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挺喜歡看小孩子的電影,總算五張DVD中我還留下了一張,據說是根據真人真事改編的宛若寶石般美麗的故事,也許有點過了,但自己覺得至少沒有太大的冷場,日本山口縣防府市立華浦小學的瀧口稔老師,主動發起與一班學生一起培育螢火蟲,導演菅原浩志聽聞后深受感動,認為難得有老師如此投入教學和熱愛大自然,更令他聯想起“螢火蟲可令你見到最想念的人”這美麗的傳說,遂把兩個題材巧妙地結合,拍成一出感動人心的作品。
環保的題材再加上小孩子們純真和老師的執著,造就了這樣一個童話般的故事,最后螢火蟲出現的情節真是美麗,不過再后來,太多了,就像一大堆的樣子,過分了,螢火蟲這東西七八成群、倆仨扎堆也就可以了,弄個萬把個就成災了。推一下!
注:本文最早發表于本人的新浪博客,原地址:
http://blog.sina.com.cn/s/blog_6707d64e0100jbx1.html 日本導演菅原浩志感動于日本山口縣防府市立華浦小學的瀧口稔老師發起學生飼養螢火蟲的故事,將其與日本傳說中“螢火蟲可以令人見到最想見的人”一說法相結合,拍攝了電影《螢火蟲之星》。我得承認,看這部電影最初是為了看小時候的菅谷梨沙子,完全是出于蘿莉控看小蘿莉的心理。或許正因為沒有抱著什么態度或希望,反而覺得電影出乎意料的精彩。除了曾經萌倒無數怪叔叔的菅谷梨沙子這個看點,《螢火蟲之星》也以日本傳統文化的重要元素“螢火蟲”作為了貫穿全片的線索,將現代社會的教育問題,以及人從城市到鄉村的心靈凈化之旅展現開來,最終回歸于自然和日本的傳統美學。
男主角三輪元原本是在日本首都東京某企業工作的員工,在即將轉正時放棄了自己的工作。電影開篇用一個俯拍的鏡頭交代了三輪元所處的環境——城市、高樓、霓虹燈、鋼筋水泥。此時呈現的城市一直處于一種深藍色光的籠罩下,沒有陽光。穿著工作服、戴著安全帽、留著胡子的三輪元完全是一副猥瑣的怪叔叔的形象,穿上日本侵略軍的衣服完全可以去演豬頭小隊長。這種設定是為了與后來三輪元工作的鄉村學校的環境,水網、稻田、河流,以及金燦燦的陽光做一個鮮明的對比。當然,此時的城市除了三輪元工作的地下機器設備以外,并未有明顯的工業特征出現。城市在本片中雖然是作為鄉村的一個負面的對立形象存在的,但似乎看起來也并不差。直到三輪元的同事道出了他們工作的特點,不見陽光,從而將城市和工業化,與壓抑、與自然的隔閡聯系在一起。片頭部分曾經出現過的一只“螢火蟲”,從空中飛下,進入地下設備室,引起了三輪元的注意和追蹤。這只“螢火蟲”其實并不是一只真正的螢火蟲。與其說是真的有一只螢火蟲飛到了三輪元面前,不如說這是導演一個近似于神話故事般的設定,仿佛三輪元命中注定要被帶有某種精靈形象的“星”引導著去完成放飛螢火蟲的使命。
三輪元經過了教師資格的考試之后來到了一個具有120年歷史的鄉村小學教書。上課的第一天,三輪元幾乎被折磨得七竅生煙,本想在介紹自己名字的時候活躍一下氣氛,說 “三輪元”讀作“萊昂納多”、“布拉德·皮特”,結果卻冷場到了極點。也正是在三輪元做著蹩腳的自我介紹,被孩子們的八卦問題糾纏不休的過程中,本片的女主角,由菅谷梨沙子扮演的“星比加里”于片中大約7分49秒的時候出現在鏡頭里。第一次出現,畫面是班級學生的全景鏡頭,星比加里位于畫面的最遠點和邊角處。第二次出現,大約在電影8分鐘左右,一個中景鏡頭,星比加里雖然位于畫面的中心,但非前景,并有其他孩子的遮擋。第三次出現,大約9分54秒左右,星比加里才以一個近景的鏡頭出現,而且對新來的老師似乎毫無興趣,憂郁地看著窗外。三次由遠及近,由邊緣到中心的鏡頭逐次推進,表現出來的卻是一個似乎與怪誕、調皮、活潑式的班級氣氛格格不入的小女孩。菅谷梨沙子那一個近景鏡頭所表現出來的憂傷和沉靜,與班級中相互打鬧、翻天覆地、無法無天、毫無秩序的學生形成了又一個鮮明的對比,以這種極端形式的“動”來襯托菅谷梨沙子的“靜”。一方面表明,星比加里在班級中是一個“不合群”的,邊緣化的學生,雖然這是一種自我的邊緣化。另一方面暗示,這是一個“有故事的人”。
需要注意的是,第一次出場的菅谷梨沙子身著白衣,這并不是一個隨意的設定。在影片的中,星比加里在大多數的時刻都是穿著白色的上衣,少部分時候穿著近乎于白色的淡藍色上衣或淡粉色上衣,幾乎沒有深顏色的或過于鮮艷的顏色、諸如黑色、紫色、紅色、鮮亮的黃色或綠色的衣著出現。這不僅是因為白色或者淡色更能表現出菅谷梨沙子的漂亮、純真,星比加里的身世帶給她的憂郁、孤獨和安靜,這同時也是日本傳統文化中美學的一種表現。日本人最為崇尚的顏色就是白色,它在日本文化中具有完全的褒義。除了白色在任何文化中都能表達的純潔、天真、潔凈的含義,在日本文化中,它還能表示忠誠,日本相撲勝利的一方被叫做“白星”,甚至也是日本皇室的代表色。日本古代文明所追求的美,其核心就是“雪、月、(白)花”,它們的共通之處,就是都為白色。
