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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身于小家碧玉的段亞蒙,天真活潑,同時受兩大豪門公子顧家興和殷如豹的追求。隨著天津淪陷,日軍殘害了她的父母,突如其來的家仇國恨,她被迫嫁給殷如豹,與男友顧家興分手,并認識了共產黨員羅成方,至此四人的命運開始逆轉。顧家興因日偽的反間計,被迫踏上投敵的不歸路,與段亞蒙成為頭號對手,一直對她不離不棄的殷如豹為了支持她的事業為她獻出了生命。亞蒙在羅成方的引領下逐步接觸中共地下組織,兩人在風刀霜劍中產生了情感和依戀。段亞蒙歷經摯愛的背叛、親朋的傷害,以及與強敵博弈的種種考驗,千錘百煉,浴火重生,最終成為一個成熟的紅色戰士。
*原載于公眾號 深焦DeepFocus
1994年10月21日,首爾圣水大橋垮塌。
導演金寶拉略帶自傳性的《蜂鳥》,一開始便是以她年少時目睹的這一真實事件為起點發展而來的,當影片臨近結尾少女恩熙來到漢江邊遠望這座破裂的建筑,它凝固成了本片最有標志性的姿態,一道裂痕與傷口。
可這個圍繞少女恩熙心事展開的故事絕對不是疼痛青春,相反,它時時將我們浸入一種溫柔中,但又不是小清新明快飄忽的不痛不癢。這溫柔是一種酥癢的麻痹感:昏黃的房間,蒼白的課室,女孩男孩并肩走過的林蔭路,暗淡無光的初吻樓道等等,視覺上的低反差和偏灰棕的色調使影片在質感上都呈一種混沌。氛圍音樂好像滋滋電流白噪音,交代出的情緒也像是黃昏一個人回家時候的那種恍惚感。
鏡頭由始至終同步恩熙的感受,即使凝視她,也呈現她的情緒,彌漫于全片的是人處于年少時,無力卻又試圖自我保護而生出的那種鈍感。
時間感也是模糊的,事件大致以時序發生,從夏天到秋天,但剪輯不動聲色,常常不能讓人明確感到其中究竟間隔多遠,因此有的情緒持續而深刻,經過發酵、壓抑直至爆發,有的轉瞬即逝。
譬如恩熙畫著珊瑚色眼影唇膏去地下舞廳,遇到表現好意的女孩子,眼里的那些肆無忌憚。這樣一面的她在片中極少出現,仿佛仲夏之夢,但又理所應當——因為在全片如同水霧一般的綿軟氣氛中,時時都有這樣的尖銳包裹其中。
看《蜂鳥》時很容易會想到黃驥的《笨鳥》,同為深刻描繪少女與外部環境的關系,黃驥將電影設置在當代,比金寶拉稍多的是對于少女生活周遭環境隱晦而獨到犀利的社會批判,而《蜂鳥》雖然設置在1994年韓國經濟騰飛的大環境中,又有多處直接插入現實事件中的重大事件以及流行元素,但這樣一個充滿時代感的背景卻顯得更加抽象,虛焦在人物后面,最終《蜂鳥》更概括地去描繪了一些情感狀態,普遍社會環境下人與人的連結如何形成、斷裂、重新發現、加固或不朽。
巧合的也是和當年《笨鳥》一樣,《蜂鳥》也得以入選本年度柏林電影節新生代單元,給柏林觀眾呈現又一個獨特的東亞女性視角。而又與安德里亞·阿諾德《魚缸》、《美國甜心》慣于描繪的歐美少女的橫沖直撞與脆弱不同,Kim Bora與黃驥的女主角身上都有一種被動與靜止,大多數時候她們承受著許多,在孤獨與壓抑中茫然打轉,小心翼翼的觀察,往往又突然地奮起,為反擊或為追求孤注一擲。
蜂鳥,渺小辛勞,終其一生碌碌尋覓蜜糖,正是不受父母重視前途未卜的女孩。無論是流連舞池,擁吻男孩女孩,還是將感情寄托在毫不了解卻全然信任的女教師身上,尋找的不過是一些零碎的快樂與溫暖,一種求得安慰與解惑的可能。然而影片中最為平靜溫暖,最讓她得到關注的那一段時光,又似乎是以病癥和傷疤換來的。
同時,《蜂鳥》又并非如此專注深切地只聚焦恩熙一人,常常寥寥幾鏡輕松地將她周圍的女性(母親、姐姐、朋友、愛慕者、女教師)都凸現出來,而在她們之間有著沉默的理解與憐惜,莫名的疏遠與吸引,言傳身教,當然還有反復無常。有了這么精妙的女性關系的表現,那么就不難理解《蜂鳥》中毫不猶豫毫無保留并且不加討論地去展現女孩的雙性戀傾向,將這當成完全自然的事實,沒有任何多余的戲劇化。
