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摘抄部分
盛佳藍光標注。Equus是拉丁語,對應的英文意思就是'horse',中文翻譯是“戀馬狂。”最先知道這部舞臺劇是媒體大肆報道的哈里·波特電影的主演、年僅17歲的丹尼爾將全裸出演本劇。
戀馬狂的劇作者是沙費爾,其故事取材于真實事件,一名馬童令人費解地戳瞎了6匹馬的眼睛。“戀馬”1973年第一次在國家大劇院演出時便引發轟動。在此之后,“戀馬”轉戰美國百老匯,期間由安東尼·霍普金斯擔任主角,上演次數達到1200余次,成為紐約歷史上最為成功的戲劇之一。1977年,好萊塢將“戀馬”改編成電影,本片獲1978年金球獎最佳男主演,最佳男配角二項大獎及奧斯卡最佳男主演,最佳男配角,最佳改變劇本三項提名。
電影是從一位心理醫生的回憶開始的。一位平時行為舉止良好的17歲少年,突然刺瞎了他工作的馬廄的6匹馬的眼睛,正當他將面臨法院審判的時候,一位在當地很有威望的心理醫生主動提出愿意接受他到自己的診所進行治療,從而也幫助他躲過了其他懲罰。
心理醫生用了很多方法希望這名少年能夠說出他刺馬前所有與馬有關的經歷,以幫助分析他令人費解的行為的根源。但最開始,這名少年一直隱藏自己的心事,什么都不愿意說出來。心理醫生只有從他的親人身上了解男孩的內心。從與他父母和他兼職的馬場老板的交流中可以看出,男孩從小就受到父母嚴厲的管教,不讓他接觸周圍世界的任何事物,他唯一了解世界的窗口就是從母親口中聽到的關于圣經的各種故事,和家里的關于他從事馬術的舅舅的照片,唯一能給予他想象力的就只有他臥室床頭的一幅耶穌受難的圖片。這部電影的宗教意味太弄了,大部分的對話都是些很晦澀的宗教用語,所以在看的時候,自己很多東西都不能理解。
在男孩6歲的時候,父母帶他到海邊玩,一次偶然的機會他碰到了一位騎馬的紳士,并且邀請他一起到馬上來感受騎馬的樂趣。當騎在馬背上飛馳的時候,男孩第一次感受到了快樂和自由,但就在這時,他卻被父親嚴厲地斥責下了馬。
從此男孩便對馬這種生物瘋狂的著了迷,同時,他從床頭的耶穌受難圖中似乎找到了其和馬的共通之處。耶穌身上的枷鎖就像馬頭上的韁繩一樣,被人束縛和折磨;耶穌蓬亂的頭發就像馬的鬃毛;耶穌痛苦的表情就像馬無助的神態;耶穌身后的廣大民眾組成的背景就像馬奔跑的草原。他應經把馬當成了上帝來看待,覺得馬生來就受罪,一輩子就做人的奴隸,他要替他們受罪。于是在晚上的時候他經常對著一幅馬的圖片(他父親將它床頭的耶穌受難圖片撕掉,認為這褻瀆了神,他大哭大鬧最后換上了一張馬的圖片后才安靜下來),用韁繩將自己束縛,然后用馬鞭抽打奴役自己。
后來男孩通過一個朋友介紹,找到了一份在養馬場清理馬廄的兼職,每個周末去工作兩天。但是老板無意中發現,男孩經常在晚上牽著馬出去,第二天馬又照常在馬廄里。心理醫生用了催眠的方法,讓男孩講述他把晚上把馬牽出去后的行動。男孩的潛意識一直在拒絕講述這段經歷,最后在醫生的刺激下,他終于說出來:他喜歡全身裸體和馬相抱,喜歡自己的臉頰靠著馬脖子的感覺,喜歡赤裸裸地騎在馬身上(網上都在說他裸體騎馬是尋找性快感,我倒認為不是),喜歡感受在馬奔馳的過程中自己和馬融為一體的感覺,馬就是他心中的GOD。
在馬場長時間的工作后,他與另一位在那里工作的16歲女孩漸漸產生了感情。一天晚上,他們偷偷到電影院觀看成人電影,男孩第一次看到了女人的裸體。就在這時,他父親卻又走進了電影院,發現了他的兒子。其實他父親也是來電影院看這部電影的,但是為了避免尷尬,卻假裝說是來找這里的老板談生意,大家彼此心照不宣。就在父親叫他回家的時候,他勇敢挑戰父親的權威,跟著那個女孩跑回了馬場。電影其實到這里已經做了很多鋪墊了,接下來的情節就順利成章的是男女身體接觸了。這部電影還是比較大膽,男女都是六面全裸。但是馬已經占據了他精神的全部,馬就是他的上帝,在與女孩接吻的時候,他根本無法擺脫馬在他腦子里的影響。他說:當我睜著眼睛,我就看到一只馬隔在我們中間;但比上眼睛的時候,腦子里就全都是馬的畫面了,以至于我根本無法感受到她身體的存在。