炸鍋了的教室最終引來了嚴厲的男主任,在呵斥了學生們之后,主任告誡三輪元“最初一定要嚴格一點”,鏡頭此時,主任位于畫面的中心,以表現主任的權威性、不可置疑性。三輪元老師雖然位于畫面的邊緣,一種在權威之下被壓制和排擠的樣子,但是身高卻仍然具有優勢,表示其地位雖然低下,但是意志卻不屈服,也預示著兩人在今后不斷上升的巨大矛盾。
應該說,與學生搞好關系確實是一個老師應該做的,但是搞到三輪元那個程度反而過猶不及。不留任何作業,未必就是好事,因為不教育肯定不會是最好的教育。一個二十多歲的小伙子被一群8、9歲的孩子玩得焦頭爛額,體育課也一團糟,也正是在這節體育課上,三輪元發現了離群索居的星比加里。故事慢慢牽出,星比加里或許有一個較為復雜的家庭身世。
這種教育的結果就是孩子們連“8×6=6×8”這樣基本的算式都不會。在家長會上,三輪元被一群三十多歲的家庭婦女圍觀,像在菜市場砍價一般向他提出了眾多雞飛狗跳的要求,足以把這個小伙子活生生變成一個老娘們兒。踉踉蹌蹌回到租的房子,卻又出現了一個對這個小伙關心得過于殷切甚至于曖昧的房東老太婆——似乎不避嫌地在洗澡時就探身召喚三輪元去洗澡,還說要給老師搓背,惹得丈夫老頭一陣眼熱,“你還是替我搓背吧!”讓尷尬的三輪元瞬間石化,滿頭黑線……這當然不是在說房東老太婆老不正經。究竟這對年老的房東夫婦在這里起一個什么作用,為什么要如此凸現這個老太婆的形象,將在后文繼續分析。
終于行動起來的三輪元老師開始帶領孩子們在野外活動實踐,從觀察太陽到提到星星、地球的形成,又從星星聯想到滿天飛舞的螢火蟲。只聽說過但是沒見過螢火蟲的孩子們紛紛要求老師帶領大家飼養螢火蟲,從此,放飛螢火蟲成了大家的夢想,而且認識到了周圍的河流存在污染。這一段我個人看得極有認同感,因為我也是只知道螢火蟲的存在,但二十多年來,除了書本和電視以外,我從未親眼見到過一只活生生的螢火蟲。恐怕對于中國大多數城市里長大的孩子來說,鬼魂、愛情、螢火蟲具有極高的相似度——都是相信的人多,見過的人少……
接下來,孩子們在河邊討論飼養螢火蟲的幼蟲所需要的餌料,川卷螺。一個男孩子在河邊撿起來一個黑色的東西,“是石頭”,就遺憾地扔掉了。隨即跟上一個水下的特寫鏡頭,“石頭“伸出觸角,緩慢地在河床上爬行著。這一段落顯示出,其實孩子們的知識是多么的匱乏,身處于鄉村,但是卻對身邊隨處可見的生物也不知道,甚至分不清石頭與螺的區別。顯然,孩子們被教育體制束縛住了,無論卷紙能得多高的分數都掩蓋不了這種對常識的缺失。孩子們最缺乏的知識不是“8×6=6×8”,而是認識大自然。
順便說一句的是,川卷螺這種淡水螺類,也是肺吸蟲病的中間宿主,一般來說,也是與血吸蟲病的中間宿主一樣,是被防疫行動消滅的對象。當然了,所謂“害蟲”或“益蟲”,也是以人類的觀點和利益出發而已,自然界本身本來是無害蟲或益蟲之說的。
回到可愛的菅谷梨沙子的身上。我們的電影已經進行了快三分之一了,但是在整個電影的前半個小時,星比加里沒有說過哪怕是一句話。
三輪元經過家訪才知道,星比加里現在是跟著自己的姨姥一起生活。星比加里的母親在星比加里剛要上學的時候因癌癥去世,父親整日酗酒打孩子,造成了星比加里近乎自閉的性格。三輪元才知道了,這個與眾不同的小蘿莉為什么這么不愿與人交流。
電影用一個括入性組合段閃回了三輪元的童年,我們才知道為什么三輪元對小學教師這個職業念念不忘。原來,三輪元老師有著一個與星比加里很相似的童年。三輪元在小學六年級的時候,父親的經營事業失敗,財產都變成了抵押,母親與父親吵成一團,最后徹底離開了這個家庭,父親也和星比加里的父親一樣終日墮落。需要注意的是,三輪元的母親在離開家之前,特意給了三輪元母親的腳一個特寫鏡頭,一雙紅色的高跟鞋。雨夜、母親穿著壓抑的灰色套裝、壓抑的氣氛、離家的母親對三輪元額頭的一吻和不舍,這一特寫鏡頭中看起來似乎沒有任何意義的紅色高跟鞋就成了對西班牙導演阿爾莫多瓦的《母親的高跟鞋》的致敬。
在三輪元不斷沉淪的時候,他的班主任老師瀧口承擔起了照顧和輔導他的任務,最終鼓勵起了三輪元繼續學習和生活的信心。就是在拯救了自己的瀧口老師的影響下,三輪元才要繼承他的這一職業,來做一名小學老師。有意思的是,瀧口這個名字的設定與三輪元在現實中的原型瀧口稔老師的名字是一樣的。