恩熙與女教師之間的感情的確是影片最柔軟的部分,雖然整個發展過程看似平淡無波甚至幾乎落入窠臼,但這據說部分來自導演真實經歷的故事極其細膩真誠,其中有些過于直白的關于反抗與判斷的說教也被細膩的情感打磨得光滑了一些。
她們之間的互動更像自我對話,女教師看似過來人,可其實不過是二十出頭的大學生,郁郁地在樓道抽煙,平時沉默寡言,常常不辭而別,在語言學校校長眼里大概也像個問題青年,和恩熙一樣抱著一堆困惑,因此面對她沒有什么居高臨下,更是一種潤物細無聲的理解與陪伴。
所以當恩熙給她寫信,猶豫地落筆問,“Will I shine?”,注定是得不到答案的。片尾的留言緩緩念出,也并不像寄語,更像未求得論證的自問,“什么才是活下去的正確的方式?有時候我以為我知道,但我其實并不知道……”,最后卻只有“世界神秘而又美麗”這樣草草的結論。她們因為這樣對答案求而不得的姿態而連在一起,這不只是一段倉促而不知所終的感情,更是這一代韓國青年面對一個開始騰飛喧囂不斷風波不斷的大時代的不知所措。
另一個層面,金寶拉在這部影片里,緩慢隱秘,卻是在用一種非常新穎的方式去描繪家庭關系,這樣的東方家庭畫像在許多以家庭題材見長的男性導演鏡頭下也是難見的。影片開始給了大家一幅假象 ,似乎是另一部控訴韓國男權社會、男性家庭暴力與不作為的女權政治影片:
父親高聲呵斥,閑暇時背著母親出門,不顧家中事務,女兒稍有狀況便只有打罵;兄長享有全部頭等優待,稍不如意對妹妹拳腳相加;另一邊則常常是母親的沉默與欲言又止,意味深長的眼光,或者歇斯底里的爭吵哭喊,還有姐姐無聲而持續的叛逆,與妹妹若有如無的疏遠。
一開始看起來一切都沒有多么微妙,直到后來才發現,這一幅表象又絕對不是導演要展示的本意。影片過程中好像是冰川消融,流下來的卻也不是更加溫暖的,而是雪水般綿長復雜又絕不堅硬的情感。這里的家庭關系有時冷冽殘酷,有時又溫柔包裹,一時嘈雜劇烈,更多時候是無語默然的,看起來乏味無趣,卻又深刻親密。
恩熙生病后本能地并不先告訴父親,對母親說,母親似乎也只是冷淡地讓她獨自去診所看病,診所讓她回去拿母親的家書簽名她也十分不愿意。等到必須要轉去大醫院動手術,她在臥室門口怯生生地對父母說,父親當即第二天帶她去了醫院,而聽到醫生對手術風險描述一番后,父親在病室門口不禁痛哭流涕。這一系列的發展平靜又迅疾,將其中的隔閡與無奈,被迫的懂事,不富裕家庭捉襟見肘的關愛,男性的無力都表達地清清楚楚,并且順暢無比。
逃課晚歸談戀愛的姐姐犯錯,家中父母互相推諉責任吵鬧,母親忍無可忍揭穿父親的背叛,兩人大打出手,舉起臺燈摔個粉碎,這大概是許多“不會好好說話”的東亞家庭十分常見的場景。
次日,恩熙早飯時父母親早已和諧地一同在客廳看電視,雖然不言不語,甚至沒有眼神交流,卻是整部影片最溫暖的場景之一。許久之后,恩熙在沙發下找回了臺燈的最后一塊碎片,仿佛將這樣一個場景再拿出來反芻一次。
影片的韓文原名是《蜂鳥》,英文片名則是《蜂鳥之家》(《House of the Hummingbird》)。影片開始后不久,恩熙一家人協力在自家作坊為一個大單子加班趕制年糕,這個忙碌而沉默的真實勞動場景已經昭明題中之義。
《蜂鳥》不僅是少女的碌碌成長,不僅是壓抑的青春心事,或是成長的陣痛與惘然,它試圖觸及的更是社會中下層家庭的忙亂緊張的真實生活瑣碎,是普遍的每一個家庭成員都面對的人生難題。當恩熙向母親問起舅舅的死,鏡頭凝視著母親,她露出了一種少女式的迷惑神情;兄長面對失而復得的妹妹,在飯桌上突然哭泣;恩熙找到老師家里,遞出那份禮物,給那位母親帶去的沖擊……每個人都面對一個龐然大物,不可抵擋無法扭轉,它既帶來驚懼也帶來解脫,或者它太過迅疾帶來了什么讓人來不及反應,直到我們看到恩熙面對斷裂的大橋,臉上不知該釋然還是痛哭的表情,這個龐然大物找到了一個具體的形象。
4.5 好淡,卻好憂傷。
青春啊,就是想要嘗試一切的可能,叛逆又柔軟,一個微笑就可以相信,一句道歉就可以和解。
