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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來的世界,科技的力量勝過一切,基因決定命運,幾乎成為金科玉律。不幸文森特(伊桑?霍克 Ethan Hawke 飾)是一個基因不良的人,出生以來就決定了他近視和心臟病的缺陷,他只能活到30歲。于是父母為文森特增添了一個有著優良基因的弟弟。 文森特的夢想是漫游太空,然而惡劣的基因令他無法圓夢,直到他遇到了太空中心的杰羅姆(裘德?洛 Jude Law 飾)。杰羅姆有優秀的基因,卻在一次意外中半身癱瘓。二人決定調換身份,文森特千方百計隱藏自己的基因信息,每天都認真清洗掉自己的皮屑毛發,不暴露任何蛛絲馬跡。另一方面,杰羅姆幫他籌備進入太空前需要檢查的基因物品。事情進展得非常順利,然而一樁謀殺案和一根睫毛,讓事情節外生枝。
《千鈞一發》構建了一個由大數據和遺傳技術統治的烏托邦,人在一出生的時候就會被告知他未來會患上的疾病和預期壽命;人的工作和階級幾乎完全由基因決定;人工受精、基因檢測等遺傳技術將取代自然的生殖過程。所有人都能毫不費力地看出這個烏托邦的邪惡之處:既然人的地位完全由基因決定,人的階級從出身將被注定且毫無改變可能,那么人與人的不平等將毫無掩飾地變成社會的規則,并且除非所有人的基因相同,這種局面將不會有任何改觀;與此同時,因為人的命運在一開始就被基因注定,人的自由意志失去任何作用,被擠壓到極其狹小的角落。在這樣的烏托邦里,人既不平等,也不自由。該如何走出這個烏托邦帶來的困境呢?一個方法是讓所有人的基因都變得“完美”,這樣平等的問題就解決了,但是會陷入一個更加荒謬的境地,如果所有人都按照“上帝”的模子打印出來,那么所有人都完美了,但是所有的人也就相同了,那么社會就會變成一場毫無樂趣的桌球游戲,因為桌面上每個球都是相同顏色的,所以談論哪個球進洞將毫無意義。或者完全拋棄生命科學和計算機,這樣反智的構想也會讓歷史的運轉變得虛無,這顯然也不應該是科幻電影應該談論的。電影選擇了一個并不聰明的解決方法,用后天的努力來補足先天的缺陷。盡管優質基因和精英階層直接掛鉤,但是當優質基因無法轉變成優質的生產力的時候,比如在因禍致殘的時候,他的社會地位將不被認可,所以,優質基因和優質生產力構成了精英階層的充分必要條件。那么,如果劣質基因能夠產生優質生產力,那么這種基因決定論構建的烏托邦能否被打破呢?電影其實是根據這個思路展開的。為了延續自己的身份和階級,優質基因的人會雇傭劣質基因的人作為替身,電影稱這種行為叫“搭順風車”。電影的主角是一個擁有劣質基因的人,通過自己的努力和醫學技術,克服了高度近視、身高缺陷和心臟病的制約,從而擁有了不亞于優質基因的能力,勝任了精英階級的工作,甚至躲過了每一次的基因檢查,最后圓了自己的太空夢。這個設想乍看理所當然,既然先天因素是決定好的,不可更改的,那么可以改變的只有后天的個人意志的因素。所以如果后天通過加倍的努力就可以擁有和優質基因完全相同甚至更加優秀的能力,那么基因決定論不就站不住腳了?那么優質基因就不應該等同于精英階級,基因和地位就不等同,通過使個人意志所發揮的作用高度膨脹,不同基因的人之間就有了平等的可能。