如此以來,《螢火蟲之星》的第一個“鏡像”就被建立了起來。盡管在對電影的分析中,我不怎么喜歡拉康的理論,相比之下,我仍然更傾向于他的老師弗洛伊德,但是就《螢火蟲之星》來說,似乎這種鏡像十分容易建立起來。三輪元正是在對星比加里身世的了解中,在星比加里身上看見了一個“鏡像中的”自己。同樣是童年母親的缺失(三輪元的離家的母親,星比加里去世的母親),同樣是父親的墮落,同樣是近乎絕望和自閉。在這個鏡像中,三輪元與星比加里互為鏡像,但是星比加里背后卻又缺失了一個形象,那就是站在三輪元背后,拯救了三輪元的瀧口老師。那么自然而然的,填補這一缺憾,成為星比加里的“瀧口老師”的,也就一定是三輪元自己。
星比加里首先是對飼養螢火蟲感到好奇,但卻又生疏于與同學們一起活動。在不斷對螢火蟲的好奇中,又對“死”這一易敏感的概念產生了悲哀的感覺,為什么川卷螺一定要被當做螢火蟲幼蟲的飼料而“去死”。三輪元好不容易向她解釋清楚,人要成長也要吃東西才行,螢火蟲也一樣。星比加里又得知了螢火蟲被生出來之后,母螢火蟲就會死去,從而想起了自己死去的母親而再次陷入了悲傷。
盡管學校對于三輪元老師的活動進行了阻攔,但是卻絲毫未曾動搖三輪元飼養螢火蟲的信心。學校的勤雜工老大爺也說,自己也只是在童年時才見過螢火蟲,后來由于工業污染,螢火蟲就消失了。在這里,老大爺實際象征了一種日本的傳統,而老大爺本人對希望能再次見到童年時才見過的螢火蟲的訴求,也就象征著對現代的日本社會回歸傳統的呼吁。星比加里得知“螢火蟲會讓人見到最想見的人”,也更加執著于對螢火蟲的照顧。星比加里喂螢火蟲幼蟲一段,身著白衣的菅谷梨沙子安靜地將川卷螺夾到水槽中,低眉順目之間,嫻靜安逸,美目盼兮,楚楚動人,渾然一個美人胚子。蘿莉控在這一時刻被萌的目瞪口呆,想象著按照如此模式長大之后的菅谷梨沙子會是何等閉月羞花……當然,長大之后的事,大家也都知道了。
在有螢火蟲幼蟲病死的時候,星比加里手捧螢火蟲幼蟲的尸體站在三輪元老師面前,“小加就是螢火蟲的媽媽”。此時,《螢火蟲之星》的第二個鏡像也被建立起來。星比加里得知,母螢火蟲在產下蟲卵之后就會死去。這與星比加里自己幼年喪母是何其相似。因此,星比加里在潛意識里認為,自己就是螢火蟲。實際上,“星比加里”這個名字中,“比加里”就是日語“光”的意思。螢火蟲看起來可不就像是閃閃的星光嗎?所以,星比加里就是螢火蟲,螢火蟲就是星比加里,放飛螢火蟲更意味著星比加里的重生。如果以精神分析的角度,那么星比加里認為自己就是螢火蟲的媽媽,就是在經歷了心靈重創之后的一種自我投射。當星比加里“凝視”著螢火蟲的幼蟲,就帶著渴望母愛的欲望,將自己投射成了螢火蟲幼蟲,然后再以“自己就是螢火蟲的母親”來滿足自己這種未曾達到的欲望。而當死去的螢火蟲幼蟲被星比加里埋進土里,并立木牌為“螢火蟲之墓”,則明顯就是對動畫片《螢火蟲之墓》的致敬。
星比加里對螢火蟲的照顧轉眼成癡,夜半出去采集川卷螺,結果被誤認為失蹤。校方主任在這種事故的隱患下,要求三輪元老師停止飼養螢火蟲的活動。活動面臨夭折之時,又增添了一個插曲。星比加里認為高年級兩個愛欺負人的男生因為某種蛋疼的原因拿走了學校水槽中的螢火蟲幼蟲,于是上門索要,結果被蠻橫的男生欺負,用力“推倒”了小蘿莉星比加里。聞訊趕來的三輪元怪叔叔眼見小蘿莉被欺負,一問緣由,居然是因為螢火蟲,憤怒的三輪元剛想下手打那兩個男生,又想起自己老師的身份,于是說“老師在心里已經打過你們了,知道嗎?”但是欺負的小蘿莉星比加里卻饒不了這兩個壞家伙,讓丫蛋疼偷我的螢火蟲,一腳踢中的一個男生的襠部,這下真蛋疼了,男生應聲倒地……唉,小蘿莉怎么可以這么暴力呢,從此那個男生大概就留下了后遺癥,“小蘿莉什么的最討厭了”。
三輪元在校方的壓力之下,準備將螢火蟲的幼蟲倒進河里,卻被星比加里發現并阻止,孩子們一擁而上,將放歸螢火蟲一事當成了活動的一部分。被趕鴨子上架的三輪元在孩子們的感染下,帶領孩子們清理了學校附近的河流,并且影片借孩子們之口,對污染自然、環境破壞、工業化的弊病以至于成人世界都進行了批判。孩子們甚至不知道生活污水就是排入到河流中這一情況,再次表明了,孩子們對常識的缺失,他們更需要去感性地了解這個世界,而不是“8×6=6×8”。電影甚至用一個幽默的插曲式段落來說明孩子們是多么的純真,多么的“沒有被污染”:一個男孩子在得知生活污水會排入河流從而毒害螢火蟲幼蟲之后,告誡洗碗的奶奶不要用那么多洗滌劑,告誡洗澡的母親不要用那么多洗發香波,最后感嘆,“原來我家是公害之源啊”。