青春最重要的就是友情和愛情罷了,無條件的喜歡和朋友的陪伴度過一個又一個難捱的生活。喜歡就是一切,會相信對方的隨意許諾。即便如此,卻也敢愛敢恨。
怕孤獨所以錯把一切都當成喜歡。喜歡是一種錯覺和初夏那種氤氳的氛圍,當天氣變冷那些氛圍和喜歡也就消失無蹤了,或許能留下一點痕跡或許連一點痕跡都無法留下。
我們崇拜那些厲害的人,想向他一樣成為厲害的大人,可是再厲害的大人也有自己的難過和憂愁,可是都被他們掩蓋了起來,是唱歌難過後尷尬地大笑,也是望著天空聽不到女兒的呼叫。大人的世界有太多我們不知道的荒唐事。可還是想長大,逃離一個又一個豢養我們的牢籠。
我們渺小到成為透明,但也想在別人心裡留下一些痕跡,所以也會不擇手段。有人表白就會開心到不行,不會在意是否真的喜歡對方,只因為我們是被喜歡的,所以好似一切都有了意義。
被愛就是意義,而我不想失去意義。討厭自己卻希望被愛。
果然長大就是要告別,毫無徵兆的,分離總是最痛苦的。
那一年的夏天發生了很多事情,那些事情也都隨著夏天的出走而成為了過去。又一個夏天結束了,又一個夏天快來了。
以前寫過一句話「年輕真好,離死亡遙遠,離愛最近」可是啊,這句話好像是錯的。死亡從來只是一線之隔,只是我們幸運而已啊?而愛也未必會真的屬於我們不是嗎?經歷了生死和殘存好像一切都會不一樣了,不知道這種不一樣是會持續成永恆還是短短作罷。但至少我們存活了下來,殘存了下來,所以就帶著那些迷茫飄零的心繼續行走下去吧。
「世界真的是既神奇又美好」
總該好好見面好好道別。
(2019 臺北電影節)
先說導演映後,主持人提的兩個問題,導演回答非常詳細(女生,當時記錯29歲,實際為81年39歲),對電影的每個細節都非常有想法,口條很好,用詞精準(以我微薄的韓文聽力來說),另外有一位觀眾提了問題,並說導演如此年輕就有這樣的格局,很厲害,也問了是否有參考一一這部電影,結果導演超喜歡,還提到她來臺北像粉絲一樣去一一的拍攝地踩點。這次的映後很棒,解答許多(對我來說有用的)問題。
歷年來北影都會選部韓片,但選的每部都好長好想睡,以為這次又是這樣了,結果沒有!我超有精神!看完很喜歡!從開頭就留下很多細節,劇情很流暢,家庭部分的矛盾很寫實。導演談到一一時說了,她看電影裡繞著洋洋連接到其他家人的故事,而她的電影裡也是靠著恩熙連結到周邊人物。
看到後面某一幕我就開始止不住的落淚,是恩熙從老師家回來後趴在桌是叫媽媽,並問她「你不想舅舅嗎」,媽媽回「感覺很怪,很不真實的感覺」(大略意思)我對離別也是這樣的想法,回想起來感受不到離別,卻也在那當下得知離別的感覺。
最後是恩熙在陽臺坐著打開老師寄來的信,聽著聽著就哭了,我的生命什麼時候會開始發光呢?
譯:lispector
***請勿轉載***
MUBI:《蜂鳥》讓我覺得創作、執導一部關于14歲女孩的電影 ,所需經驗恰恰必須截然相反,你在創作中掌控一切,與真正成為一個14歲女孩之間是矛盾的,在影片中,這讓我一度感到力量的極端喪失,因為恩熙很容易受到周圍人的心血來潮的影響,那些人又比她強勢。在拍這部片子的最初,你是否想要探索某種特定的核心情感和經驗?
金寶拉:我在紐約的時候,重新回溯了自己的青春期。我出生在韓國,來紐約讀碩士,在這一期間,我在情緒上很難感到快樂和滿足,所以我那時常常做關于青春期的噩夢。那是我電影的起點。我開始做很多關于重返初中的噩夢。在我的夢里,我不得不再去讀三年初中,這真是災難。你知道的,韓國年輕人即便結束了服兵役也還是會做必須再回軍隊的噩夢,所以我覺得自己也是這樣的狀態。于是,我問自己:“我為什么會做這樣的噩夢?回溯一下那個階段吧,因為其中隱藏了一些什么。”所以,我開始寫我當時經歷的一些事件、場景和對話,一開始并不像劇本,更像我散亂筆記的集合,2013年,我開始寫故事大綱。這花了我很長時間。我開始接受心理治療和冥想,然后開始寫劇本。
MUBI:當你開始寫完整的劇本以及選角時,你的情感發生了怎樣的變化?你的情緒有具體的呈現嗎?會指引你執導影片嗎?