對這個設想的批判,只消參照另一個文本——花木蘭的故事。與《千鈞一發》最為接近的文本并非使張藝謀的《影》,而是花木蘭的故事。一個處在男權社會的女性,通過喬裝成為男性,以男性身份承擔了男性的義務(參軍)和規范準則,而沒有露出馬腳。要想指出《千鈞一發》里的設想的荒謬之處,只需要問,花木蘭的故事是否是女性主義的理想范本?讓女性成為花木蘭是否是實踐女權的唯一方式?女性與男性的平等,是否只能通過女性承擔男性的義務和責任實現?顯然不是這樣的。花木蘭想要實現和男性的平等,只能通過化裝成男性,毫無保留地接受男社群的行為準則實現,這不是對男權社會的挑戰,而恰恰是對男權的順從。這個文本的危險之處在于,它表面上實現了男女的平等,實際上卻抹殺了女性主義敘事的可能——對女性的頌揚如果只能通過以男性身份的的方式書寫,那么女性身份的話語權就完全被剝奪了,女性就會陷入完全的失語的境地。并且,如果女性和男性的基因差別決定了女性在力量、體力上和男性有差距,那么,讓女性以男性標準來承擔男性的義務,不僅不會消弭這種差距,而是放大了這個差距,這一種不平等是得到強化的——女性只能通過后天的訓練才能彌補先天的差距,這實際上是在承認女性先天不如男性,女性的權利和社會地位不如男性就會變成理所當然的事。戴錦華在《性別與敘事:當代中國電影中的女性》中寫道:“女性在掙脫了歷史枷鎖的同時,失去了自己的精神性別。女性,女性話語與女性的自我敘述與探究,由于主流意識形態話語中性別差異的消失,成為非必要的與不可能的。在受苦、遭劫、蒙羞的舊女性和作為準男性的戰士、英雄,這兩種主流意識形態鏡像之間,“新女性”“解放的婦女”失落在一個烏有的歷史縫隙與瞬間中。”對于這種敘事的反駁是顯而易見的,女性也許在力量、體能上與男性有先天的差異,但這可以用來證明男女間的先天不平等嗎?并不是這樣的,不需要去提女性在思維上、感性上的相對優勢,只需要去問,為什么力量強、體能好等陽剛的特質被認為是優勢?這種陽剛的優勢是基于社會分工體系的,陽剛的特質被認為是更適合戰爭、勞動,但在現代社會分工體系中,這種差異被淡化了。陽剛真的是比陰柔更加優質的特質嗎?我想,孰優孰劣本來就是個偽命題。差異本身是值得尊重的,因為先天上、基因上的差異本來就無孰優孰劣可言。正如戴錦華在一次訪談中說的,“我一直寄希望于女性的生命體驗所累積的歷史,能夠成為另一種資源,成為面對由男性主導的現代文明的一種完全不同的力量,以便給我們打開可能性。我想提醒大家,想象不必那么單一,想象應該由更多的路徑和更多的打開空間。”
現在回到《千鈞一發》。《千鈞一發》的狡猾之處是他預設了一個前提:基因差異等同于基因不平等。他告訴你,一些基因比另一些基因優質,比如視力好的基因比近視基因優質,高個子基因比矮個子基因優質,健康的基因比患病的基因優質。因為有些基因比另外的基因優質,所以人們要選擇優質基因,摒棄劣質基因,所以持有優質基因的人和持有劣質基因的人是不平等的。這種說法看似沒有問題,實際上卻非常可疑。先不去談多基因性狀、表觀基因組學這些復雜的生物問題,就先去問,健康、被推崇的性狀(比如高個、雙眼皮)等的基因是否比其他基因更加優質。疾病基因就是劣質基因嗎?一個非常著名的反駁是鐮刀型紅細胞貧血的患者在一般的地區適應力要弱于健康人,但是在非洲等瘧疾流行的地區,適應力卻要強于正常人,因為在鐮刀型貧血的紅細胞雖然攜氧能力不如正常紅細胞,但是它卻能抵抗瘧原蟲的生長和繁殖。這個例子可以說明疾病是相對的,一個地區的疾病很可能會成為另外一個地區的優勢性狀。此外,疾病對人類社會的意義也不可忽視,如果沒有癲癇,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文學造詣不可能達到這樣的高度。如果沒有精神分裂,梵高也無法完成他最重要的畫作。如果沒有阿斯伯格,自閉癥,就不會有這么多的天才(愛因斯坦,牛頓等)推動科學、藝術的進步。就更不要說,因為對疾病的恐懼,催生了多少的科學和藝術的成就。我說這些并不是為了說明人類不應該與疾病抗爭,而是說明,在與疾病抗爭的過程中需要更加謹慎一些。正如蘇珊桑塔格所說的,對疾病的軍事化隱喻是疾病最惡毒的隱喻,因為這勢必會導致對患病的人的污名化。同樣,認為有疾病的基因的人和健康基因的人不平等同樣惡毒,因為這是一個顯而易見的道德滑坡——由對疾病的恐懼到對患病的人的污名化再到對持有患病基因的人(將要患病的人)的污名化,這是我們需要避免的。同樣,性狀之間就更加沒有優劣之分,就以高個子和矮個子為例,誰不愛《魔戒》里的霍比特人呢?那些一度權傾朝野的人,如拿破侖、希特勒,也都是著名的矮個子啊。