三輪元在孩子們的感召下,終于說出了本片精髓之一的一句話,“我很慚愧,孩子們讓我明白了,有些事情并不是因為是孩子而不能完成,而是正因為是孩子才能辦到。”
當三輪元的決心達到最大程度時,學校也給三輪元的這種對抗,下達了最后通牒。校方認為,放飛螢火蟲這種不切實際的活動影響了孩子們的“學習”,學校不需要三輪元這種“不務正業”的老師,三輪元則以如果放飛螢火蟲失敗就辭職相對抗。現在的三輪元已經將放飛螢火蟲這一孩子的活動帶上了殉道的精神,因為此時,他并不僅僅是在放飛螢火蟲,更是在完成“三輪元——星比加里”,“瀧口老師——三輪元”這一對應的鏡像,更是在完成自己使命一般愿望的投射。
學校會議之后,一個老師找到三輪元道出實情,飼養螢火蟲的活動確實是激發而不是阻礙了學生們學習的熱情,因為班里一個長期休學的孩子,也因為對螢火蟲產生的興趣而來上學了。所以這個活動必須要堅持下去。
但是就在活動如火如荼的時刻,又一問題出現,日本政府的護岸工程,要將放養螢火蟲幼蟲的河道鋪上水泥,但是一旦河道有了水泥,螢火蟲的幼蟲在春天就無法找到泥土鉆進去變成蛹,也就無法最后變成螢火蟲。三輪元老師廢寢忘食地與政府交涉,孩子們則發動家長們在支持放飛螢火蟲,停止護岸工程的請愿書上簽名。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當地政府終于妥協,如果明年螢火蟲應該出現的時候還沒有出現的跡象,那么護岸工程會繼續啟動。三輪元為了更好地照顧螢火蟲,甚至搬到學校附近去住。學校的勤雜工老大爺說,莫非這就是“螢火蟲之戀”?這里的“螢火蟲之戀”是片中的又一個調皮的彩蛋,它正是日本一個童謠《螢火蟲之戀》的名字。在三輪元新搬的房子里,星比加里更是對三輪元說,“如果螢火蟲沒有媽媽不寂寞,小加就不寂寞”,三輪元則回答“小加不寂寞,老師就不寂寞”。嗯,小蘿莉不寂寞,怪叔叔就不寂寞……嘿嘿,小蘿莉和怪叔叔另說。這句話本身就已經再次明確了片中兩個鏡像關系的建立,“螢火蟲——星比加里”,“星比加里——三輪元”。
漫長地等待中,老師和孩子們經歷了種種磨難,生怕暴雨涌起的洪水將螢火蟲的幼蟲從河中沖走。冬天剛結束,乍暖還寒時候,星比加里就迫不及待地跑到河邊,給螢火蟲幼蟲扔下川卷螺當食物。這也是唯一一次菅谷梨沙子穿上了深顏色的衣著,一條紅色的圍巾,象征著寒冷的環境下,星比加里內心對螢火蟲起飛的渴望是多么的火熱。
就在其他孩子們都快放棄了螢火蟲會出現的可能時,只有三輪元和星比加里,一個怪叔叔和一個小蘿莉還繼續站在橋上等待著螢火蟲的出現。終于,在草叢中,螢火蟲星星點點地出現,先是星星之火,最后成燎原之勢。螢火蟲的星光幻化成了星比加里最想見到的媽媽,星比加里面對即將幻化而成的母親的形象,眼淚汪汪,楚楚可憐,縱使這一處導演使用了蒙太奇的剪切手法,加深了觀眾對星比加里那張可憐的小臉無限的認同,但是2003年時只有9歲的菅谷梨沙子的表演無疑也是可圈可點的。三輪元則更加神奇地見到了自己的恩師瀧口,并終于從瀧口老師口中得到了最想要的認可,“這樣總算成為真正的老師了”。需要注意的是,在暗夜中等待螢火蟲的這一時刻,三輪元和星比加里的衣著非常相似,三輪元是白色襯衫與米色的長褲,星比加里是白色的上衣與米色的裙子,這種完全相同的色調搭配,無疑就是在暗示這種“鏡像”的建立。
隨著螢火蟲越來越多地從草叢中起飛,甚至像漩渦一樣在空中聚集,順著河流,向鄉村蔓延,向學校蔓延,向城市蔓延。孩子們歡呼起來;學校勤雜工的老大爺在一瞬間仿佛回到了童年而老淚縱橫;學校的男女主任則在螢火蟲的星光下目瞪口呆,女主任為了抓男主任鼻子上的螢火蟲則一巴掌拍在了男主任的臉上——此時,由于一個完美的結局,他們也從徹底的反面角色而變成了“丑角”而降低的負面形象的程度。甚至,還有一只螢火蟲飛到了三輪元從前在東京工作的地方。如果還記得片頭曾經出現過的那只“螢火蟲”就會發現,片頭的“螢火蟲”是和城市色調一模一樣的深藍色,而后來的這只螢火蟲則是螢火蟲光的本色,也就象征著從城市到鄉村,從現代到自然的一種返璞歸真。最后,鏡頭上升,后拉,用數碼技術將人們帶入宇宙,螢火蟲之光逐漸變成與宇宙銀河一樣的星光,影片的意義也跟隨鏡頭一起升華,從小愛變成大愛,空留下屏幕前直到現在也沒見過真正的螢火蟲的我無限的感慨。