馬的形象作為上帝一直監視著他的活動,使他雖然極度渴望但卻無法正常和女人交往,我想這個時候他刺傷馬的眼睛也就不難理解了。
這部電影圍繞性喚醒、希臘神話和宗教展開,只能看個半懂。其實我覺得造成他戀馬的原因也很簡單,就是家庭教育讓他和外世隔絕了,再加上他母親成天給他灌輸的宗教思想。和馬接觸成了他唯一能夠釋放自己的方式,于是他就把馬神化成了上帝。與其說是戀馬,還不如說是worship the God。
電影還有一個有意思的地方,就是心理醫生在治療男孩的同時,也不斷發現自己心里的陰暗面。在電影中他曾提到,已經很多年和妻子沒有性生活了。以致在影片的醫生獨白部分,他都顯得如此憤怒。還有就是電影讓我看到了催眠術的恐怖一面,當他喚起人們痛苦回憶的時候,往往會讓人瀕臨死亡的邊緣。
雖然有喜歡的導演、編劇和主演,但是看得好累。
2 ) 一個時代的表演大師
這部影片讓理查德伯頓在1978年得到了第七次奧斯卡提名,并獲得這一年的金球獎最佳男主角獎。
看完之后真的很想說,這是一部純粹炫技的片子啊,整部片子都是靠他一個人的臺詞和旁白撐起來的,無法想象換第二個人來演他的這個精神病醫生的角色會是什么效果。
最開始看到他在70年代中期因為酗酒成疾,嚴重影響到了行動,有時候甚至不得不盡量拍坐著或者躺著的戲的說法,我就奇怪了,這樣“不敬業”如何演好戲呢?
然而看了這部片子,我就意識到,原來他真的可以在把臉和身體完全糟蹋掉之后,以一副老殘形象,單靠坐在那里用聲音和眼神就能飚演技的。
如此貫徹首尾長篇累牘的臺詞和旁白,內容又那樣的陰暗晦澀,只怕光背臺詞就能把人折磨瘋了吧,更遑論能用這樣的臺詞旁白撐起全片了。
看著他在給那個戀馬狂少年探索和分析病因的過程中越陷越深,最后被挖掘出了自己內心深處那種用自虐和自我犧牲的方式來治病救人的可怕念頭時,真的感覺他走火入魔,把自己也陷進去了。
而影片最后他的這段長長的剖心自白,看著聽著,心頭有種被壓了巨石的壓抑窒悶感。
他那蒼老的臉,深刻的皺紋,松弛耷拉的眼皮,細微的表情,輕顫的手,淺綠色的眼睛,微微縮放的虹膜,讓我有種奇特的聯想,他的瞳孔如漆黑的深淵凝視著站在懸崖邊的人,誘惑他們,激起他們想要縱身而下的沖動。
他演戲有一個特色的地方,那就是所有需要無聲流淚的時候他的淚水從來不會流出來,更不會有那種溢滿了眼眶一眨眼就會掉出來的情況,最多就是這種薄薄一層晶亮,讓人疑惑這到底是不是淚水的吝嗇表現。
我簡直懷疑他這人到底會不會那種淚如雨下的哭。然而不需要淚水,他就能把人物的痛苦絕望演繹得入木三分呢。
再配上片尾的配樂,讓我忍不住想要全身顫栗。
不得不說,伯頓太適合演這種秀臺詞秀演技的文藝片了,真是惋惜他在70年第六次奧斯卡折戟之后一怒之下跑去歐洲,拍那些和他的風格氣質格格不入的外語片,破罐子破摔行為。
如果他能老老實實多拍幾部英國文藝片,還用得著拖到77年才有第七次提名嗎?真是白白浪費了光陰糟蹋了才華。
感覺70年《安妮的一千日》的奧斯卡折戟對他的刺激太大,之后不但開始亂選片,跑去冷戰鐵幕之下的東方陣營里混,還開始瘋狂酗酒,和泰勒感情破裂,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76年第二次離婚才告一段落。不得不說,一個人執念太重真的是作死的根本啊。
不過好像也正因為他的這種陰暗毀滅的情緒和特質,才適合演這類層次很深性格過于復雜的角色。如果沒有這個先決條件純靠演技的話,到底還是會欠些火候的。
3 ) 一位表情運用的大師
從這組照片看伯頓的演技,伯頓的演技不需要靠視頻靠動圖才能展現,就和伯頓表達痛苦悲傷從不需要眼淚一樣,他拒絕演流淚戲,因為他不需要像其他演員那樣依賴淚水,他用表情眼神就能實現比淚水更大的效果。