其實再往深一層看,基因不平等的背后其實是評價標準的單一。片中非常明顯的一點是這是個競技式社會,電影里的階層是階梯式的,從公司的高管、航天員,到公司的普通員工,到公司的最底層的清潔工。執法部門、頻繁的基因檢測、毫無隱私的工作環境讓權力滲透到了每一個角落,酷似福柯的全景式監獄。失去工作能力和基因標準不合格就會讓人瞬間跌落到社會的最底層。這樣的競技式社會明顯是有一套單一的評價系統的,那就是工作能力的高低。因此,工作能力更高的基因被認為是優質基因,不利于工作的基因是劣質基因。這也是為什么片中弟兄兩人每每到了要證明自己能力的時候,就會到海里比賽誰游得更遠。兩個人都接受了社會里未言明的準則——證明自己能力的高低只能靠體育競技。這給我的荒謬感不亞于《送我上青云》里的“博士”為了證明自己能力背起了圓周率,或是兩個要決斗的人拿出來的絕招卻是在小霸王里比誰的得分高。因此,對于基因不平等的反駁,其實只需要回答,社會評價標準到底應不應該單一化。只要社會評價標準不單一,基因差異就有意義。一個生物學的反駁方法是,如果社會評價標準單一化,那么在科技的發展后無可避免地會讓基因單一化。而我們知道,所有的進化,都來源于基因的多樣化。地球上的生物之所以沒有滅絕,也是因為有多種多樣的基因和物種,得以在各個災難來臨時保存生命的火種。
其實對性別不平等,種族不平等,需要解決的問題也是一樣的,社會的多元化,對個體與個體的差異的尊重,才是根本的解決辦法。我們不應該推崇花木蘭式的性別敘事,更不應該讓黑人去把皮膚漂白,而應該認識的性別間的,種族間的差異,去尊重和了解每一個個體。同時,為了避免評價標準的單一,社會上應該要有多種多樣的聲音,多種多樣的文化,而并非只有一個單一的意識形態統治,整個社會只有一種官方聲音。我們可以看到,當社會的聲音最統一的時候,也往往就是種族屠殺、戰爭等人道主義悲劇發生的時候。我所期待的烏托邦,是所有人不再被打上種族、性別、疾病的標簽,每一個人可以選擇自己的身份,聽到其他人的聲音,認識和尊重彼此的差異。我樂觀地相信歷史有其力量,我也樂觀地期待著這樣的未來。這也是我對所有不平等的烏托邦的反駁。
赫胥黎用肩膀碰了碰沉思中的喬治·奧威爾,笑著說:我說的沒錯吧,美麗新世界才是他們的未來。
——Chris
一個孕婦在承受了分娩的劇痛后,生下了一個可愛的嬰兒,護士把嬰兒放到母親懷里前,用器皿在嬰兒粉嫩的腳底采集了一滴血。當母親還在用慈愛的眼光打量這個剛來到人世的小家伙時,護士熟練地把采集到的血液放到一個分析儀器里,短暫的幾秒過后,一份分析報告就呈現在護士面前。護士干巴巴的聲音如冰水一般澆滅了母親的喜悅:
神經性疾病可能性60%
狂躁癥可能性42%
注意力無法集中可能性89%
心臟病概率99%
有過早死亡可能性,預期壽命:30.2年
孩子的父親覺得這個基因有缺陷的兒童不配繼承自己的名字,給他取名文生。
幾年后,這對夫婦走進醫生的辦公室,醫生已經從這對夫婦眾多受精卵篩選出4個最優產品,這四個受精卵不僅不會有危險疾病遺傳的傾向,而且去除了肥胖,早齡禿頭、暴力傾向等不良基因,發育出的孩子將非常健康,醫生笑著說:
“現在只剩選擇最佳人選了,這個孩子遺傳的還是你們的基因,只不過是最佳基因罷了,你們就算自然受孕1000次,都不會得到這么完美的結果。首先是性別問題,你想要個男孩還是女孩?”
