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叉1985

這里給大家推薦一部2000年的日劇《夜叉》，關于雙生子的一場巨大陰謀。

關于劇情：

　　吉田秋生的人氣漫畫改編，內容主要圍繞在遺傳基因操作、人工受孕、高齡化問題及生化科技等各國共同的熱門話題上。主角有末靜是一位基因被改良，具有特異功能的資優天才，受聘于美國某著名的科學研究所。有一天，有末靜接到指示，專程來到日本，調查一樁發生在某小島的病毒感染事件，至此，一切曲折、懸疑，不可思議的故事也就跟著陸續展開。　　

本劇除了男主角伊藤英明的魅力大放送外，幾名主要的演員：有美麗動人的大冢寧寧，有柏原崇的弟弟柏原收史，還有愈老愈討人喜歡的阿部寬，每個角色的性格都很鮮明，精彩的演出也令人印象深刻，加上特選 Sting 唱的《Desert Rose》當主題曲，更加增添全劇的詭譎科幻氣氛。

看這部劇，其實本身完全是為了伊藤英明的顏而看的的，但看完整部片子卻被他的演技折服了。這部劇風格沉郁陰冷，色調隱晦灰暗，音樂風格詭譎凄迷，總而言之，看完這部劇，心里沉重的無以復加。

哥哥靜由生下他的代理媽媽撫養了12年，過了12年的幸福生活后，被帶到了他最初誕生的地方——美國歐尼杰尼士研究所，在8年后成了天才博士。弟弟凜一直被秘密撫養，懷揣著自己的野心。他們彼此從未見面，直到8年后靜因為要調查一起病毒事件回到日本。故事便開始了……

有末靜

有末靜

說句實話，他的第一次出場面無表情，目光呆滯，雙眼空洞，就像是一個沒有靈魂的人偶。但后來在看完整部劇時，才知道他其實是非常溫柔的一個人。

有末靜

曾經擁有比從未擁有更讓人難以接受，他在度過12年幸福的生活之后，被帶到了那個如地獄般的地方，過著地獄般的生活。誠如靜所說的，他就像是NECO公司的奴隸，沒有自由，沒有生活的權力，是NECO的私人財產，就連死亡都不被允許。但即使是這樣生活的他，卻仍舊擁有著強大的正義感。

到日本后與茂市驚喜的重逢讓我第一次知道，原來靜是有情緒的，他對茂市的重視讓我重新認識到了，靜是一個活生生的人。靜與茂市有種不必言明的默契，他們之間相處的點點滴滴，都讓人覺得很感動，尤其茂市對靜的無條件信任，即使快要死了也要將靜托付給他的妹妹，我被這種情感深深地打動了。

靜雖然外表冷酷，對別人淡漠，但實則善良，內心柔軟，性格溫柔，否則他也不會為了救別人，而辛苦的研究A80病毒的解藥；否則他也不會在后來讓今井醫生抽光他的血去救別人；否則他也不會在他弟弟做出了那么多過分的事之后，仍然沒有真正的怨恨他的弟弟，直到最后，還說凜是他最重要的人。

這話我一直其實都是懷疑的，因為我堅信，茂市才是靜最重要，獨特且唯一的存在。我想換做是我，我肯定一輩子都不會原諒凜。又或者他們畢竟是雙生子，靜完全能了解弟弟的痛苦與掙扎，了解弟弟內心的孤寂和心情，所以最后他釋然了，就像他曾經說的，“真希望能改變你的心，即使改變不了，你依舊是我的弟弟，我會永遠珍惜你”。無論怎樣，他始終還是原諒了凜，也做到了他曾經的許諾，成為了凜的救贖。

靜的弟弟，出場時看似單純的凜，卻一步步把兩人逼向絕境。操縱著一切，如惡魔一般歪著嘴笑著，四處散步病毒，想盡一切辦法奪走哥哥的一切。

雨宮凜

雨宮凜

相反的，他的出場卻是讓我很喜歡的，出場的笑容讓我誤以為他竟是一個陽光大男生，直到后來才知道他竟然……好吧，我承認我這個人很容易被表象所迷惑，但到后來知道他的真面目之后真的有種被騙了的感覺。

我承認他很可憐，我一般會因為同情而對人產生好感，但不知這次怎么回事，可能是因為我太喜歡靜，又或是他實在太可惡，竟然將靜逼到那種境地，甚至殺死了茂市，他哥哥的摯友，我實在無法原諒他。

雖然不喜歡他，但不得不承認我是討厭不來他的，我同情他，無論怎樣，畢竟凜是世界上最寂寞的人吧！得不到愛，也不知道怎么去愛人。被爺爺叫著“怪物”殘暴地毆打，被父親利用著；而母親，雖然溫柔地笑著，卻只是叫著靜的名字。