金寶拉:創作、執導一部關于14歲女孩的電影與真正成為一個14歲女孩之間是矛盾的,這方面你說到點子上了,不過,我意識到即便身體成熟了,我們依然背負著來自那一時期(需要我們重訪)的情緒重擔。一度,我以為自己是英智這個角色,是成熟的。我以為自己成熟了,但是在創作和選角的過程中,我意識到我心里依然有一部分是恩熙。這對我的創作很有幫助。我也對初中女孩做了調查,我和我的女主演跟很多女孩聊天,聊她們正經歷的情緒。我和我的主演工作關系融洽,我們談天說地,聊了好幾天,不僅僅是為了排練。我們試著不要排練太多遍,因我我不想扼殺新鮮感。那些日子,我們聊成長、聊她關心的事。
MUBI:影片的第一場戲建立了攝影機和恩熙之間親密的關系,在那里,只有攝影機和恩熙,再無他者,這似乎建構了攝影機在這個影像世界里的存在方式。恩熙經常以各種各樣的方式被遺棄、誤解和無視,但是攝影機從不會忽視她。我很好奇,將攝影機和恩熙置于角落而世界在另一邊,就此而言,你在攝影上是否有特定意圖。
金寶拉:當然,我的攝影師(Kang Guk-hyun)和我討論過如何聚焦在恩熙的情緒上。就攝影機運動和景別而言,我們跟拍她的臉、情緒和身體運動。恩熙看待生活的方式是我們的意圖,因為這是一部寫實的電影,所以我們在鏡頭語言上盡己所能地誠實,我們不想為了時髦而拉近或推進攝影機。我們想聚焦在情緒上。我們必須就攝影機移動與否做好決定,每個決定都是慎重的,我們的直覺告訴我們何時該移動。我很高興我和我的攝影指導都有很好的直覺。
MUBI:這似乎也適用于聲音設計。這部片子不依賴配樂去達到特定的情緒。成長電影(尤其是美國的)常常很依賴配樂去達到情緒高點,有可能是這部影片不用煽情配樂就不太自信。這部電影的音樂感覺很獨特,似乎回應著電影的情緒,而不只是烘托情緒。
金寶拉:我的作曲師(Matija Strni?a)跟我討論過如何進行音樂表達,他真的非常厲害,我有意要他做電子類音樂,也就是有當下氣息的氛圍類電子樂,因為這是部反映另一時代的作品,所以我希望音樂現代一點——不要趕時髦,而要有點古典。我要他制作古典、靈氣的電子樂。
MUBI:說到你為恩熙這個角色選的女演員,我在一篇訪談中讀到,恩熙的選角花了你三年時間。這很需要耐心。你有擔心過自己可能找不到合適的演員嗎?
金寶拉:這是我最大的恐懼,真的。我很感謝恩熙的扮演者智厚。她把這部電影當作自己的初戀。最終能找到她,真的很幸運。這三年,我也不是每天都在選角,但是只要有機會我就會不時地安排試鏡。開拍那年,我遇到了這個女孩,她甚至沒有經紀人。她是從大邱來首爾的,那里不是鄉下,但也不是時髦的大城市。從最開始,她就表現很好。念臺詞和臺詞間的潛臺詞的時候,少年演員常常讀不出潛臺詞,但是她可以,她悟性很高。這是一次極其幸福的相遇。
MUBI:我留意到有兩處恩熙拿起小說的細節,先是黑塞《漂泊的靈魂》,后來是司湯達《紅與黑》。這部影片關注恩熙內心生活的方式非常小說。你在寫劇本的時候有沒有參考小說?
金寶拉:有的。
MUBI:哪些小說啟發你了?
金寶拉:我很愛讀小說,創作這部電影也的確受到小說啟發。尤其是黑塞的書,他其他作品要比《漂泊的靈魂》更流行,但是《漂泊的靈魂》的主角跟英智很像,因為克努爾普(《漂泊的靈魂》主角)是一個不遵循社會標準或規則的人物。他沒結婚,沒有孩子。我喜歡他的一點就是他不遵循社會規則,但是又不會批評那些遵循的人。有時人們會批評過正常生活的人,但我不認同,因為這些人只是不同而已。英智是積極分子、女權主義者,但她不會給跟她不同的人貼上愚蠢或平庸的標簽,他們只是不同而已。
至于司湯達,《紅與黑》主角于連很像我作品里的初中生。他思考很深,對自己感到羞恥。對我來說,追隨他的旅程是很有趣的。回到電影的小說氣質這個問題,我在寫劇本的時候更有興致讀小說,幾乎不看電影。我想從繪畫、攝影等其他媒介獲取靈感。我寫作的時候讀了大量小說,我覺得這在我的電影里有所呈現。我更習慣以小說的方式看待這個世界。
MUBI:我想問問關于男人哭泣的情節。這有點讓我想起洪尚秀的電影,他以不可思議的方式——告訴我怎么看——捕捉到了男人如何哭泣。丑陋的哭泣,因為他電影里的男人不常哭,他們不知道該怎么哭,所以哭哭停停,非常不雅。你電影中也有兩處男人哭泣的細節。
金寶拉:(笑)是的。
MUBI:你電影中的情感既因強烈的即刻危險性而不去表達,又因太過瑣碎而難以提及。這很矛盾,尤其表現在男性身上。
金寶拉:我從來沒想過自己的電影跟洪尚秀電影之間的聯系,但也很有道理,因為總的來說,洪尚秀也在他的作品里嘲笑男人,不過我在這方面比他溫暖。他更冷。他是位男性,所以我的方式有不同的語境。你是韓裔美國人,所以你知道韓國男性的行事方式。
MUBI:是的。
金寶拉:我的確看到過一些韓國男人突然哭泣,蠻荒誕的。每次看到,我都很驚訝。這很有意思,因為他們不知道如何表達自己的情緒,哭的時候就很不明所以,沒來由。他們哭的時候會很沉浸,有時很遺憾,他們因為太過關注自己的情緒,甚至不清楚發生了什么。但是我不想在影片中把這些表現得太滑稽或太消極。我想展現的是這些人也是人類,他們是三維立體的。我想表現男人不同的一面,或許是大多數男人的,而不僅是韓國男人。我當時在思考,圣水大橋倒塌之后的晚餐,誰會哭得最厲害?有可能是哥哥,因為他對一切都心懷愧疚。大家可能會覺得他得到了一切,也得到了所有的關注,但其實他沒有。他也是受害者,他沒有好好地被愛,他被愛的方式是有毒性的。
MUBI:有條件的愛。
金寶拉:有條件的愛,他承受著很大的壓力。我對這個家里的男性角色很有感情,因為這個家庭反映出我自己的家(我深愛著的),所以我盡己所能,仁慈地描繪他們。
MUBI:你剛剛談到圣水大橋倒塌后的晚餐。韓國人極其重視食物,這也占據了電影很大一部分。食物成了情緒能安全改道的方式,在那里,情緒安全著陸。韓國人和食物之間的關系是什么?