然后文生有了一個優秀的弟弟,父親把自己的名字賜予了他,取名安東。
那剩余的3個優質受精卵哪去了?也許被銷毀了,也許被扔進了垃圾桶,也許被沖入了下水道,誰又知道呢。
上面這些場景是1997年的科幻電影《Gattaca》里的幾個情節,本片構建了一個生物技術突飛猛進,人類能熟練運用基因編輯技術的未來世界,這個世界只存在兩種人:完美人與瑕疵人。
不再有人種之差
不再有地域之別
不再有國籍之分
只剩下完美與瑕疵。
《Gattaca》對基因決定論的描寫很容易讓人想到《美麗新世界》:人在出生前就已經被劃分為分為“阿爾法(α)”、“貝塔(β)”、“伽瑪(γ)”、“德爾塔(δ)”、“厄普西隆(ε)”五種“種姓”。 不同的種姓,不同的命運,高貴的阿爾法,低賤的厄普西隆,人就像流水線上的產品一樣被創造出來。
你想要個埃普西隆?
那就降低轉速,減緩人造血液循環的速度,使其流經肺部的間隔時間延長,讓胚胎在缺氧的環境成長。這樣的埃普西隆智力低下,非常適合從事體力勞動。
你害怕埃普西隆會因為自己的種姓覺得不公平而造反?
新巴甫洛夫制約和睡眠教學法可以完美地解決你的問題。這樣的埃普西隆會無比熱愛自己的身份,一克索麻的獎勵就能讓他們高效地工作一整天。
工藝品,一件高科技的工藝品,一件可定制的工藝品。
當然,《Gattaca》的設定并沒有像《美麗新世界》那樣極端,在這里,基因編輯是可以選擇的技術而不是強迫執行的任務。在導演安德魯·尼科爾創造的世界中,基因的控制與政治無關,僅僅關乎經濟。只要你有錢,你就能使用基因編輯技術打造自己的下一代,越是富有的人,越是能承擔起基因編輯的費用,越能打造出最為優質的下一代。
這也是電影所隱藏的一條關鍵信息:基因編輯技術并不是免費的。只有富人,才有能力改變下一代的命運。也許醫院大廳就有一個冰冷的屏幕來告訴人們基因編輯項目的收費情況,減少暴力傾向收費多少,降低危險疾病遺傳概率收費多少,擁有更高的智力收費多少,項目之多,令人眼花繚亂,收費之貴,令人咋舌。
而安德魯的用意也是顯而易見的,他無意把《Gattaca》變成一部反烏托邦、反極權的科幻電影,他想要探討的是當時還鮮有人關心的話題:基因歧視。
文生生活的世界,就是這樣一個充滿基因歧視的世界,
幼兒園招生的時候,他們會分析你的基因,只要保險公司不予承保,他們就絕不招收。
面試的時候,他們會查看你的基因,只要你不是完美人,你就只能做低下的工作。
約會的時候,女生會偷偷收集男生的頭發或者唾液,只需要十秒不到的時間,測試中心就能給出一份詳細的基因分析報告。
99%的心臟病概率,注定了文生在這個充滿基因歧視的世界不可能實現自己的航天夢想,無論他多么廢寢忘食地看書,無論他多么精心準備自己的簡歷,都不能改變自己的命運。打開門,面試官一句話都沒說,直接遞給他一個驗尿杯,皮笑肉不笑地讓文生做基因檢測,這就是面試的內容,這就是基因歧視的可怕,比種族歧視、性別歧視更讓人背脊發涼。