于是他毒死了那老頭，不在乎地對父親說“你期待我在知道真相后大哭一場嗎？或者，你告訴我，這該有什么不同么。”于是把母親當籌碼，初見靜時的歡喜，“哥哥，我好想見你”是真心話，凜做的一切只是要他無處可去，只是要他留在自己身邊，只是要得到他的愛，這個唯一的同類。如果兩人能夠在一起，互相愛護著不要分開，一定是最幸福的事。這個是愛嗎？我真不知道，但如果是的話，那實在太可怕，因為這些都不能成為他殺人的理由。

他是靜童年時唯一的玩伴，共享著只有他們兩個人知道的秘密——吹犬笛的暗號：長一聲的是“靜”，短一聲的是“茂市”，一長兩短的是“不想寫作業”，兩長兩短的是“我討厭數學”……茂市和靜一樣有著超群的聽力，即使那是因為他是一名雙目失明的盲人，可他依然是幼年的靜身邊唯一的“同類”。

永江茂市

永江茂市是有末靜不是一個科學實驗品，而是作為一個“人類”活在世界上的唯一證明。而作為“超人”靜唯一的朋友，茂市的脆弱與堅強形成了鮮明深刻的對比，這樣一個目不可視的人，豁達、樂觀而積極地熱愛著生活，他的鋼琴演奏洋溢著對生活的希望，他的笑容溫和平靜，像奧神濱的大海一樣。

安詳溫暖的少年，堅強的支持著摯友靜的一切，即使面對靜兩次在自己面前被人帶走，卻無能為力而崩潰流淚的自己，他也從沒有放棄過生活的希望，以自己最大的努力的活下去，努力的笑，努力的彈著鋼琴，因為那已經成為了他人生的信念——“每個人都有自己要做的事，自己是這樣，靜也是這樣，所以只要自己把要做的事做好，神一定會讓自己想見的人回到自己的身邊……”

對于這個角色，我只想說創造的太成功了，如果說靜是凜的救贖，那么茂市則是靜的救贖。茂市于靜是獨特且唯一的存在，是最重要的人。喜歡看待在茂市身邊的靜，溫潤的像水，連帶著感情也變得更細膩，還有他喊他“mao yi jiang”眼睛里透露出的恬淡的幸福，讓我差點忘了在此之外的靜是多孤獨和冷漠，他隔離了世界，也無人能觸及。

看到茂市死的那一幕，靜的悲傷和擁抱，讓我不由自主地就哭了。這始終是個悲劇，在茂市離去的那一刻，靜抱著冰冷的茂市，而茂市留下的只有那些安靜的、干凈的，還有溫暖的笑容。其實對于這個人不想多做評價，看過這部片子的人都知道，永江茂市，一個純潔堅定的天使形象，始終被潔白的光環所圍繞，即便是死亡，都無法奪去他心中的寧靜。他像天使一樣，一直守護在靜的身旁。整部劇，是茂市讓原本陰暗沉重的劇情增添了溫馨的元素，帶來了光的感覺。

關于雙生子

雨宮凜和有末靜

“聽說，古代某部族，若有雙胞胎出生馬上就被分開，分別撫養。連母親，或一起游玩的記憶也沒有。一滿十六歲，兩人就被分別交予武器自相殘殺，讓他們。然后，存活下來的被視為神的化身，因為惡的一方一定會被消滅。有的只有敵意，一見面就互相殘殺。”“好殘忍的故事。”“恩，哥哥，我們好好相處吧，別像傳說中的雙胞胎那樣。……就這么說定？”“恩。”

其實悲劇早就注定，凜的故事已經為結局埋下了伏筆。

最初看到這段的時候，心里就涌出了一絲絲不安，但心里還是在自我安慰：他們不可能是這樣的結局，靜那么溫柔， 凜那么陽光。原諒這時的我還不知道凜的真面目，但最后無論怎樣祈禱，悲劇早已釀就，無可挽回。從此，殊途同歸，他們選擇了完全不同的兩條路，但無論他們的選擇是什么，等待他們的注定是死亡。

靜當時回答“好殘忍的故事”時，就已經預示了結局吧，他是那么一個溫柔的人，怎么可能真的動手去殺他的弟弟？所以結局早就安排好了，靜死在凜的面前，凜得到救贖，隨后死去。我想，從始至終，靜都沒有恨過凜，一點也沒有，而凜也從未想過要殺靜，他只是想讓他的哥哥陪在他的身邊而已。畢竟他們是雙生子，他們是世界上最了解彼此的人。他們的相遇，注定是悲劇。