影片最后以一個皆大歡喜的完美結局收場。這種沒有缺憾的設定似乎明顯帶著兒童電影的色彩,但是電影本身卻并沒有更多以一個更低的機位去攝像以讓兒童有更多的代入感。我個人認為這部電影是可以給孩子看的,但是卻并不是一部兒童片,真正需要受到教育的,是大人而不是孩子。這種完美的傾向,更體現于片中暗示了人們幾個角色之間的“可能”或者“潛在”中形成的微妙的倫理關系,其中心便是三輪元。當三輪元來到班級,孩子們八卦地問他“有沒有女朋友?”,“為什么沒有女朋友?”而很快,學校醫務室一個年輕的女教師就成了關心、幫助三輪元的朋友,到后來同情、支持,甚至有那么點小曖昧(或許是觀眾自己加上的曖昧)。這樣以來就潛在地給三輪元找了一個“女朋友”。星比加里本身在片中也缺乏父愛,電影卻并沒有設定星比加里將三輪元當做父親或者三輪元將星比加里當成女兒,但是星比加里無母“無”父卻又似乎是個現實,那么三輪元和女老師幾乎就順其自然地成為了其“父母”的角色。再回到片中看三輪元那兩個房東老夫婦,尤其是那個對三輪元關心得有些過于體貼以至于曖昧的老太婆。星比加里父母的缺失,在潛意識中已經解決了,但是作為星比加里鏡像的三輪元卻有著與星比加里一樣的遭遇——父母的離棄。所以,房東老夫婦就正好填補了這一空白。尤其是因為三輪元的童年,也面對的是母親的嚴重缺失——母親拋棄家庭出走,而對父愛則相對不缺失(瀧口老師及時充當了這一角色),所以房東老夫婦中的老太婆就被塑造得過于夸張。如果是一個老太婆對于一個陌生的小伙子如此關心確實不太正常,但是如果是對自己的兒子,則天經地義。老太婆本身也說過,“兒子不回來繼承家業”,所以她本身也需要“兒子”的出現。這樣以來,爺爺、奶奶、爸爸、媽媽、女兒小星比加里,就正好組成了一個其樂融融的家庭。兩個主角,看似缺爹少媽的三輪元和星比加里,實際上已經被導演安排好了一個完美的倫理體系,為無論是大人還是小孩的觀眾都編織了一個美好的夢幻。
《螢火蟲之星》的故事雖然發生在現代,但是“螢火蟲”這一意象卻是日本傳統文化中的重要元素。無論是日本號稱“世界上最早的長篇小說”《源氏物語》,還是日本本國最早的歌集《萬葉集》,乃至江戶時代尾聲的十九世紀末,日本都有眾多的文學作品描寫過螢火蟲;捕捉螢火蟲還是日本民眾、尤其是女性很喜歡的活動之一,日本的畫作“浮世繪”中就有很多表現這種場面的作品。
日本文化崇尚的美,往往是在較短時間內極其絢爛,而又在剎那間凋零、消亡的美,櫻花就是最好的例子。日本人認為,櫻花短暫的燦爛后的隨即凋謝,人生就應該如櫻花般唯美而壯烈。而日本文化對櫻花盛美即滅、生死無常的感嘆與隨之情感上哀傷,也就是所謂“物哀”,與“幽玄”,“風雅”,并稱日本傳統美學的核心。相同的是,螢火蟲與櫻花的這一特質十分相似。螢火蟲的幼蟲會在水中生活長達一年的時間,但是其成蟲的壽命卻只有三五天或六七天(櫻花的一朵花從開到謝正好是七天)。只有在成蟲時候才會發出忽明忽暗的光亮,卻只有幾天的壽命,這與櫻花不謀而合,也正是日本文化所推崇的美。
其實,中國文化中也不缺少對螢火蟲的記載,唐朝杜牧有詩《秋夕》云,“輕羅小扇撲流螢”,就是對歷史最真實而生動的寫照。但是現在對于我們這些根本沒見過螢火蟲的人來說,“輕羅小扇撲流螢”是不可能了,“輕羅小扇撲蟑螂”去吧。
正因為日本傳統文化中螢火蟲是如此重要的一個元素,早在1924年日本就有了對螢火蟲保護的規定。但是隨著二十世紀六十年代日本經濟的高速發展和工業化擴張,日本自然環境迅速惡劣,日本傳統文化和美學所必須緊密聯系的日本自然風光往昔不再,甚至出現了由于工業污染而產生的著名的“水俁病”。保護螢火蟲就成了日本自然環境保護的一個重要環節,也同樣是一種對日本現代社會回歸傳統文化與美的呼吁。在《螢火蟲之星》中,這種環保的理念則是通過“孩子”這個意象來進行表達。孩子,在這一片中象征著鄉村、自然、和與自然相互融合的日本傳統文化。反而是大人,象征著城市、污染、工業化,甚至刻板、強權。影片由從對螢火蟲的保護推及到對水的保護,日本發達的水道系統似乎時刻提醒著人們對水的重視,日本電子音樂大師喜多郎更有表現“水”這一主題的音樂《無限水》,以及專輯《水畔祈禱》,更有我童年時看過的一部反映保護水資源的日本兒童電影《一寸法師》,又名《水的旅行者》。
作為看日本動畫片長大的一代人,《螢火蟲之星》中優美的自然環境讓我似曾相識、倍感親切。淺淺小河邊的一片草青,水里擺動的游魚,葉子上滾落的露珠,還有和著綠草香的陽光,仿佛童年時雨后的空氣一樣清新,猛吸一口氣就能一直咽到肚子里。而不像現在,太陽永遠毒辣,雨后總是悶熱,人在生活的無奈下常常有氣無力,無論怎么大口呼吸,也總是窒息,再也無法感受什么叫沁人心脾,那一口氣似乎永遠都卡在喉嚨處,進不來,出不去,一如我們一去不返的童年,從此陰陽兩離。多年之后看到《螢火蟲之星》,我自己慢慢建立其的鏡像,不是三輪元老師也不是星比加里,而是那個白發蒼蒼、感慨著自己童年,又在螢火蟲如旋風般飛起的時刻淚如泉涌的勤雜工老大爺,因為我們都一個無限美好卻又再也回不到的過去。