金寶拉:你說到點子上了,總的來說,食物對亞洲家庭很重要。我小時候對我媽做的飯很滿意。她不知該如何表達情緒,但她能做出很美味的飯。我現在是她養育家庭時的年紀,現在我覺得:哇,她那時太偉大了!她那時很會做飯,我現在就不會做。我想表現這個家很溫暖的那一面,即便他們各自混亂,每個家庭成員都在處理自己的問題,這不意味著他們總是不開心。
MUBI:你剛剛提到一個場景:恩熙吃韓式土豆餅,母親在旁靜靜看著。作為一個韓裔,我也有那樣關于媽媽的回憶。
金寶拉:沒人會再那樣為你做飯。
MUBI:我猜想,你會被問到或許已經被問到,這部電影是否是你的個人故事抑或個人傳記。我對這個問題沒興趣。相反,我好奇的是,你現在與自己的電影之間是否有了不同的關系?這部影片先是在韓國釜山國際電影節首映(被視作“本土電影”),接著去了柏林電影節,現在到了翠貝卡電影節(被視作“外語電影”)。
金寶拉:沒人問過我這個問題,所以我得想一想。最開始,我覺得這部電影就是我。完全就是我。但是,在寫劇本的這五年,我必須保持一個健康的距離。現在,翠貝卡電影節首映之后,我真的不覺得這部電影是關于我的,而是關于集體情緒的,關于每個人的情緒和過去。超出了我的經驗。鑒于觀眾的反應真的很情緒化。在釜山,每個人都哭了。在柏林,就很不同,他們很平靜。他們的表達反饋的方式是不同的。但是在釜山首映式上,我真的覺得這是關于九十年代集體創傷的,作為欠發達國家,作為一個曾生活在那一時代的人,作為一個曾生活在男權社會的女人。就男權而言,韓國依然如此。很多觀眾在電影里發現了自己。所以我不再覺得這部電影是關于我的,它變得更廣闊。它的確有關我的過去,但現在不止于此。
MUBI:韓國影評人對電影中同性或雙性戀身份呈現的討論,和柏林或美國有何不同?
金寶拉:稍微有點不一樣。韓國觀眾不太問恩熙的雙性傾向。在韓國初高中,女孩常常對彼此心動。這蠻普遍。對于雙性戀,她們是流動而開放的,因為她們不會去定義。但是進了大學,就變了。在西方,我經常被問到為什么描寫雙性戀。我總是會回答:沒有原因。雙性戀存在,于是我寫下。一些人覺得恩熙的雙性傾向只是暫時的或者就是嘗試。我不覺得是嘗試。最終,有新意的原因就是,恩熙既喜歡男孩也喜歡女孩是為了表現她不愛評判的品質。她自由而反叛,就像少年英智。在這個語境中,恩熙的雙性傾向非常自然,也符合她的角色設定。
MUBI:如果恩熙真實存在,那她現在應該37還是38歲了?
金寶拉:(笑)37歲。
MUBI:在韓國電影史上,女性電影人沒有男性多。但是最近有一些出色的電影出自韓國女性電影人之手,比如全高云《小公女》、李賢珠《戀愛談》,這些片子似乎能反映韓國年輕女性的現狀,三十幾歲,在資本主義社會中生存。這似乎是大家共同關注的焦點。
金寶拉:女性電影人處理過很多此類話題,因為我們自己就財務很不穩定,所以我們會在作品中反映自己。很多影片都是男性主導,女導演的電影很難籌錢。對于女性來說,即便是覺得自己能拍電影,都很困難。但是,韓國電影人(不管男性還是女性)的確通過制作好的電影,掀起了新浪潮。說回資本主義這個話題——韓國女性正處于艱難期。男性也艱難,但是女性尤甚,因為我們依然遭受著IMF金融危機帶來的影響。不過,由于性別不平等,女性總是處于雙重壓力之下。
MUBI:這讓我想起李滄東《燃燒》的一個片段,一個角色說“沒有一個國家是為女人而建立的”。你在另一個采訪里也說道,并沒有太多女性電影人可以仰望。哪些電影人給你帶來靈感?