一個好演員的演技真的能從照片就深刻感受到,即使你不懂表演,但你很難不被這組照片里伯頓的臉部所表達出來的情緒感染。
伯頓是一位表情運用的大師,能夠從舞臺演員轉型為同樣優秀的電影演員是非常不易的,能夠把舞臺上通過聲音和肢體傳達的戲劇張力轉化為電影鏡頭前用表情和眼睛傳達的戲劇張力。
這需要很好的頭腦悟性和背地里你所看不到的努力,伯頓說,“我所說的終極目標,是以最小的可見努力獲得最大的效果,努力是巨大的,是的,但它是隱藏的。”努力到讓觀眾看不出他正在努力。
這組照片是很好的說明,你完全不會感覺他在表演,而是完全的真實,他正飽受精神世界的折磨與摧殘,他正在真實地悲傷、痛苦、困惑、恐懼、滋自我懷疑,自我審問。看完之后我忍不住擔心,他會不會因為浸入太深而傷害自己的精神。
伯頓作為一位偉大的演員最直觀的體現,就是他所傳達的情緒和情感有著自然而然也不可置疑的說服力。巨大的天賦、豐沛的愛、多變的情緒、極度的敏感和共情能力、察言觀色和深諳人性、聰明的頭腦與你看不到的努力,綜合在一起,他把表演變成了一門真正的高深藝術,沒有人可以復制理查德伯頓。
“你可以模仿亨弗萊鮑嘉或加里庫珀或馬龍白蘭度或勞倫斯奧利弗或約翰吉爾古德等人,因為他們容易復制,你知道他們說話的方式,他們走路的方式,他們有那樣的穿著方式。他們對于社會與時尚有深遠的影響,但只對那些簡單的頭腦有用,不是對合適的人有用。
我不認為你可以復制我,因為我一直都不同。你可以復制馬龍白蘭度,因為他總是一樣的,可以復制保羅斯科菲爾德,他也總是一樣的。但我一直在改變。”
放大這些照片看伯頓的綠眼睛,真是奇妙的顏色,有時候是純綠,有時候是祖母綠,而且還有寶石的剔透與光芒。
4 ) He is in pain
回憶錄式的敘述。
isolation sex pain==> pent-up emotions needs a vent: horse god worship==> crime==> shrink:start of the dream ,analysis of the past as material ==> 欲望的本我 自然的自我 宗教的超我 的劇烈沖突。
戀馬狂堪稱心理學經典案例之一。歌舞劇的成功也為此電影的成功奠定了很好的基礎。
5 ) 崩壞的信仰
17歲的青年艾倫刺瞎了六匹馬,被送到精神科醫生馬汀處治療。在交談中艾倫對于馬狂熱的愛與恨使得馬汀也受到了影響,他不斷地詢問艾倫的同時也不斷質問自己。商業社會中人的精神家園是荒涼貧瘠還是豐富多彩?壓抑時是選擇自由馳騁還是遵從馴服?矛盾時是挑戰抗爭還是放棄自我?艾倫刺傷馬的行為是冷酷還是迷亂?
電影情節按照艾倫成長的順序。
6歲的艾倫,在海灘邊辛苦堆積自己的城堡。
他以為固若金湯的建筑中沒有強力的粘合劑。就像他的家庭。他父母在招待醫生馬汀時,兩夫妻在家中坐著的位置是面對面的,就你他們對待孩子的立場,他們的教育方式,他們掩藏自己真實情感的方式也總是處在對立方。
母親習慣克制壓抑自己,即使在情緒崩潰時仍不忘勉強自己微笑。她給艾倫宣揚神性的愛,基督教中禁欲主義的愛,自然的性愛是放縱、是罪孽,用自我懲罰才能得來救贖。而當艾倫順應自我天性時,卻被詛咒是墮落的魔鬼,不加了解的全面否認他的一切。她活在自己也不是很明白的宗教理法中。
相對母親的懦弱,艾倫的父親專制、獨裁、粗暴、無視和回避兒子的情感之事。
父母之于子女原是處于權威的地位,監管帶著限制是出自于保護,擔心外在世界對于孩子的影響,同時也恐懼因此失去優越感和掌控力。而斷然的隔絕,放大人性之惡和豎起絕緣社會的屏障讓孩子處于懵懂無知的狀態來保持純真實在是迂腐和落后。
沒有朋友的艾倫,被鮮活的馬匹吸引。渴望脫離孤單狀態的孩童,努力去觸摸黑馬,感受有生氣的動物。黑騎士的鼓勵,釋放了艾倫的自在、自由甚至放縱,駕馭、控制強大的力量,感受自我散發的能力。“帶我離開”他被引導著喊出,速度、激情、危險相對枯涸、乏味和約束無疑是充滿了誘惑和吸引的。