關于結局

茂市

茂市因弟弟凜的計謀而中了A2000病毒，靜用盡一切辦法治療他，一向冷靜的靜，甚至想抽出自己的血，為摯友輸帶有抗體的血，用這樣幾乎絕望而又無奈的方式來試圖挽救對方的生命，然而在那短暫而窒息的24小時后他的一切還是都化為烏有，眼睜睜看著最重要的人在自己懷里停止呼吸，曾經那些歡聲笑語都被死神畫上一個殘忍的句號，靜抱著茂市的尸體，感覺著一點點逝去的自己最想擁抱的溫暖，他除了無力痛哭，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做不到，自己身體里那些超越人類的能力，到此為止，也一無是處。

黑騎健

黑崎健，上面沒介紹到，是NECO公司派來監視靜的，同時也是靜的保鏢。他從12歲起就一直陪在靜的身邊，雖然是NECO公司的人，但實際上他像父親、師傅一樣一直縱容著靜，盡可能地讓靜做自己想做的事，最后為了保護靜死了。

三上尊

三上尊，凜從小的朋友，是唯一愿意為了凜出生入死的人。其實我想凜是幸運的，他其實是有朋友的，只是從小的教育讓他不懂的什么是愛與被愛，所以他不懂得珍惜三上尊，不懂得珍惜最后幡然悔悟的父親雨宮恭一郎，也不懂得如何去取得哥哥的愛和如何去愛哥哥。

有末靜

因為細胞技術的不完善，兄弟倆雖然擁有了超高智慧與一流體能加上其他才能，壽命卻只有普通人的1∕4。靜比凜早出生了九個月，比凜先死是注定的，于是他赴了凜的約。其實在最后他完全可以殺了凜，可是他沒有，他選擇了原諒，死在了凜的懷里。

雨宮凜

靜死后，凜扮成了靜的樣子，將研制成功的A80變異版本—A2001的解藥交給了筱原教授，解救了那些感染病毒的人。然后陪在了母親佐比子和茂市的妹妹小透身邊，九個月之后，在海邊死在了媽媽的懷里。我想在最后的最后他是幸福的，因為這是他唯一一次露出真心的笑容。同時，這個時候媽媽佐比子應該也認出他不是靜而是凜了。

其它

還是要說一下，伊藤英明的演技相當不錯，當時最開始看海報，完全看不出是同一個人，一直以為是兩個相似的演員演的。一個人分飾兩個角色，能將兩人性格詮釋的的如此鮮明，不得不佩服。

《夜叉》海報

還有片子的配樂也很出彩，主題曲是外國歌手Sting的歌《Desert Rose》，靜死的時候的配樂還是Sting的《A Thousad Years》，這兩首歌出自專輯《Brand New Day》。

人性

我一直覺得，人性是世界上最不值得推敲的東西，也是最經不起推敲的東西。

《YASHA》的主題除了兄弟間的愛恨情仇，最重要的就是為‘人口結構強制調整計劃’而產生的A2000型病毒。只針對60歲以上老年人，具有殺傷力，死亡率高，發病快，傳染性極強的病毒，是由雨宮凜的養父前生物學家雨宮政一郎所親自主持，全面為支持日本及不知名超級大國對本國內人口老齡化問題，而影響其國際社會整體地位的“人口結構強制調整計劃”研制的一種病毒。

這個計劃的本質目的是通過生物工程消除國內人口老齡化問題，充分發揮資源優勢，保持本國國際地位提升及經濟增長。

而“人口結構強制調整計劃”的下一步計劃，就是人工生產超越現在人類能力的、擁有更高智能、更強體魄的“新人類”，在“人口結構強制調整計劃”實施關鍵項目A2000型病毒的研究中起到決定性作用的，正是“新人類”計劃的實驗品——雨宮凜；而使這個計劃最終破滅，將人類挽救出病毒危機的也正是“新人類”計劃實驗品——有末靜。

這種劇情并不是第一次看到，也不是第一次認識到人性的丑惡，人類的野心，只是這次來的更直接、更震撼。我覺得，人類一直都是最自大妄為的生物，妄圖改變一切，主宰世界，這是人類的野心，實在讓人不敢直視。

吐槽

關于這個結局，我其實很怨念，雖然我一直都是喜歡悲劇的，可這個結局實在喜歡不起來，首先茂市的死就讓我無法忍受，喜歡一直陪在靜身邊的茂市，那個溫暖，堅強的茂市就這樣死了，無法接受啊！

史密斯對雨宮恭一郎和有末比佐子的報復真的夠狠，靜和凜這對雙生子，他們做錯什么了，卻因為史密斯的報復而落得這樣的下場。就像靜所說的“我們不是站在進化的頂點，而是被趕進死巷里（這種翻譯好像有點問題，原句應該更精簡些）”。因為人類科學家的野心，他們的誕生無疑是一出悲劇。

總而言之，整部劇的人幾乎都死光了，最后只剩下佐比子、透子還有中西命和凜的兒子—凌。這部劇是由漫畫改編的，漫畫的結局貌似比這個好一點，有興趣的朋友也可以去找漫畫來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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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倉健坐在列車上遠去的時候，我心里想的是“這個男人不會再回來了”，并不可避免的為他心中的夜叉感到悲嘆。