金寶拉:我喜歡李滄東。盡管他對女性人物的看法很保守,但我還是很欣賞他的藝術作品。韓國女性導演并不多,但我真的很愛韓國小說家吳貞姬(Oh Jung-hee)。韓國女性的成長是艱難的,但同時也是禮物。如果我是韓國男性或是美國白人男性,那我就拍不出這部電影。需要去體會復雜的人類情感,因為你正經歷著。
韓國青年女導演金寶拉拍了這部關于青春的電影:蜂鳥。蜂鳥把青春的困境拍的非常有質感,那種青春的迷茫,是有社會和家庭落點的迷茫。相比之下日本的青春片更傾向于把青春置于社會文化和家庭情景之外,提純個體間的心理歷程和精神體驗,展示出一種更加虛無感的迷茫。韓國和日本的青春片氣質太不一樣。 蜂鳥前半段講初二女生恩熙在面對家庭人和同學時陷入的困境和迷茫;后半段講她在輔導班遇到一個教中文的名校高材生女老師,在學習之外老師還給了她更多的精神指引,恩熙因此逐漸學會如何面對困境,并自己走出困境和迷茫。 有條件的愛 家庭是有條件的愛,還是無條件的愛?成績好會有額外的關愛獎勵,比如哥哥; 成績不好會有額外的懲罰,比如姐姐;成績一般就被忽略,只要有吃住,能看病,活著就行。住院了最脆弱時,最需要愛的時候,恩熙也沒有家人的關心慰問和陪護。孤獨無助時,她需要的無論是心靈的陪伴,還是身體的陪伴,這種愛都已經超出了有條件的愛,超出了家人能想到的給予。而這時,和她并無直接利益相關的老師和同學,卻能給予她沒有條件的愛…… 社會的毒打 老師說在遇到不公的時候,不能默默忍受,要反抗。恩熙確實做到了。因為輔導班的主任隨口說的錯誤時間,導致她沒能和老師當面告別見最后一面,還被主任說是恩熙自己記錯了。她在門口心理建設了一下,估計是想起了老師的話,就再次進門怒懟了主任,指出不是自己的錯是她的錯。敢挑釁反抗主任?然后她就被開除了! 輔導班通知家里恩熙被開除了,她一回家就被全家人指責圍攻,這時她徹底爆發了,歇斯底里的亂跳怒吼道:被開除不是自己的錯,這一切都不是自己的錯,然后就被她哥一個巴掌呼到耳膜穿孔。 她反抗了,她立即遭到了社會的毒打,學校和家庭,二連暴擊! 手指在動 當你盯著自己的手指看的時候,會發現手指在不由自主的活動,這個意象成了電影后半段的母題。 恩熙迷茫的時候找老師,老師陪她坐在路邊,恩熙問如何擺脫自我厭棄。老師說她自己在自我否定的時候,會觀察自己,才知道原來自己也有這樣的情緒。 這段對話其實是老師在告訴恩熙面對自我否定、厭棄和抑郁的時候,需要暫時跳出自我,不能深陷自我意識。把自己抽離出來,把自己的思維當做他人去審視,會看到她原來是這樣的,然后才能試著去理解她,去以朋友的角度接受她,而不是厭棄。 然后老師告訴恩熙,在自我否定的時候,她還會觀察自己雙手的手指,手指在不由自主的動。你的手指屬于你,卻有它自己的運動。觀察他們,就像在審視自己,接受自己。眼睛直接看自己的手指,比從精神上觀察自己的情緒更直觀,更容易領悟。恩熙在以后會逐漸明白這些深意,并實踐老師指引她的方法……
八年級少女恩熙正在賣力的按門鈴,她一直等待母親開門,卻是長時間的無人回應。滯留太久的冷漠將她擊潰,無助,狼狽,焦慮,她像一個找不到媽媽的嬰兒,風中凌亂。這是韓國電影《蜂鳥》的開場,不動聲色之中,疏離的窒息感悄悄散發,它甚至沖出銀幕,困住無辜的我們。
但隨后極具戲劇性的一幕出現:原來她看錯了門牌號。緊接著她到家,鏡頭遠遠拉開。密集公寓的輪廓在我們眼前呈現,住戶們緊緊挨在一起,小型又整齊,就像碼頭上的集裝箱,毫無生氣,有著難以言說的壓抑。
電影將時間設定在1994年。這一年韓國發生了很多事:美國世界杯,金日成去世,韓國民主化熱潮的興起,圣水大橋倒塌。這注定是一個慌亂迷茫的一年。恩熙身處在一個臺風眼,周圍的世界就像天空的雪霰,看似的平靜,內部卻在急遽的運動。
恩熙在如蜂鳥巢穴般的公寓中生活著,外表平靜,內心渴望生機的她一直在尋求人生的意義,始終想找到自己身上的閃光點,卻不斷在內心的失落和空虛中徘徊游蕩。電影不厭其煩給恩熙設置一次次的“磨難”:一次偷盜事件,好朋友將她出賣,甚至拒絕道歉;男朋友出軌且立場非常不堅定;上學期還喜歡她的學妹到了下學期就對她冷若冰霜。
中傷,背叛,易變的友誼,經不起考驗的愛情,通通向她襲來。不穩定的因素一直在積蓄著,就像恩熙耳后的那個包,慢慢的變成腫瘤。