而父母害怕他對自我的認知,強硬拽離,甚至不惜傷害到他。艾倫的父親把眼睛打著轉的馬歸結為“危險”的種群。就像他撕毀基督的畫像,他不允許任何替代家長的權威出現。而對于艾倫來說,馬不僅是他樂于親近的生物,柔軟的皮毛,灼熱的體溫,口中銜著制造痛苦的鐵鏈 。
12歲的艾倫在其母親一遍遍講述同一個宗教故事的影響下,逆反人性的壓抑著、束縛著青春萌發的性意識,認為那是罪惡而在轄制監督自己的馬面前拷打身體。他把自己裝扮成馬,頭帶韁繩,手執木棍狠命的抽打自己,從痛苦中渴求解脫。通過肉體上的痛苦來消彌欲望,禁錮精神,以求救贖和自律。
醫生馬汀在艾倫房間墻上還看到許多野生獸類和端莊的人像交錯貼著。這似乎就暗喻著青年追求內心自由和服從權威的混亂狀態。
騎士和馬的一體是完美理想和精神自由的結合。電影中一再強調兩者的一體不可分。而艾倫并不能分清兩者,甚至混亂的認識而迷失了自己。
17歲的艾倫在父母自私的養育下沒有受到應有的教育,閱讀無能,除了廣告不能看電視,除了母親硬塞的故事沒有歷史知識,沒有物理工程生物等等方面的知識。在首次與醫生馬汀見面時不停唱著綠箭口香糖、馬汀尼酒、大夫茶等廣告歌曲。這是從另一個側面來顯示艾倫精神世界的單調與匱乏。
馬汀不斷用用血腥來修飾的宗教、教育、回憶這些字眼。他在夢見自己成為執鋒刃屠殺孩童的大祭祀時,是潛意識里質疑精神病學家所作所為的意義,但一點點反抗的萌芽,一些些脫離主流意識的行為就使他驚慌恐懼的醒來了。
馬汀也在和艾倫的交流中從羨慕他封閉的孤獨自我到了解他的精神痛苦,再而拷問自我的生存意義,對于自己現實的生活和工作質疑,卻無法找到解脫束縛的道路。
馬汀的世界不停的追問是職業給予他的權利,控制別人情緒 逼迫別人承認,窺探別人的隱私。他羨慕艾倫,刻毒的認為艾倫是自己制造了痛苦 ,得到激情的釋放就要付出被折磨的代價。
這也是大多數成年人對年輕人的羨慕。那充滿了活力的無可畏懼,已經社會規則束縛或是玩弄著這些規則并從規則中受益的成年人已經無法離開這一切憑空去反抗。
就像馬場主道爾頓,激動著繞沙發走的時候,不是很像繞場慢跑的馬匹?被執韁人掌控著方向。他生氣懊悔自己的沒有警覺性 和不夠注意,被動搖了的自信將永遠影響將來對他人的信任。這就是社會課堂的教學。
在治療中艾倫和馬汀相互交鋒。對于醫生的提問,艾倫從沉默到無主題的回復(唱歌),進而否認逃避問題,再而一對一的互換秘密。
當然作為成年人馬汀狡詐的使用了詭計。他看出艾倫渴望得到理解和交流,于是開了“安慰劑”(以有治療作用名義開給病人的無藥理成分的藥劑)?——“真話藥”。
艾倫不可克制的講述了自己的過往。
特別是為馬套上轡頭,在夜晚偷偷牽出。他在騎馬前會先進行喂食方糖,讓心中的信仰馬和自己進行吞食掉自己的罪惡的儀式。值得一提的是,方糖各面上分別寫著“E”或“A”那應該是“Equus”(馬的拉丁語)和“Alan”(艾倫名字)的首字母,許是模仿死與重生的儀式。
艾倫斥罵商業社會里電器和廚具都成了垃圾,而馬是至高無上的。 反叛對抗只在暗夜里獨自進行的艾倫以裸身騎馬的方式尋求精神和性的自由,諷刺的卻是,束縛的馬具卻是出門的第一件事。無論身體如何赤裸,他的精神世界已經被束縛住了,還如何自在跑遠。他的思想被基督的教義扼制著,即使與美麗的姑娘坦誠相見,也無法逃脫無形的罪惡感的產生,他用刺瞎馬的眼睛試圖擺脫精神上的壓迫,卻忽略了馬原本是神性的物化,他心中奉若完美的至高的罪與罰的世界才是真正的牢籠,崩壞的信仰。
電影中對比的鏡頭很多。
艾倫房間兩張圖片的對照,基督荊棘冠下的長發和馬轡頭下的鬃毛,基督手上的銬鏈和馬嘴里的馬銜、籠頭,基督的哀苦的眼神和白馬濕潤的眼眸。艾倫把基督奉為神性,把馬視作神性的物化,是可以觸摸感受到的最美好的生氣勃勃的愛。而馬也是萬能上帝一般的存在,會一直關注他,一直監督他,是艾倫心中比父母更權威的存在。