之后他去找了現在的大姐頭，大姐頭說“萬一真的有什么事情發生的話，你自己好自為之”，這時我更確信了將要和男主永別的想法。

然后呢？就這？就這？

隨便跟黑幫打了幾下，這個小弟就大義凜然的把北野武捅了，什么都解決了。

男主像個沒事人一樣回去，繼續跟老婆過日子， 田中裕子也繼續踏上流浪之路，好像世界之大，根本沒有她的容身之處。

我不是要看這種東西啊。

你鋪墊了一個半小時的戲，就拍出這么毫無起伏，平淡至極的結局？

充滿戲劇張力的結局最起碼應該這樣：男主浴血拼殺，恢復了當年夜叉的身影，在一通奮戰之后跟一大幫敵人同歸于盡，像開頭一樣滿身鮮血，無力的倒下；北野武要么一起死，要么自己成功逃掉；然后鏡頭直接轉給田中裕子和石田良子，配上她們凝望大海、梨花帶雨的鏡頭結束。

不過也不只是結局，片中劇情還有一些缺陷：高倉健跟田中裕子搞在一起的鋪墊不夠，感覺很隨便就一見鐘情然后上了床；北野武明明在漁村里賣了很多毒品，怎么那些用過毒品的村民隨隨便便就沒依賴了？這事之后根本沒人提過；石田良子的母親死得有些莫名其妙，如果結局是男主也死了，那還能呼應煽一下情，但這結局根本屁事沒有。

總結下來，人物跟風景的優美鏡頭算是把全片撐了下去。

在《兆治酒館》之后，降康旗男和高倉健迎來了他們合作生涯的又一部高峰——《夜叉》。《夜叉》繼承了《兆治酒館》中記憶與和解的主題，但在這一次的題材選擇上，更能看出高倉健轉型的決心，這種演員與角色同時和過去的自己揮手告別重新開始的雙重身份疊加進而提供給觀眾解讀的互文效果，可以說十分有趣了。在這一層面上，《夜叉》之于高倉健，相當于《和平飯店》之于周潤發，正如周潤發用一個早已隱退卻在無奈之下重出江湖的殺人王作為自己在香港英雄片中的形象終結一樣，高倉健也以一個金盆洗手的憂郁黑幫分子形象作為對昔日銀幕角色的告別。

在上世紀七十年代，日本流行一種名為“任俠片”的黑幫電影，說是黑幫電影，倒不如說是披著現代都市外殼的劍戟片，黑幫分子在這系列電影中并不是作為游走于法律之外的不法分子形象出現，反倒成了捍衛傳統的英雄，這一系列電影的精神內核無不寄托著戰后日本現代化建設對于傳統文化價值觀的沖擊，包含的是現代化經濟包裹下人的精神負擔和焦慮，物質橫流下道義信仰的缺失。

影片劇情大致是從一個模板里套出來的，聲名顯赫的黑幫老大慘遭利欲熏心、不守江湖道義的手下殺害，而影片的主人公常常是與被殺的黑幫老大頗有交情的人物，他在一次次忍氣吞聲之后毅然決然拔出象征自己武士身份的武士刀對加害自己、殘害老大的西裝敗類發起反擊。這一主題的系列電影曾在七十年代紅極一時，其中最具代表性的當屬由高倉健主演的《昭和殘俠傳》系列（導演降康旗男為該系列首作的副導演），以至美國著名劇作家保羅.施拉德首次進入好萊塢視線的編劇作品也是打著任俠片名號的《高手》，其中的日本黑幫角色理所當然也是由高倉健飾演。

但在進入八十年代后，這種老套的情節設計，一味販賣暴力血漿的電影似乎不再能滿足于觀眾的娛樂需要。比起原來懲惡揚善，宣傳道義，恪守傳統精神，單靠視覺沖擊的表現力已無法滿足觀眾，他們需要的是精神上的刺激，因而開始出現深作欣二導演的《無仁義之戰》系列。自此，以“無仁義”為核心的暴力寫實黑幫電影開始取代“任俠”英雄化黑幫電影。