其實,這部電影給我個人引起的最大思考,其實是教育問題。
根據法國敘事學大師克羅德?布雷蒙對一個敘事性文本所設定的一個不斷二分的枝形邏輯結構,主人公三輪元飼養螢火蟲的行動也始終處于一個“提出問題——未解決,解決或部分解決——提出新的解決方法,出現新的問題”的敘事結構中。三輪元所面臨的矛盾和阻力,在電影中主要是以下三種:受到污染的自然環境的不允許、學校方面主任的不允許、政府護岸工程的不允許。其中,自然環境的問題和護岸工程的問題都作為待解決的問題和新問題都得到了解決,但是學校方面的阻力,卻是從頭至尾都存在的,而且從未減弱過,一直不斷加強,直到螢火蟲出現,才消解了這一阻力。而三輪元與學校之間的矛盾,其實質是一個教育問題的矛盾,具體說,實際上是現代教育學與傳統教育學之間的矛盾。
每說到教育,中國則必搬出孔孟,中國戰國時代孟子的學生樂正克所著《學記》也確實是世界歷史上最早的教育學著作。但是,就像中國也發明了足球,卻是“中國足球,何日出頭”一樣,中國在教育上的先行并未讓現在的中國在教育方面如何領先。相反,中國教育制度和中國足球一樣,都是一個大茶幾,上面滿是各種“杯具”。
盡管孔子也曾經說過要“因材施教”,看起來似乎與今天“素質教育”也不謀而合。但是儒家思想也有其內在的不完善,如黑格爾所說就是“俗套的道德格言”。儒家最終是要調節以等級式的倫理道德關系為核心的人際關系,但是其天然的、在體系上的不完善,導致其并沒有像亞里士多德“我愛我師,但我更愛真理”那樣明確回答“學”與等級倫理關系的問題。因為對倫理等級的無限崇拜和注重,儒家思想,尤其是那些教育思想,都淪為了維護這種倫理等級的統治工具。“因材施教”成了被忽略的空話,儒家教育開始培養一刀切式的順民。這種崇尚書本和強迫學校死記硬背的教育終于在“存天理,滅人欲”的宋明程朱理學時代被推上了極致。可以說,孔子那些看似先進的教育思想,最終在自己學說無法解決的內在矛盾之下瓦解了。
新中國建立之后,中國教育制度追隨了蘇聯的體制,而蘇聯的教育制度又屬于傳統教育學的范疇。所謂傳統教學,是德國教育學家赫爾巴特于19世紀建立起來的教育學理論。作為最早的科學形態的教育學理論,它無疑是進步的。但是傳統教育學理論又存在一些近乎莫名其妙的邏輯,例如,傳統教育學理論承認學生的興趣是教育的出發點,但同時又以課堂、書本、教材、教師為中心,強調道德教育,以威嚇、監督、懲罰等作為對學生的教育手段。這種期初頗有生命力的教育卻逐漸走向僵化。但是又與蘇聯專(和諧)制、僵化、教條的政(和諧)治制度相適應,最終被蘇聯所吸收。中國在民國時期有過一段接受多元文化教育的階段,但在建國之后,采用的蘇聯模式的傳統教育學,卻又與中國傳統的教育模式、崇尚書本、強調服從、僵化死硬,不謀而合。或者說,中國對蘇聯這種傳統教育學模式的選擇,是適應本國本民族教育傳統的。“新八股”代替了舊八股,應試教育代替了封建教育,換湯不換藥。至今,在中國,“素質教育”仍然是一句口號、一句空話,打著素質教育的旗號進行應試教育。
19世紀末20世紀初,美國的杜威以實用主義開創了現代教育學,它強調以學生的發展為目的,強調教授學生解決問題的方法,“做中學”,培養學生的主動性、創造性和實踐能力,以學生為整個教育的中心,摒棄了傳統教育學以課堂、書本、教材、教師為中心的理論。至此,世界教育學界形成了以傳統教育學和現代教育學相互對立的局面。有趣是,現今中國在口號上所提倡的“素質教育”中的理念,無不是歐美國家現代教育學的理論,但是對這一現代教育學的評價卻仍然是“適應壟斷資產階級的需要”,因為傳統教育學的應試教育再不合理,在政(和諧)治上卻是“正確的”,現代教育學再先進,在政(和諧)治上也是“不正確”。實際上,盡管日本、韓國等亞洲國家在很多方面受歐美、尤其是美國影響較大,但是就教育方面而言,無論是韓國還是日本,只要是儒家文化圈中的國家,都在一定程度上存在教育僵化、不靈活、崇尚書本、輕視實踐、考卷指揮棒、學生壓力過大、題海戰術的問題。中國為甚,日本也一定程度存在這種問題。
三輪元老師的教育思想與實踐,也正是現代教育學的代表,他更注重教育的實踐性、引導學生對“學習”(而不是考試式的學習)的興趣,在飼養螢火蟲的活動中培養學生的組織性、紀律性、團結友愛、善良、互助,熱愛自然與生命、環保、回歸傳統。試問,懂得“8×6=6×8”,卻不認識哪個是石頭哪個是螺的孩子,是正常的孩子嗎?教育出這樣的孩子的教育是合理的教育嗎?連常識都不知道的孩子卻能懂得大量的抽象化知識,這種教育難道不是畸形的教育?反觀中國自己,這可不就是中國現在的教育制度嗎?