兩個慢鏡頭 前一個是艾倫騎馬嘶喊著對抗商品經濟的制度,后一個是在馬房中刺馬的眼睛,血紅的馬眼與紅寶石馬頭匕首的畫面交替出現。那把鋒利的匕首是出現在電影開始時的定格鏡頭中,尊崇高大的信仰或許就是割裂出血腥故事的禍首。
艾倫在夜晚經過菜地和池塘。一次是和馬,星光下一往無前的奔馳;一次是和女孩吉兒并肩面行。像蹲著群孩子的卷心菜地,晃動著月光的池塘,斑駁光影下的淺藍色馬房外墻,離開的路和歸來的路相同,伙伴卻不同。艾倫內心中愛的人和馬無法精神統一,成為其母所言的騎士與馬的一體。最后導致了少年的發狂。
艾倫對馬和吉爾相同的稱贊——“美好動人”。
電影中不同人同一行為、意識或物件的反應。
在治療中艾倫的否認可以看作是自我保護的條件反射。就像他被父親攻擊時不自覺的嚷嚷著“不”。
馬汀的否認回避則是拒絕自省,抗拒看到自己的內心。
艾倫父親進入色情電影院偶遇兒子而撒謊,蒼白無力的辯解,不過是試圖挽回家庭的權威地位。艾倫清醒的看出了父親的道貌岸然,第一次拒絕了父親當面反對權威。這是少年人擁有獨立思考,獨立人格的開始。
馬嘴中的“鐵鏈”叫“馬口銜”,是矯正馬行進方向的馬具,也會讓馬受到一定的傷害。
對艾倫來講這是沉重的教義道德枷鎖,是成年的代價,仿若恣意生長的樹木被修剪,要脫離痛苦的境地必然會經歷受到傷害或是施于傷害,天真清澈的眼睛由此慢慢事故而混濁。“鐵鏈”帶來的痛苦就是救贖的代價。
馬汀不停地問著“為什么是我”。在對艾倫的治療中思考著商業社會對人類精神世界的侵蝕,卻又無力也無心去改變。他的“鐵鏈”是無法被卸下的。就像電影開始之初,精神病學醫生馬汀是傾聽者、旁觀者、粉碎者、命令者、被取悅者,閹割病人的思想,是溫良的引領者,把叛逆的病人治愈成為社會“正常”態的人。他在崩壞的信仰下不甘又不得不繼續著社會需要的工作。
電影演員、導演和編劇。
飾演醫生的理查德?伯頓獨白很多,多為近鏡頭,表情眼神清晰顯示在畫面上,他或沉靜,或燥郁,或迷茫,或痛苦的情緒渲染著電影的氛圍。
而飾演艾倫的彼德?弗斯笨拙不失天真的肢體動作,吃藥的時候,應對的時候 除了騎馬時的狂熱 ,他在走路時腰部略微僵硬著晃動整個上身,這種孩童的稚氣來表現17歲仍然懵懂的少年,讓人不由心生憐憫和愛護。
導演西德尼?呂美特第一部電影便是《十二怒漢》,當時看到室內拍攝,由暴雨推動氣氛,人物的對話張力十足、情緒變化豐富,整部片子流暢緊湊,轉折沖突高潮迭起,膜拜很久呢。
而電影的劇本是《上帝的寵兒》(《莫扎特傳》)的編劇彼德?謝弗。
而同樣只有兩個男主角的電影《足跡》的表演更為精彩,無論對白或情節更緊張,沖突也更激烈,兩個人的畫面毫無單調或孤立的感覺。
另,我特意找了《戀馬狂》的話劇視頻作為比較。
電影是引領觀眾進入一個精神世界,與現實隔絕的世界。
話劇則不同,沒有特別的鏡頭來表現,每一雙觀眾的眼睛就是一個鏡頭,要追求完美的演出,真是全方位都在接受考驗,燈光與布景就十分的講究了。沒有N機的演出真是考驗功力,怪不得勝任舞臺的英國演員在電影里總散發出更出眾的氣質。
而演講則是演講者主動進入聽講者的世界,形成對接的現實世界。
6 ) 戀馬,對神的崇拜
Equus是拉丁語,對應的英文意思就是'horse',中文翻譯是“戀馬狂”。最先知道這部舞臺劇是媒體大肆報道的哈里·波特電影的主演、年僅17歲的丹尼爾將全裸出演本劇。
戀馬狂的劇作者是沙費爾,其故事取材于真實事件,一名馬童令人費解地戳瞎了6匹馬的眼睛。“戀馬”1973年第一次在國家大劇院演出時便引發地震。在此之后,“戀馬”轉戰美國百老匯,期間由安東尼·霍普金斯擔任主角,上演次數達到1200次,成為紐約歷史上最為成功的戲劇之一。1977年,好萊塢將“戀馬”改編成電影,本片獲1978年金球獎最佳男主演,最佳男配角二項大獎及奧斯卡最佳男主演,最佳男配角,最佳改變劇本三項提名。