“任俠”英雄化黑幫電影

“無仁義”為核心的暴力寫實黑幫電影

在這部《夜叉》的開場段落，高倉健所飾演的漁民修治正向他那即將遠行的朋友兒子揮手告別，修治看著遠去的年輕人，回憶起自己的江湖往事，此時電影以虛化重疊的轉場方式將觀眾從當下的漁村拉到曾經大阪的黑夜街頭。回憶里的修治穿著皮衣，手持武士刀，穿過霧霾朦朧的街道，拔刀直向他面前的敵人砍去，其刀法之精湛令身旁眾人無力還擊，揮砍劈刺，鮮血飛濺在修治的皮衣上，一大片紅在畫面中顯得格外刺眼。這種夸張化、超現實化的暴力表現手法在六七十年代日本劍戟片中大頻率使用（如《帶子雄狼》，《修羅雪姬》等），后又被香港邵氏武俠電影借鑒吸收并發揚廣大，代表人物當屬張徹。如果你因為《夜叉》這一開場段落就興奮不已，以為時隔多年的高倉健又將貢獻出一部黑幫佳作，那你在接下來的觀影過程中可能會大失所望，因為這一段開場的單刀赴會是你在整部電影中唯一能看到的帶血段落。《夜叉》這部電影除了角色背景和人物設定之外，和黑幫電影毫無關系，哪怕在關鍵的情節點上也是選擇虛晃一槍的反類型化處理，本質上仍是降康旗男導演擅長的人文主義電影。

在之前提到的《兆治酒館》中，我用了“侵蝕”這個詞來概括電影的主題和兆治這個角色身上的矛盾魅力。到了《夜叉》這部電影，我選擇“游離”。如果說兆治已經學會慢慢放下過去，重新適應生活帶給他的驚喜和挑戰；那么修治則還在現在和過去之間游離不絕，如同身處峽谷的裂縫之中，稍有不慎便會跌落以至粉身碎骨。在電影中，導演降康旗男確也設置了一系列對立來強化游離這一主題。比如電影中的修治，在過去游離于法律的界限之間，現在游離于家庭和情人之間，游離于誠實和謊言之間，游離于責任和自由之間，游離于漁村和大阪之間（即現在和過去之間）。這一“游離”時刻在催促著修治對身邊發生的一切做出明確的選擇，而且是只有二選一的選擇，因此強化了人物的內在沖突，使修治這一人物的形象和魅力在一次次選擇之中逐漸飽滿起來。

電影中的修治本來已經遠離在刀口上舔血的日子，過起了穩定踏實的正常人生活。但在這時，打破角色現狀的不穩定因素再次出現，在《兆治酒館》中是沙戴，這一次則是影片中由田中裕子飾演的酒館女老板螢子的男人——北野武飾演的黑道混混失島。那個時候的北野武還沒當上導演，更別提屬于自己的冷酷克制式暴力風格，在《夜叉》中，他以虛張聲勢的形象示人，表演略顯青澀但正好貼合劇作中失島的愣頭青氣質；值得一提的是，多年后的北野武繼承了深作欣二黑幫電影中的冷硬風格，演變為屬于自己的暴力美學，在這部電影中，昔日的“任俠”高倉健和未來的“大佬”北野武互相對峙的戲碼也可視作日本黑幫電影的一種傳承，用今天的眼光來看，這一組合頗具意義，如同《豪門夜宴》中“冷面笑匠”許冠文和“喜劇之王”周星馳的“雞頭之爭”。

電影中的失島是大阪黑幫組織的成員，他的到來本與修治無關，但失島此次到來的目的卻不只是看望女友螢子（即酒館女老板）那么單純，他與漁夫們打成一片，借打牌為由向漁夫們推薦可強身健體的藥劑（實則是毒品），曾為江湖中人的修治很快察覺出其中的貓膩，為了不讓自己的同事繼續墮落下去以至傾家蕩產，修治告知螢子毒品的危害性，為了失島和她的未來，為了能讓螢子的孩子有一個穩定的家庭和成長環境，修治希望螢子能把毒品給扔掉，螢子聽從了修治的建議。

但在緊接而來的一場戲中，失島便因毒癮發作而無毒品緩解隨之進入暴走狀態，在這場戲中，降康旗男導演充分展現了他的空間建構能力和對于段落情緒的把控能力。段落先后帶入兩個視角，一個是螢子的他者視角，當失島得知螢子將毒品扔掉之后，無法自控繼而持刀欲向螢子砍去，螢子見狀便逃，來到戶外的失島見尋不到螢子，便不管三七二十一逢人就砍。這時攝影機的畫面一直跟隨著東躲西藏的螢子，旁觀不遠處失島的暴行，觀眾所代入的視角是跟著螢子走的，導演沒有去渲染無辜的路人受害之后的樣子，你只能聽見他們慘叫，看見他們倒地，此時的攝影機更多的是攜帶記錄性和旁觀性，不帶任何情緒，只是記錄，因而整出戲的鏡頭畫面冷峻克制，猶如現實生活中大多數人在面對與己無關的事件時的旁觀。

到了中途，鏡頭轉換為失島的第一視角，即施暴者的視角，在這一組鏡頭中，觀眾代入了失島神志不清的失控情緒，鏡頭也從固定的運動方式變為搖晃的手提攝影，意在渲染這種精神上的不穩定，手持長鏡頭將失島追尋螢子而不得的焦躁狀態直觀的以影像的方式表現出來，極富感染力，整個段落一氣呵成，在視角的轉換之間天衣無縫，牢牢抓住了觀眾對于電影中的人物狀態和情緒代入，這一情緒積淀直到最后在酒館內，修治為搭救螢子而與失島搏斗繼而暴露紋身作為爆發和結束。該段落可視為電影的第一個高潮，也是之后人物行徑和性格反轉的開始。