一滴血,一根頭發,一點唾液就能把你剝光,而面對這種歧視你又能做什么?沒人在意你后天的努力和付出,沒人在意環境對一個人的影響,沒人在意教育對于一個人的作用,面試官只想快點用該死的儀器檢測你的基因,搞清楚你是完美人還是瑕疵人,你的基因就是你的簡歷。而且,在無力改變這一現狀的情況下,基因歧視注定會讓更多的人給自己的下一代做基因編輯,進而加劇歧視的情況,形成惡性循環。
慢慢地基因決定論印在人們腦海深處
慢慢地知識改變命運成為了一句笑話
慢慢地世界只剩下合格者和不合格者
這時你才發現基因編輯在讓人類趨于完美的同時解構了一切,努力奮斗成為了瑕疵人的座右銘,成功優秀變成了完美人的身份證,更令人擔憂的是,基因歧視是以科學的形式出現,所有的辯護詞在那一張基因報告面前都是蒼白無力的。我們該如何反駁,該如何為自己辯護?
而導演所擔憂的事情也隨著千禧年的到來逐漸成為現實
2002年,美國BNSF鐵路公司的36名員工因患“腕管綜合征”提出工傷補償,公司瞞著員工檢測了他們的“腕關節綜合癥(carpal tunnel syndrome)”基因表達譜,希望找到基因致病的證據避免索賠。員工知道這一事實之后,起訴鐵路公司“基因歧視”,最終員工勝訴,獲賠220萬美元。
2009年,小周三人在佛山市公務員考試中總分名列前茅,然而在隨后的體檢環節中被檢測出攜帶“地中海貧血基因”而遭拒錄,三人以“基因歧視”的緣由狀告佛山市人力資源和社會保障局,結果小周等人一審敗訴,終審維持原判。
那3份體檢報告宣布著這小周等人公務員夢想的破滅,而文生的航天夢還有實現的可能,因為基因歧視的出現催生了購買基因身份這一黑色交易市場。
為了自己的夢想,文生決定鋌而走險,購買完美人的基因身份。黑市的商人找到了一個跟文生樣貌相似的完美人——杰隆。作為完美人的杰隆無論智商還身體素質都優于文生,他是基因工程的杰作。然而一次意外使他下半身癱瘓,成為了一個既不是完美人也不是瑕疵人的尷尬存在。為了生活,他在黑市出售自己的基因身份,而條件是購買者要承擔他的日常開銷,讓他過早已習慣的奢華生活。
為了假扮杰隆,文生換了發型,戴上了隱形眼鏡,還做了增高手術以達到杰隆的身高。
而在這一切完成之后,靠著杰隆的尿液,他順利通過了航天公司的測試,成為了正式員工。然而這僅僅是開始。杰隆每天都得清理身上的脫皮、指甲屑和毛發,免得暴露自己的身份。
同時杰隆也得為文生準備自己的基因樣本,不同的樣本有不同的用處:比如特質的尿液可以幫助文生通過定期的物質檢測,而指尖血囊可以讓文生通過安檢。
當文生成功成為航天公司的員工之后,導演對基因決定論和基因歧視的嘲諷也隨之到來:
比如文生居然成了航天公司最優秀的員工,一百萬次按鍵里沒有一次失誤,深得總監賞識,將成為領導者帶領其他航天員前往提坦星球。而在購買身份之前,文生連航天公司的面試都過不了,只能做一名清潔員工。
比如總監為了航天任務的順利進行,用鍵盤砸爛了任務督導的腦袋,只因為他不支持“提坦計劃”,而在之前的談話中總監告訴警察自己是一個零暴力傾向的完美人。
同時,安德羅也表現出了對完美人的擔憂,基因編輯固然能讓人變得更完美,但是成為“超級人類”并不是沒有代價的:與普通人相比,完美人沒有前進的動力,更具有自我毀滅的傾向,正如自殺了兩次的杰隆一樣。
杰隆是基因編輯的杰作,滿分10分的基因檢測,他拿到了9.3分。外形俊朗、體能卓越和智力超群的他堪稱完美,而且他擁有無限長的壽命。杰隆本該像明星一樣一直耀眼地活下去,直到作為游泳健將的他在一次比賽中僅僅獲得了第二名。那枚銀牌成了杰隆揮之不去的夢魘,猶如一塊祛除不了的疤痕時刻提醒著他曾經的失敗,最終讓他選擇走向迎面而來的車輛了結自己的生命。可笑的是杰隆活了下來,車禍只是把他永遠鎖在輪椅上,并沒有奪走他的生命。
毫無疑問基因編輯技術賦予了杰隆優于常人的智力、體力甚至壽命,但是也解構了一切。他被無盡的空虛所籠罩,不知道為什么而活,為什么而奮斗,沒有動力、沒有希望、沒有夢想。正如制作人史黛西·雪兒所說:“這個社會里沒有成功,因為出生之后的一切都命中注定,成功由此變得虛空起來。”試問一個完美的人還能為了什么而奮斗?而這也是杰隆與文生最大的不同,盡管文生是一個瑕疵人,但是他知道自己要什么,能把自己的缺陷、不足轉化為前進的動力,拼命燃燒自己向著理想前進,就如他和安東最后一次游泳比賽時說的:“我從不為游回去而保存體力。”這種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氣勢,這種人可以被毀滅,但不能被打敗的精神,才是創造奇跡的火種,才是驅使人類文明不斷前進的動力。而基因編輯就像第八號當鋪,欣喜的背后還有無盡的詛咒。
杰隆也曾不止一次表現出了自我毀滅地傾向,比如在慶祝文生確定要去提坦星球的那個夜晚,文生多次問他打算如何過好未來獨處的日子,杰隆一直顧左右而言他,表情也慢慢從玩世不恭變得一臉失落。回到家里,躺在床上的杰隆終于對文生說出了自己的判詞:如果第一次沒有成功,那就必須不斷嘗試。
在影片最后,杰隆給文生準備了夠他用一輩子的基因樣本和一封信,平靜地說:“我只是把身體借給了你,而你卻讓我分享了你的夢想。”在文生離開后,他戴著那枚銀牌,爬進了文生清理自己毛發皮屑的焚化爐,在烈焰中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而杰隆的結局也照應了電影開頭引用《傳道書》第七章第十三節的那一句話:
你要查看神的行為,神使之為曲的,誰又能使之變直呢?