外面世界如此冰冷,回到家中,依然空白一片。她的父親是一個碌碌無為的中年男子,終日苦悶早已把精力消耗,只好在子女身上找存在感;母親年輕時有一個大學夢,無奈家庭貧困早早輟學嫁人,成了一名家庭主婦,是韓國女性悲劇的一個典型人物;姐姐總想著反叛,卻在家庭的束縛下失去自我;哥哥作為兄長被家庭寄予厚望,身心壓力極大,面對父權的施壓和大環境下的激烈競爭,他只有選擇壓抑自己的情緒,毆打妹妹成了他出氣的唯一手段。
家庭的成員們各自懷著心事,極度缺乏交流,他們就像是屋子里擺放工整的物件,雖然體面的相處,內心卻是長久的隔離。
電影通過展現一家人的精神狀態來折射韓國各個年齡段所遭遇的困境,也許對于導演而言,她的野心不單是展現恩熙的成長,她真正想呈現的是韓國那一代人的精神隱疾。
身處在一個分裂的半島,面對隔壁朝鮮的虎視眈眈,韓國人始終處在一種危機之下,金日成的去世讓韓國民眾的神經又緊張起來,唯恐戰爭打響。安全感的缺失加上嚴重的競爭觀念,導致了韓國人的心理失衡。他們一方面有著極強的民族自尊心,所謂的“身土不二”即是這樣;一方面在從小棍棒打壓的教育體制下,導致了嚴重的自卑感。
恩熙舅舅的自殺正是那個環境下的悲劇反饋,是電影第一個驚嘆號。第二個驚嘆號是智英的結局。智英是恩熙的中文老師。她是電影里最為光輝,也是最為理想的一個人物。智英身上有著淡淡的憂郁,骨子里的文雅被恩熙吸引,對于人生有著自己獨到的見解,更重要是她身上有著難得的詩性和智慧。
作為一個獨立女性,她幾乎可以算是恩熙母親的對立面,是恩熙最想活成的樣子,可以算是恩熙的精神導師。最終智英成了圣水大橋下的亡魂,這對恩熙是巨大的打擊,意味著電影最具希望的火苗也被澆滅。但索性導演并沒有將頹喪的調調延續下去,恩熙雖然失去了精神導師,但她的姐姐卻因此保命:姐姐正好錯過了開往圣水大橋的公交車。
電影所展現的青春不同以往青春片的焦躁,它很容易讓人想起楊德昌的《牯嶺街》,同樣的冷靜克制;也會讓人想起相米慎二《臺風俱樂部》,平靜之中積蓄著張力。在卓越的鏡頭語言之下,《蜂鳥》在空間上的停滯,延伸,壓縮,使得整部電影更具質感和韻味。松散的情節宛如一股股細線,在圣女大橋倒塌的喧囂中,匯聚成一股巨大的麻繩,有力,強悍,把所有的人綁在一起,豐富的層次感如一面大網將我們蓋住,動彈不得。
《蜂鳥》影像整體的沉穩和老練,讓人不相信這竟然是新人導演金寶拉由短片改編而來的長片處女作,節奏把握的恰到好處,沒有一絲失衡,它那如潮水般的生活流靜悄悄流淌,直到流出銀幕,我們不由跟著恩熙思考人生的意義,也許會再次感嘆恩熙的天真和善良,心疼它們在旋渦般的世界之中被攪得支離破碎。
人生是公平的。她失去了老師,姐姐逃過一劫;學妹不再喜歡她,好朋友和她重歸于好。有失去,就有獲得。智英雖然死去,但在她寫給恩熙的信中,恩熙又重拾了對生活的希望,也許她已經繼承了智英的精神衣缽。
所謂的生活哪有什么對錯,既有糟糕的時候,也會伴隨著快樂。沒必要對一切都失望透頂,與其沉淪在不堪的生活之中,還不如保持獨立,瀟灑微笑的活著。
畢竟世界終歸是神秘又美麗的。
首發在:幾點電影
Berlinale2019 Generation. 3.5,固然劇作依舊有韓國電影貪多的痼疾,事件并無內部動力,但至少努力地在尋找狀態(非常吃重狀態戲,一定程度稀釋了過飽和的戲劇性)、塑造“人”。對于一個韓國導演來說,創作姿態很可貴。當然也因為這樣的追求,大約無法成為某部題材相近的華語片那樣的豆瓣爆款了。
是的,原來所有的彷徨、迷茫、不甘、憤怒、難過就這么平靜的發生了,就像恩熙問媽媽舅舅的死,如果不這么平靜的生活,又怎么抵擋得住這般傷心呢。而在青春時期不能感知的陣痛,又不知會在哪天才緩緩降臨。其實這個世界騙了我們,少年從來不是最美的年紀,是不得不蛻變,不得不體會成長的過程與代價,不得不明白一切只能自己經受。“我的人生會總有一天也會發光嗎?”恩熙還沒問出問題,老師就已經給了她答案,她是悲劇且幸運的少數,不是每個人都能理解陣痛,不是每個人都能得到答案。
《過春天》有這部電影一半樣子就行了。
金日成病逝,有人擔心朝韓開戰,有人惶恐腫塊留疤;圣水橋斷裂,有人遲到逃過一劫,有人失約提前告別。學妹的喜歡只持續一學期,男孩的贊美適用于所有人。凝視母親破了洞的絲襪,父親手臂的紗布,我相識了天下,忍受了暴力,什么時候才能發光呢?青春是在錯誤的樓層敲錯誤的門,錯誤的時間等錯過的人。
中學少女成長記,劇本很扎實,情感細膩觸人,家庭矛盾部分很有共鳴。中文補習班部分據說有導演自傳性質。小女主美得令我出戲。可惜服裝和美術完全沒有說服力,並非真正90年代感覺,若不是電視和文字的提醒,真會以為是這個時代的故事呢。金璽碧看起來還是種性冷淡的美。??2018BIFF1006???