在這一居酒屋的纏斗戲碼之后，修治的紋身暴露，漁村村民以及昔日的好友同事對待修治的態度多了幾分忌憚，修治的妻子兒女也因為他的關系在學校，朋友之中飽受非議。從這一段開始，修治開始出現情緒和感情的游離，他試圖忘卻昨天的事，于當下努力生活，但人們的態度似乎沒他自己想象的寬容，就連自己的妻子在發生這件事后也未能設身處地的為自己著想，好似只要一朝沾上污點，事后如何彌補都無濟于事，單憑那百分之一的污點就能將你剩下的百分之九十九徹底否定。修治開始懷疑，他和妻子究竟是不是合適，在妻子和岳母的一次談話中，修治明了他們對自己的態度從來是不放心的，這一來自親人的懷疑對修治情感的游離有著不小的推動作用，可以這么說，修治下一步的出軌除了自身的質疑和苦悶外，與妻子對自己的隔閡態度也有不小的關系。

這種苦悶與柯南伯格導演的《暴力史》中的維果.莫特森又有所不同，在那一部電影中的妻子是從來不曉得自己丈夫的前史，所以才會在丈夫顯露身手之后對他大肆排斥，而且《暴力史》中的情感宣泄較為西方戲劇化，即強烈的外部沖突，從他們言行舉止中可以看得出妻兒對于得知丈夫父親真實身份后的態度轉變；但在《夜叉》中，修治是為了妻子而自愿金盆洗手，妻子對于修治的處境一清二楚，但在事件發生后妻子明知自己情況而又不信任的態度較之《暴力史》來得更令人心寒，加之導演降康旗男一貫收斂的人物情感的細膩刻畫，讓這出黑道浪子與良家少婦的愛情故事更多了東方式的壓抑和哀怨，比之《暴力史》更為內斂和凄美，比之《天若有情》更為寫實和富有韻味。

在這種質疑和苦悶之中，修治的游離傾向已經越來越明顯，當他在車內和螢子交流溝通，二人眼神哀怨，海浪拍打著礁石，氣氛曖昧，熟悉戲劇規律的觀眾就算用腳趾頭掐都可以算出接下來將會發生的事，毫無疑問的，修治出軌了，在那把紙傘在漫天飛雪中飄舞后，修治和螢子相擁，并在之后有了肉體上的親密。但這一肉體關系值得細究，即修治到底愛不愛螢子？我想是不愛的，或者說這愛不同于我們平常討論的男女之愛，更傾向于他們二人屬于精神上的互相慰藉，而由這精神慰藉所衍生而來肉體慰藉，比之單純的肉體歡愉多了精神上的共通，比之至死不渝的愛情交融又多了些許友善的無可奈何。

螢子從大阪來到漁村，開了一家自己的居酒屋，但自己開放豪爽的性格卻引來村里其他女子的非議，諸如“狐貍精”等帽子經常被人扣在螢子頭上；而修治也因為昔日黑幫殺手的身份暴露而引來諸多非議，甚至遭到昔日同事的排斥，怕一個有著黑幫背景的人會影響漁隊的名譽。二人皆是從大阪即繁華的物質社會中退居于漁村這一與世無爭之地，但他們原先的背景以及原來的行為方式卻成了與他們格格不入的漁村村民口中的“不是”，這種矛盾對立的設計也是對于任俠片主題的演變，也就是上文所提到的經濟快速發展后人的焦慮以及隨之而來的階級差異帶來的矛盾和不適應。在這一種被所處環境排斥的狀態下，修治和螢子身上都帶著一個局外人的身份，兩人的相遇和親近就好似遠在他鄉遇故人，知己莫若彼，螢子的活力熱情和修治的成熟內斂正好如兩塊互有殘缺的拼圖，在旅館內，用鏡子的意象來表現二人的對話，皆在傳達二人互為表里，內在相同的關系。

修治和螢子在精神上彼此相通，但礙于雙方的身份和家庭的緣故，兩人并不能擁有正常的情感生活。此刻修治的游離狀態已經浮出水面，他心中的郁結他自己已全然看清，觀眾也已心領神會。在這一刻，對于人物的刻畫進入第三個層面，第一個層面給出問題，第二個層面給出相對應的選項，到了這第三個層面就是看角色如何從這些選項中做出選擇，三板斧構建出人物的最終性格，由這性格推動電影最后的高潮發展。