電影是從一位心理醫生的回憶開始的。一位平時行為舉止良好的17歲少年,突然刺瞎了他工作的馬廄的6匹馬的眼睛,正當他將面臨法院審判的時候,一位在當地很有威望的心理醫生主動提出愿意接受他到自己的診所進行治療,從而也幫助他躲過了其他懲罰。
心理醫生用了很多方法希望這名少年能夠說出他刺馬前所有與馬有關的經歷,以幫助分析他令人費解的行為的根源。但最開始,這名少年一直隱藏自己的心事,什么都不愿意說出來。心理醫生只有從他的親人身上了解男孩的內心。從與他父母和他兼職的馬場老板的交流中可以看出,男孩從小就受到父母嚴厲的管教,不讓他接觸周圍世界的任何事物,他唯一了解世界的窗口就是從母親口中聽到的關于圣經的各種故事,和家里的關于他從事馬術的舅舅的照片,唯一能給予他想象力的就只有他臥室床頭的一幅耶穌受難的圖片。這部電影的宗教意味太弄了,大部分的對話都是些很晦澀的宗教用語,所以在看的時候,自己很多東西都不能理解。
在男孩6歲的時候,父母帶他到海邊玩,一次偶然的機會他碰到了一位騎馬的紳士,并且邀請他一起到馬上來感受騎馬的樂趣。當騎在馬背上飛馳的時候,男孩第一次感受到了快樂和自由,但就在這時,他卻被父親嚴厲地斥責下了馬。
從此男孩便對馬這種生物瘋狂的著了迷,同時,他從床頭的耶穌受難圖中似乎找到了其和馬的共通之處。耶穌身上的枷鎖就像馬頭上的韁繩一樣,被人束縛和折磨;耶穌蓬亂的頭發就像馬的鬃毛;耶穌痛苦的表情就像馬無助的神態;耶穌身后的廣大民眾組成的背景就像馬奔跑的草原。他應經把馬當成了上帝來看待,覺得馬生來就受罪,一輩子就做人的奴隸,他要替他們受罪。于是在晚上的時候他經常對著一幅馬的圖片(他父親將它床頭的耶穌受難圖片撕掉,認為這褻瀆了神,他大哭大鬧最后換上了一張馬的圖片后才安靜下來),用韁繩將自己束縛,然后用馬鞭抽打奴役自己。
后來男孩通過一個朋友介紹,找到了一份在養馬場清理馬廄的兼職,每個周末去工作兩天。但是老板無意中發現,男孩經常在晚上牽著馬出去,第二天馬又照常在馬廄里。心理醫生用了催眠的方法,讓男孩講述他把晚上把馬牽出去后的行動。男孩的潛意識一直在拒絕講述這段經歷,最后在醫生的刺激下,他終于說出來:他喜歡全身裸體和馬相抱,喜歡自己的臉頰靠著馬脖子的感覺,喜歡赤裸裸地騎在馬身上(網上都在說他裸體騎馬是尋找性快感,我倒認為不是),喜歡感受在馬奔馳的過程中自己和馬融為一體的感覺,馬就是他心中的GOD。
在馬場長時間的工作后,他與另一位在那里工作的16歲女孩漸漸產生了感情。一天晚上,他們偷偷到電影院觀看成人電影,男孩第一次看到了女人的裸體。就在這時,他父親卻又走進了電影院,發現了他的兒子。其實他父親也是來電影院看這部電影的,但是為了避免尷尬,卻假裝說是來找這里的老板談生意,大家彼此心照不宣。就在父親叫他回家的時候,他勇敢挑戰父親的權威,跟著那個女孩跑回了馬場。電影其實到這里已經做了很多鋪墊了,接下來的情節就順利成章的是男女身體接觸了。這部電影還是比較大膽,男女都是六面全裸。但是馬已經占據了他精神的全部,馬就是他的上帝,在與女孩接吻的時候,他根本無法擺脫馬在他腦子里的影響。他說:當我睜著眼睛,我就看到一只馬隔在我們中間;但比上眼睛的時候,腦子里就全都是馬的畫面了,以至于我根本無法感受到她身體的存在。
馬的形象作為上帝一直監視著他的活動,使他雖然極度渴望但卻無法正常和女人交往,我想這個時候他刺傷馬的眼睛也就不難理解了。
這部電影圍繞性喚醒、希臘神話和宗教展開,只能看個半懂。其實我覺得造成他戀馬的原因也很簡單,就是家庭教育讓他和外世隔絕了,再加上他母親成天給他灌輸的宗教思想。和馬接觸成了他唯一能夠釋放自己的方式,于是他就把馬神化成了上帝。與其說是戀馬,還不如說是worship the God。
電影還有一個有意思的地方,就是心理醫生在治療男孩的同時,也不斷發現自己心里的陰暗面。在電影中他曾提到,已經很多年和妻子沒有性生活了。以致在影片的醫生獨白部分,他都顯得如此憤怒。還有就是電影讓我看到了催眠術的恐怖一面,當他喚起人們痛苦回憶的時候,往往會讓人瀕臨死亡的邊緣。