真的很棒啊,韓影中罕見的女性視角!前面有點臉譜,但也算是必要的鋪墊,后面漸入佳境,恍惚間給人一種一次別離的感覺,只不過蜂鳥講的是“一道傷痕”:國族的、階級的、性別的、情感的、身體的……層次十分豐富,表達內斂動人。所有一切驟然撕裂,然后以難以辨別的速度緩慢愈合。統治中受害,震驚中平和,溫柔中殘酷。處女作長片,令人驚嘆!P.S.女主是不是有點像趙麗穎~
喜歡。看得我好想拍電影,現在有這樣的夢想好像太晚了
紛擾繁雜各方環境加壓下,細膩且敏感的孤獨少女心事與成長。情感含蓄,留白很多,衛生間里因反抗不解而爆發的戲不錯。
后勁兒有點過于大了 我心搖擺蕩漾
金寶拉展示了她捕捉影像多相性的能力,那些纖細又尖銳、真實又迷幻、遙遠又切近、令人困惑卻清晰在場的末梢感覺交織一體,構成少女對世界一次次的靈性凝視。敘事上也有妙筆,大橋坍塌處虛槍兇猛,重拳卻趨簡,最終凝結成一片空濛悵惘的遙望。如果真的存在著“集體記憶”的話,那么它的主語必須要是如恩熙這樣的個體生命,《蜂鳥》為慣于呈現后威權時代創傷綜合癥的韓國電影補上了輕盈的一筆。看的時候總想到楊德昌。
正值<寄生蟲>沖奧的緊要關頭,本土青龍獎卻把最佳劇本給了這部,詫異之下以為是分豬肉的結果,哪知道韓國又出來一位了不起的創作人。年度最佳韓影無疑
晚上還打架吵架又流血的父母,包扎好傷口第二天就能坐一起看新聞,劈腿的男孩子沒過幾天又會跑回來說喜歡你,明明是閨蜜卻在關鍵時刻出賣你,之前還說喜歡你的女生突然可以在路上對你視而不見,這世界真是既神奇又美麗,還有各種意外,誰都不知道意外和幸福哪一個來的會更早,哪一個會更好。用豁然開朗的眼睛看著身邊的人,用珍惜的眼睛看親近的人,用滿懷深情的眼睛看喜歡的人,用流淚的眼睛看逝去的人,要相信,這個世界不能沒有你,知心的人一定會在身邊。電影太高級了,用瑣事來游離漂移不定的心,關鍵時刻一記重拳鎖定。
「你不是說過喜歡我嗎?」「那已經是上學期的事了。」不可理喻的事有很多,后來我們畢業了,卻還要經歷無數個上學期。
好溫柔啊 溫柔得可以穿透所有的軟弱
“就算壞事降臨,快樂的事情也會一起到來。我們總會遇見一些人,分享一些事。世界真是神奇又美麗。”成長的過程既滿懷不安,又仿佛一切水波不瀾,我們經歷過的痛楚過的猶疑過的,最終都像流水一般只是從身邊經過,而我們最終都幸運地存活下來;那些傷痛憤怒不甘,是生命劃在身上或心里的刻痕,最終成就了這樣的今天的我。風格極為細膩的青春片,但又絕不至于此,留痕處處的女性生存現狀描摹,細節勾勒委實抓心(沙發下爭吵的殘渣,腳上脫絲的襪,餐桌上哥哥突然的痛哭,窗口老師抽煙的身影);劇本功力于細微處彰顯,這些泛著生活沉郁底色的片段是那么幽微那么無光,但真的就像是提取概括自普通如我的日常啊。最戳心的對白——“你想舅舅嗎?” “就是挺奇怪的。”(平靜之下的萬箭穿心)
至此,韓國青春片亦有了『殺人回憶』。
相識滿天下 知心能幾人
不出所料的不喜歡,太執著于捕捉生活里微小的漣漪,好像做少女就一定要敏感,一定要若有所思,一定是看著窗外的。但少年時代難道不是最具鈍感的嗎?太刻意了,最后對著坍塌的大橋,我相信她是什么都感受不到的。
2.5。戲感挺好,很喜歡小女孩的存在感,不過組織上真的偏冗也過長,或許反映了導演不知還有沒有下一片而塞得滿滿滿的侷促感。餐桌上的哥哥哭泣,女主角擔心姊姊意外,這兩場的反應是否太激烈了?末段節奏尤其不解,好像很多時候都可以收了,讀信那段異常溫暖也非常直白,有種「得獎致詞」的錯覺XD,也有點不那麼高超地把前面的散葉收起。小鹿斑比的眼睛。摸頭。為什麼1994年的首爾要上漢字課?而且那些內容,感覺並不實用啊,像是一種文化薰陶。
在北影節電影學院“注目未來”項目中觀看。13、4歲的女中學生成長故事。劇作太實在、豐富了,“一人一世界”,青春期中的少女遇到了太復雜、豐富的生活、人生問題及體驗。處女作之編導顯示了不凡的成熟與才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