游離于家庭與情人之間，責任和自由之間的修治應該如何選擇？但在這一選擇的過程中，又被一個外部因素橫加干預而打斷，就像《兆治酒館》中沙戴的自殺一樣，《夜叉》中突如其來的因素是失島的被綁架。由于毒品的流失，失島欠下組織一筆巨債，如果不能及時還清，他的腦袋可能就不是他自己的了。負債累累的失島回到漁村希望從螢子身上找到機會，但螢子手頭也并不寬裕，失落的失島只能在螢子的肉體上尋求發泄。事后，螢子找到修治，希望他能幫幫失島，不要讓失島喪命，修治應予了。修治不負妻子的反對，毅然決然穿上昔日的皮衣重歸故里，他要以這樣的一種形式來和自己的過去和解。

在影片的高潮也就是修治回到多年未再踏足的大阪以營救失島時，在這里導演降康旗男吊足了觀眾的胃口，足足吊了快有三分之二部電影，觀眾到現在異常渴望能有一場酣暢淋漓的動作戲來滿足自己壓抑已久的神經，也希望劇中人能以此作為發泄，就像《監獄風云》里的周潤發在忍氣吞聲了快一部電影之后在結尾對張耀揚使出的那一腳臨空飛踹。但在文章開頭也已經提到，本片除了開場那段單刀赴會之外不會再有任何的飆血戲碼，憋到結尾仍想著看打戲血漿的朋友絕對要失望了。

在大阪的談判中，修治趁對方不備，以手槍作為威脅，將失島解救了出來；但在最后，由于過于相信昔日好友，失島被殺，整個計劃功虧一簣。看著橫尸廢棄工廠的失島和跪在自己面前祈求被槍決的好友，修治并沒有多說什么，卷起自己的風衣拂袖而去。這段戲反類型化設計的痕跡過于明顯，其實個人也希望能以一種較為颯爽的方式展開，而且這段戲與漁村所在段落顯得較為隔閡，從電影整體的完成度上有一定程度的割裂，人物動機也不清楚，比如修治的好友為什么要殺失島，是怕組織事后知道追究嗎？但在他幫助修治的時候，并沒有組織內的人知道，他怕什么？是想向組織領功嗎？若真是如此也不會在原地等著修治并要求修治殺了自己；也可能是他知道以修治的個性不可能槍殺自己，從而故意演了一場戲以刻畫自己此舉的無奈和事后的后悔，但對于這個人物的前期塑造完全是一片空白，所以這個解釋也不能讓人信服。

總之，這整段高潮戲的作用是有待商榷的，唯一能得出的結論就是失島死了，這一死成了影響結尾修治和螢子選擇的重要原因，成了他們與過去和解的關鍵推動點。

修治回到漁村，并沒有直接回自己家，而是選擇先去見螢子。他對螢子述說了大阪一行的情況，螢子得知詳情后痛哭流涕，修治看著淚流滿面的她并沒有說話。修治知道，她愛的是失島，她既哭失島的死，也哭自己的悲。

如同《兆治酒館》中的和解，這一部中角色也沒能真正的與過去和解，修治多年后重歸大阪，卻被昔日好友所背棄，原先在他心中還尚存一夕的江湖道義已不復存在，對過去所堅持的道義失望了，也就對過去沒什么懷念了；而螢子的和解方式則和兆治一樣，由他人的死亡作為終結。但比之兆治最后眼含淚珠說的那句“好好活下去”，《夜叉》的結局很明顯更具希望得多。

修治和妻子漫步在小道上，風和日麗，他們能不能重歸于好？這在觀眾看來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此刻他們嘴角揚起的微笑。螢子在火車車廂內嘔吐，顯然是懷有身孕，這孩子是修治的還是失島的？已不重要，重要的是孩子將作為希望繼續存活下去。就如末尾修治重新和村民在一起出海一樣，念著朋友兒子的來信，信中述說著他在外頭天地的所見所聞和所作所為，正如兆治對于年輕人的希望一樣，《夜叉》以一個年輕人的畫外音作為結束，寄托的是創作者對下一代的期望和寄語，生于大好時光下的他們，應該出去見識更為廣闊的天地，大有作為。這一抹溫暖，也是日式人文電影中最令人動容的。