7 ) 水至清則無魚
有點難懂的片子。
少年逃離了父母虛偽僵硬的教條找到了馬,但發現自己不夠“純粹”后只能弒神/馬,陷入混亂以求逃避無出路。醫生以救孩子為天職己任,但發現自己并不如此純粹私心己欲與日俱增,彷佛進入受難成魔的異教癲狂深淵……
只能說痛苦的折磨,對絕大多數人來說不是磨礪救贖之路,而更容易引向極端化的、憤世嫉俗的仇恨深淵。
不要崇拜苦難教育,不要對自己及對他人施加過高的標準和要求。
我們只是人而不該奢望當神,求神之路可能導向的是蛇巢。(或許天堂和地獄是同個地方,但大多數到達時受己身所限,看到的多是地獄之境。不是換個角度改變思維就能解決的問題。差異根植于個人本身,由靈肉整體決定)
是否是因為異化的神反而是種囚籠?當你追求一個特定的標準/神時,恰恰是被“神”拋棄的時候,因為你否定了自我,不再能對原本的自己滿意,從此走上理想中我和實際的我兩者糾結對抗的不歸路,越來越痛苦。標準/神離本我越遠,離業火地獄則越近。(但反面,如果一個什么情況下都對自己滿意就好了就接近神了?比如快樂的殺人狂?撒旦?這種原始命題的探討真怎么說都有理也沒理…)
(越來越感覺,有時文化提升后人越來越敏感脆弱,對自己提越來越高的期望,同時對身邊人——父母、老師、醫生、孩子、伴侶……也要求越來越高,互相抬到了近乎神圣的標準。但事實真相是99.99的人從生理心理的初始基礎上就注定達不到那么多要求,容易生病、容易脆弱崩潰、容易暴躁泄憤……我們是該期盼重新回到伊甸園嗎?還是應該腳踏實地,同時無可奈何地正視此世只能是凡俗肉胎的人,當好一個人,當好自己就好。放過自己也放過他人,世界不會更好也很難更糟。)(可這樣真的就好了嗎?人類畢竟是種“必須做點什么力求改變的物種”,潛意識里根深蒂固有種逆水行舟的危機感。不可能,我們背負著或許叫做原罪的東西,注定沒有長久的安寧,在世一生就得不停搖擺在欲求和探索中,像個不倒翁。停不下來才是真相……)
男孩對馬異乎尋常的崇拜和迷戀驚世駭俗,但這到底是不是精神病呢?對力與美的崇拜,對自由的向往,對上帝的寄托以及對父權的反抗,拆開來看,其實這些都很正常。
彼得謝弗的本子太強悍了,盧曼特是完全還原了劇本。{伊庫斯}戲劇劇本和{魔女嘉麗}小說先后誕生于73/74年,架構上很像,都有一個宗教狂母親,內向的孩子最后爆發,結局出現血。電影版彼得費斯的表演還是趨向于舞臺劇的表演,理查德伯頓的角色雖沒有太大發揮空間,但是旁白段落他的表現很具張力
強大的劇本,上了一門心理分析課。有的人的癲狂會讓旁觀者以為自己處于癲狂而對方無限清醒。
馬只是一個符號
妥妥的一部心理片神作,已經把男權社會下青春期性壓抑原始沖動來自宗教狂熱的影響乃至受虐心理和來自外界的打壓隔絕之間的較量用一場迷戀馬的故事絕妙地呈現,兩位主演演技炸裂
宗教崇拜,壓抑,狂熱,性。而從醫生的角度來說,則是對社會認同的厭棄,中年危機,同樣的情感與職業的雙重壓抑,乃至于對生活意義的懷疑。最終是以對社會的妥協告終,被壓抑,但無法得出答案。
電影本身是不錯的,但是如果在戲劇的角度來看,就是一部比較平庸的電影。馬等形象太過具化了,本身是一部心理電影,不妨用電影語言把戲劇無法呈現的心理狀態等用比較抽象的方式表現,結果現在成了單純的敘事,缺少了探索的奧妙。心理醫生是亮點,但缺乏本身的心理跨度,他間離出來作為第三人獨白很有趣
Did you know that when the Christian Cavalry first appeared in the New World, the pagans thought that horse and rider was one person? Actually, they thought it must be a god.