校方認為,三輪元老師是“不務正業”的,開展的活動是“阻礙學生學習”的,因為現行的教育制度便是以考試為中心,考什么才應該教什么,哪怕這些東西都是無用的,都是考試之后就會被遺忘的。學生處于一種完全被動的狀態,學生不服從就會受到懲罰,老師不服從就要被開除。中國教育又何嘗不是如此?當然,本文作為一篇影評,不可能對中國的教育問題做太深入的探究,實際上,中國的教育問題長期得不到解決,不僅是教育的問題,甚至更是政(和諧)治的問題、文化的問題、民族性的問題。中國教育不長進,其中一個原因正是如三輪元在片中所謂自己要當“一個永遠不拋棄孩子的大人”,換句話說,就是把孩子的事當成事,把孩子的話當成話來對待。這也是本片的精髓“我很慚愧,孩子們讓我明白了,有些事情并不是因為是孩子而不能完成,而是正因為是孩子才能辦到”的另一種表述。
回想自己接受過的中國應試教育,悲劇又豈是至今仍然沒見過活生生的螢火蟲這一條。我覺得自己在童年,也算是孩子群中比其他的孩子多看過幾本書的那種,多年下來偶爾也贏得個博聞強識的稱號,這也當然要歸功于書架上那幾套各種不同版本的《十萬個為什么》。但是看來看去,只知道“為什么”,卻不知道“是什么”,大千世界、飛禽走獸,都只是書上二維平面的靜止圖畫和寥寥幾行的文字介紹。我記得我是在大約小學五年級之后才親眼見過活生生的、慢慢爬行的蝸牛,并印證了書上蝸牛爬過的地方會有一道濕乎乎的痕跡的說法。如今想來,先在書上有了那么多了解,多年之后才在現實中見到蝸牛的描述被印證,不知道這是一種優秀的表現還是一種悲哀。那時候,同樣屬于“自然科學”,學校卻更注重算那些公式與方程,螢火蟲則干脆成了一種神話般的敘述,而飼養螢火蟲則更是一種連想都沒想過、比神話更神話的事了。
重理輕文也就算了,唯一剩下這點文科,也被中國教育制度摧毀得不成樣子。歷史、政治完全就是洗(和諧)腦課,作文則成了假話之源。我記得小學的時候,因為語文課本上有一篇課文《我愛故鄉的楊梅》,把楊梅寫得美味可口,于是乎作文課上就要求我們寫一篇同樣的作文《我愛故鄉的南果梨》。南果梨確實算是我們家鄉的特產,但問題是,我對這種水果沒什么興趣,也實在不覺得好吃,更不覺得我會“愛”這種水果。我愛不愛哪種水果,完全是我愛不愛吃的問題,這跟它是否是我家鄉的特產完全沒有任何關系。直到今天,我也只是會在中秋節的時候象征性地吃幾個南果梨,仍然是對其無愛。但是為了完成作業,我又不得不硬著頭皮把這種水果描寫得多么好吃,多么可口,連我自己都覺得假。如果你根本不愛一個人,但是強迫你說愛他,你痛苦嗎?換成南果梨,也一樣痛苦。
有意思的是,南果梨寫的作文寫到最后,結尾被要求一定要升華,一定還要從愛南果梨寫到愛祖國、愛人民、愛社會(和諧)主義。這已經是一種慣例了,當時連出去春游,回來寫作文都要愛一下祖國、人民和社會(和諧)主義。你當然也可以不寫這段贊歌,但是后果就是不會被給一個高分。中國教育制度真是太具有想象力了,連個南果梨都要感謝一下政(和諧)治,我到今天都看不出來這個南果梨究竟哪里是階*和諧)級斗爭的產物。但是想象力豐富的中國教育制度卻不允許中國的學生有什么想象力。我記得當時還有一篇看圖作文《喜收桃子》,我給一個孩子設計了一句話,說自己長大的時候,收桃子的已經是機器人了。結果這處語言被兩個語文老師都認為是“荒謬”,應該改成“機械化”,大概機器人對于中國教育制度是不可想象的。也無怪乎中國的科幻文學總是被尷尬地歸類為“兒童文學”,因為在中國教育制度長大的人們已經早被扼殺得沒有想象力了。就像電影《迷墻》中一樣,學生都是被機器統一標準化加工一樣制造出來的流水線產品。可悲的是,就在同一時期,美國和日本卻并不缺少機器人題材的動畫片,《變形金剛》《百變雄獅》《鐵臂阿童木》《魔神英雄壇》,他們的機器人可以天馬行空,而中國教育制度中機器人連去收個桃子都不被允許。更無語的是,《變形金剛》在中國曾被禁播,以胡德華這位中國作協“體制內”的女作家為首的二十多位中國人(和諧)大(和諧)常(和諧)委(和諧)會委員批判,認為《變形金剛》宣揚暴力,毒害中國兒童,中國的孩子應該看《葫蘆娃》和《大鬧天宮》。我就納悶了,葫蘆娃痛打妖怪這不是“暴力”?孫悟空砸爛了天宮這不是“暴力”?那么《變形金剛》就是“暴力”?當年為什么《黑貓警長》只拍了五集就被停止了?因為有“專家”認為《黑貓警長》中會拐彎的子彈、可變形的氣墊飛艇都是“荒謬”的。真是不知道誰才是“荒謬”。一個國家、民族對于自身想象力進行的這種閹割,以培養沒有獨立思想的順民,無疑是成功了,但是我又忽然想到一個詞,那就是自掘墳墓。
同樣荒謬的是,當時我們寫作文,無論寫動物還是寫植物都要寫到這種動物或植物背后具有的精神,也就是最后一定要將其擬人化。純粹的對某種動物或植物的描寫和喜愛是沒有意義的,它最后一定要上綱上線才可以。所以,胡楊樹、白楊樹、松樹、柏樹,都成了堅強不屈的戰士、勞動者,可憐的是,當年在班級里大聲朗讀松柏精神的孩子,恐怕今天也沒有幾個能分得清,哪個是松樹,哪個是柏樹……分不清松柏就能贊美松柏的精神,沒見過沙漠里的胡楊就能熱愛胡楊,簡直就是邪(和諧)教!多年之后,我看到世界三大自然隨筆,《瓦爾登湖》,《沙郡歲月》,《星?雪?火》,不禁感嘆,原來自然、動物、植物還可以這樣寫,真是十分遺憾。
偶然查了一下,似乎現在的小學的語文課本里,還有《我愛故鄉的楊梅》這篇課文,估計孩子們還得繼續編織《我愛故鄉的南果梨》或者《我愛故鄉的XXX》之類的謊言。看來螢火蟲是飛不起來了——飛不起來了也好,不然大概又要寫作文,因為飛起的螢火蟲而“感謝國家”。