人是需要舞臺的，對心中有激情，渴求轟轟烈烈的人來說，更是如此。電影〔夜叉〕中的高倉健，一如既往的硬漢形象，作為曾經叱咤風云的黑幫人物，他埋名隱姓，偏安一隅，過了十幾年的漁夫生活。可人到中年，與一家老小平靜生活的他，漸漸流露出對往日青春時光的懷戀，甚至似乎又有點向往血色浪漫所帶來的澎湃豪情。但，江湖只配少年有。日漸遲暮，卻依舊身手強健，沉穩干練的他，也許有點厭倦平庸乏味的漁夫生活，也許有點想要逃離平靜如一潭死水的日子，也許有點不甘心自己就這樣庸庸碌碌地過下去。只不過，他還是這個世界的寵兒嗎？重新出山，不是贏就是輸。而輸的代價，將徹底沖散掉這場中年躁動所迸發的一切夢想。年華老去的人，不是不向往花花世界，更多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及有所懼怕，最終選擇了妥協，與放棄的結果。電影中高倉健最后的選擇是什么，也許一切未知的可能，更讓人有回味的余地。 高倉健，向來給人的感覺就是剛硬，寡言，一身正氣，即使在電影中演的是黑幫人物，也讓人感覺是個講義氣，有骨氣，有擔當，值得信賴的男子漢。可人只是人，是人就不可能完美。要知道人的欲望在哪，心就在哪。就像歌詞中唱到的，渴望一個笑容，期待一陣春風，你就剛剛好經過。面臨中年躁動的他，遇到了她。說不上愛不愛，也許愛，也許不愛。也許，只是欲望，該涌向的地方。他的妻子，也許清楚，也許不清楚。也許，只是在盡自己所能去理解，去包容，去愛護。而她，身處泥濘之地的她，仿佛被他拯救，或許也拯救了他。田中裕子飾演的她，螢子，像螢火蟲般，放著微微光芒的她，有著動人而細膩的情感。在螢子的心里，渴望一個像大海一樣的男人。可在現實中，她自己卻像大海一樣包容著曾經的男友，一個嗑毒販毒，混賬無賴，又依賴她的男人。這不是一個簡單的四角關系，也只是個簡單的四角關系。 高倉健飾演的修治，與妻子冬子十幾年的朝夕相處，在電影中并沒有展現岀太多彼此之間親密的互動，感受不到交互式存在的柔情與愛慕，倒是直觀察覺到冬子對丈夫修治有更多的依戀與愛護，及難得的空間給予。而所謂的"闖入者"酒館老板螢子與她的男友矢島，則呈現岀模式化的一味付出，與無度索取的男女關系典范。就這樣，發生在一個漁村的一個酒館中，牽涉到的主要人物，大致如此，也就如此。修治與螢子的故事，始于修治的中年躁動危機，在螢子舊有關系僵局的動態演變下推動展開，而這就是電影。不得不說，導演好善長捕捉人物微妙的交叉聯動，僅僅幾場戲，就把人物關系，及故事情節不斷地在膠著推進，且都在情理之中。另外，每個演員也都極其出色地完成了各自的角色，尤其是田中裕子，在后1/3場次的表演，簡直太過耀眼。每個細膩，而到位的小表情，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相當精準地表現岀人物極其微妙的內心變化，流暢自然得讓人咋舌。這么好的演員，這么好的配合，成就了這么一部耐人回味的好電影。 遵循自己的內心，做自己，不是沒有代價的。有些人的生命，注定就是要在動蕩中輝煌，與消寂的。歲月靜好的日復一日，不是他們向往的美好。不安分的靈魂，怎么甘心一生庸庸碌碌地活？人擰得過自己的嗎？小鎮上的人，與大城市的人，向往的生活都一樣嗎？吸引，或誘惑修治的也許不是螢子，就像螢子說的，修治來到海邊的村子，不是為了女人，只是他向往大海。他想要金盆洗手了，他就帶著一個女人從此離開。他想要重出江湖了，他就跟著一個女人走了。女人，重要嗎？重要，也不重要。你的欲望在哪，你的心就在哪。 這是一部需要有些人生閱歷，及相對成熟的兩性觀念認知，才有可能更多感知其中況味的電影。在酒館里，修治對螢子說和你喝酒很快樂。螢子問他比在家還快樂嗎？修治說還快樂。這是兩個人關系推進，非常重要的一個場景，不是曖昧的開始，而是曖昧的明朗化，甚至有點類似于加速推進的重要節點。而怎么去理解修治的話，是把握好人物情感與欲望走向根源的關鍵。十幾年在一個小漁村，一直在隱藏自己的身份，成為別人眼中的漁民，丈夫，父親，唯獨沒有了真實的自己。而人一直戴著面具，一直在一個約定俗稱的框架里活著，很累的。也許，就是這樣的緣故，修治才會說出和螢子在一起喝酒很快樂的話，因為他覺得比較自在。人啊，在既有，不斷重復的人生軌道上，總是會有更多安全感，可同時也會給人帶來一定程度的疲累與倦怠感。于是，就會產生一時偏離軌道，或徹底脫軌的沖動念頭。可，當念頭日積月累，就會成為心中的執念。這樣，好多的故事就會發生了。 欲望，不是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消亡。有時，人只是需要透口氣而已。當然，什么都有代價的。不想過多糾結在對錯是非，認知所有發生背后的可能緣由，或許更有意義。世界從來不以我們的個人意志運轉，這是事實，只是事實。電影，更多在于呈現，而不是批判。

文：Melissa zhuang

寫于2020年5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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