這片子拍得好有力量,情緒飽滿。而且借助懸念揭露真相讓故事更具吸引力。上帝與馬,真強
看起來跟《莫扎特》不同但是其實不愧彼得·謝弗宗教三部曲,內核還是挺相似的。從導演到表演都挑不出太大問題,但惟其如此覺得有點遺憾,借助電影視聽(比如表現主義或者超現實主義的一些手法)完全可以把它推向更尖銳的呈現
沒人再翻拍因為這片已經完美。Peter Firth的艾恩絕對是我看過最好的表演之一 ,值得我廢寢忘食地做了中文字幕
文本非常厚實的一出心理戲劇,將宗教束縛下的性壓抑體現得淋漓盡致,耶穌這里與馬的形象重疊,男主的戀馬意即狂熱的宗教崇拜,而刺瞎馬的眼睛是性萌動后的羞愧,除了男主這part隱喻非常精彩外,醫生與男主的互動戲也張力十足,像是理查德·伯頓的臺詞爆發氣場太強。
反宗教狂熱和崇拜。馬之于男孩是原生家庭禁錮青春期性沖動的枷鎖;恐怖的希臘神話之于醫生是蒼白婚姻下中年危機的隱隱夢魘。兩者都遭受生活無意的精神壓迫,雙方彼此治療、互相治愈。藝術價值更多展現于洶涌澎湃的戲劇文本給心靈帶來的沖擊。
本片改編自同名經典舞臺劇,獲1978年金球獎最佳男主演,最佳男配角二項大獎及奧斯卡最佳男主演,最佳男配角,最佳改變劇本三項提名。理查德·伯頓主演,影片帶有很濃厚的宗教味,伯頓有很多大段大段的獨白,只看英文字幕感覺有點理解無力。希望有字幕組能夠做下這個片子的字幕。
與其說是戀馬狂,不如說他想成為一匹馬,像信徒想成為耶穌一般,使自己處于受難位置,并執信憑痛苦能鞭撻出絕對的理性和美。這絕對是西德尼·呂美特作品里被低估的一部,他近乎執拗地把狂熱崇拜推回孱弱生理上,讓負罪者敗退,又為審慎者申辯,高低落差間,馬的眼球就此懸在半空,成為見證苦難的真相。
4.5;劇本和臺詞功力驚人,大段疾風驟雨般的質疑與宣泄中,情感的力度始終是飽滿的;主觀鏡頭中的自由馳騁是少年與「神」合體的高光時刻,點燃了虛偽說教的窒息生活,擺脫家庭陰影成長為獨立個體,渴求性靈解放的焦灼,體悟到悲憫的情懷,這些需要善感的心靈和眼睛共享;醫生的心魔未解,開場長鏡棒。
太濃的宗教意味,加上心理醫生、少年罪犯,很容易令人聯想到“Like Minds”。不同於基於聖戰的Like Minds,Equus有很多臺詞基於《舊約》,更難理解,我看得迷迷糊糊的。字幕將“約伯記(the Book of Job)"翻譯成了“作業本”……以及其它各種不好笑的翻譯錯。
劇本brilliant,表演已經很舞臺劇化了。作為沒有信仰的觀者對于這種信仰產生的罪惡的理解總是隔著層朦朧的紗帳。
少年的病態還是來源于父母,母親的宗教狂熱,父親的無情打壓,在解析少年心理的背后,醫生自己也在逐漸展現自身的問題。相比Lumet其他電影,這部看起來比較煎熬……
戲劇再度被失敗地改編成了電影。閃回讓那些所謂的“心理陰影”展現得太直接,含有隱喻的臺詞一下子就失去了深意,如同吃別人嚼過的食物一般。伯頓和弗斯演得挺不錯,不過這套東西還是更適合舞臺劇。另外,結尾的某些鏡頭實在令我難以直視,盡管你剪得那么快,可憐的馬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