對于這種教育制度,我覺得自己當年真應該具有先見之明地寫一篇作文《我愛故鄉的“河蟹”》或者《我愛故鄉的草(和諧)泥(和諧)馬》。
PS:最后說說蘿莉。
蘿莉日久變人妻。當然,這里的“日”字無論你理解為一個名詞還是理解為一個動詞,顯然這句話都是成立的。蘿莉就像螢火蟲一樣,只有那么一陣光景,之后則難以判斷。
菅谷梨沙子小的時候可謂萌神!在《螢火蟲之星》里,小菅谷梨沙子扮演的星比加里完全可以秒殺任何怪叔叔。據說菅谷梨沙子本身具有四分之一加拿大白人的血統,混血兒就是混血兒。但是無奈歲月無情,當年電影《初吻》里14歲的蘇菲?瑪索,更可謂萌得掉渣,如今也是大媽級的人物。
在認識菅谷梨沙子之前,我倒是先知道了日本的另一個童星,入江紗綾。當時互聯網上的宣傳是“11歲的巨(和諧)乳少女”。我個人對“巨(和諧)乳”一向沒有任何興趣,因為大部分情況下,蘿莉與“巨(和諧)乳”是矛盾的,蘿莉控既然控蘿莉,就不要在乎“巨(和諧)乳”,在乎“巨(和諧)乳”就不要當蘿莉控。蘿莉一旦“巨(和諧)乳”則反而不協調,一個合格的蘿莉控也應該是貧乳控,童顏巨(和諧)乳純屬是日本A(和諧)V色(和諧)情業編織出來的神話,童顏巨(和諧)乳到篠崎愛那種程度就屬于一種“奇觀”而不是愛了,想要巨(和諧)乳可以去找奶牛。不過,當年首次看到入江紗綾,覺得這蘿莉還是很漂亮的,怪叔叔完全會心動,就是眼神有點空洞,大概蘿莉就是蘿莉。
后來,看到了一段15歲時候入江紗綾的寫真視頻。此時的入江紗綾已經長大了許多,但是似乎也更胖更蠢了,完全失去了當年那個輕盈嬌弱的小蘿莉的魅力。而且,這蘿莉也居然會用眼神勾人了!如果是電影,那么演員一定是被要求禁止直視鏡頭的,因為故事片肯定是要隱藏攝像機的存在。但是這種寫真視頻,卻完全要求入江紗綾盯著鏡頭看,那眼神,完全是對怪叔叔的挑(和諧)逗。接著,入江紗綾開始跳繩。顯然,跳繩本身是沒有意義的,跳繩有什么可看?問題是,視頻里穿著三點式泳裝的入江紗綾會因為跳繩而乳(和諧)房上下地劇烈顫動……這蘿莉最終也沒能逃脫日本色(和諧)情產業的形式,失望的我還是關掉了視頻。
第一次看到菅谷梨沙子,是在日本蘿莉組合Berryz工房的第6首MTV中,當時除了驚訝夏燒雅這張美麗的小臉居然長出了十八九歲少女的風韻,再便是感嘆菅谷梨沙子簡直萌到可以秒殺任何怪叔叔。隨著時間,似乎大部分人都以為菅谷梨沙子長大后會是美人一個。2007年,Berryz工房的第14首MTV《Very Beauty》中,13歲的菅谷梨沙子把青春期少女的美和對怪叔叔的誘惑推上了極致,在菅谷梨沙子個人的一系列近鏡頭中,這個蘿莉簡直沒得被我驚為天人!
但是僅僅一年之后,一切就成為了悲劇。在一個菅谷梨沙子的寫真視頻中,這蘿莉已經長裂了……夏燒雅那越來越長的臉和大下巴更是讓人無法忍受。只有和菅谷梨沙子一起出演了《螢火蟲之星》的熊井友理奈沒有長裂,嗣永桃子也還保留著一副日本小女人的模樣。當年有人說Berryz工房這幫蘿莉美不過14歲,沒想到卻一語成讖。即使沒有不老的容顏,也難以接受長歪了的蘿莉。2009年,Berryz工房第19首MTV,22秒處,特意給了15歲的菅谷梨沙子胸(和諧)部一個特寫鏡頭,蹦跳著的蘿莉胸(和諧)部也跟著節奏甩起來,我恍然大悟,菅谷梨沙子也只不過是入江紗綾的后塵,在有著發達色(和諧)情業的和“幼(和諧)齒傳統”的日本,這一切仿佛都是宿命。
螢火漸滅,櫻花易逝,蘿莉就那么幾年是蘿莉,而我們怪叔叔卻長期會是怪叔叔。
正所謂,怪叔叔常有,而蘿莉不常有啊。
當初純粹為了沙沙看的。簡單清澈像童話一樣的故事。
尼瑪火炎蟲是害蟲來滴
我只有一點點一點點小感動~
永久珍藏......永遠的萌神~菅谷梨沙子~
被感動了。。執著的夢想那么耀眼。。配樂也不錯。梨沙子果然小時候最萌
對于這部電影可說的太多了,雖然是沖著萌梨來看的,不過看完了真心覺得可以打滿分。話說小時候每到夏天我都可以看到好多好多螢火蟲,現在也看不到了
多美好的片子啊,可愛的老師和孩子們。螢火蟲飛起時還是流淚了。
那些倔強。孩子。
太萌菅谷梨沙子這個小LOLI了,可愛到爆!
控的就是梨~
故事很一般。海報很美啊。
教育該有的樣子
我來看沙沙
充滿童話色彩的環保主題電影,孩子的世界總是如此純真無邪,他們不分晝夜團結一心養螢火蟲,來對抗市政河岸工程,他們清理河里的廢棄物,像極了我小學時候干的那些保護自然的事情。菅谷梨沙子真是顏值逆天,太可愛了,我要是有這樣一個女兒估計做夢都會笑醒。05年日本鄉下的基礎設施真好,街道建筑就像旅游景點一樣養眼。山本未來氣質好絕。結尾有點煽情,小孩把螢火蟲當成自己的孩子,寄托了對離世母親對思念,男老師真是善良,現在這樣的老師估計不多,家長把所有的問題推給了老師,無形中徒增了保姆的角色,也是亞歷山大有失偏頗。【嗶哩嗶哩】
2006年9月20日 燕園421 個人與集體夢想的雙重飛翔 制作平平 大家都是星星的手足 呵呵
2007年我也看到了一只螢火蟲。
萌死
小小Risako太可愛啦!!!!!
發表于 2005-12-17 17:47 一個經過很多努力才當上教師的老師和他的學生們為了一個螢火蟲再飛起來的夢想在學校里飼養螢火蟲的故事。原來螢火蟲生長的環境條件這么苛刻,第一次知道。(ykfan 778)
RISAKO好可愛啊~~~~~~被萌到!!我是變態的LOLICON大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