本片在上映前,索尼公司曾組織過一場試映會,觀眾是一群生物學家。在電影最后出現了愛因斯坦、林肯等人照片以及索尼公司精心準備的字幕,獲得了觀眾的一致好評。遺憾的是索尼公司最終因擔心這些圖片和字幕冒犯觀影者的感受,公映版本刪掉了最后這一部分,請讓我我用這幾句字幕作為本文的結尾:
“如果基因工程和基因實驗早成事實,那么這些名人將都不會出生——他們分別患有閱讀障礙,馬凡氏癥候群及哮喘病。當然,還有另外一個絕不會誕生的人,那就是你。”
后記:本文寫于2018/12/09,14天前南方科技大學副教授賀建奎宣布一對名為露露和娜娜的基因編輯嬰兒于在中國健康誕生,能天然抵御艾滋病病毒。這個消息迅速引起軒然大波,震動了整個世界。我國122位科學家聯合聲明,強烈譴責“基因編輯嬰兒”。
注1:《Gattaca》的中文譯名有很多,比如《千鈞一發》、《變種異煞》、《基因代碼》等,但是文章里的電影名我堅持用了英文,因為GATTACA這個字母剛好由G、A、T、C構成,分別代表著鳥嘌呤(guanine,縮寫為G)、腺嘌呤(adenine,縮寫為A),胸腺嘧啶(thymine,縮寫為T),和胞嘧啶(cytosine,縮寫為C),這四個堿基決定生物的多樣性,是脫氧核糖核苷酸重要組成部分,而脫氧核糖核苷酸是DNA的基本單位。對于一部討論基因的電影,個人認為《Gattaca》的電影名最適合。另外文生和杰隆家里的樓梯也是DNA雙螺旋結構:
注2:本片為安德魯·尼科爾的處女作,一年之后,他拍攝了另一部殿堂級的電影《楚門的世界》。
一個凄美的基情故事
現在再看,還挺腐的。。。
這名字譯得太搞了~==
人類的歷史就是一部歧視史,財富、地位、年齡、性向、膚色...基因決定人生,不過是把這種歧視從人的出生開始以科學的形式固定下來。電影想講述的是:我也許沒有偉大的基因,但我有一顆造夢的心——我就是那個統計學上渺小到不計、但沒人可以抹去的1%。
長伊桑霍克這樣的被認為是基因差……
“我只是把身體給了你,你卻讓我分享了你的夢想”(Nyman先生的配樂太驚艷
看名字以為是恐怖片,沒想到是這么走心的風格。裘德洛的出場太驚艷了,那雙眼睛,那個孤傲的眼神和表情讓人難忘。可他最后結束自己生命的方式太殘忍了,難以接受。
UMA太漂亮了
是該慶幸這樣的電影出現的時候還不是腐女遍地的年代……
古怪的老電影氣質,很勵志,有點基。世界若是真的如此不公平,那我們就集體作弊去吧。
豆瓣這么高的分,你就知道它肯定有熱血和雞湯的意思了。前半段老實尷尬,這哪是太空公司不如叫臉盲公司好了,就這么容易混進去?其實在劇本架構上是十足的套路活,好在在類型上做出了混搭的新意,節奏鋪墊之下,煽情點的安排也比較合理,這種,才叫做合格的工業化電影。
當你有夢想 全世界都會幫你
2018年11月26日,人民網的新聞宣稱,世界首例免疫艾滋病的基因編輯嬰兒在中國誕生。《千鈞一發》里最令人動容的是,Vincent作為未來世界里的"瑕疵人",絕不回頭,絕不留后路的追夢歷程,既然是浩瀚宇宙中微如星塵般的存在,又何懼以星塵的模樣"歸家" ,在人世間放手一搏盡興地活是Vincent的選擇,也是影片除基因重組,人倫道德等探討點,傳達給觀眾的更重要的生命意義。但結合今天的新聞來看,片中對基因技術,人類倫理的平鋪直敘,令人背脊發涼,正如《黑鏡》里所說“我從沒想過自己會活在未來,但我現在TM就在未來。”
看了這部《千鈞一發》,沒想到還真不錯,男煮餃兒追求夢想時不給自己留任何后路的精神真雞巴勵志啊……這種勵志非心靈雞湯式勵志,而是心靈牛鞭湯式勵志……我們曾經都是星塵,莫名其妙地來到了父親的睪丸里,來人世走一遭后重新變成星塵……反正遲早變星塵,不如追夢盡情活……
問題不在于基因,也不在于決定論,而在于一種萬惡的標準和秩序,試圖消滅美妙的多樣性。
非常優秀的科幻電影!小時侯看過一次,絲毫沒有察覺這居然是97年的作品 !今天重溫依舊無法看出,當時囫圇吞棗也沒法理解其中深意,如今看過后不禁唏噓感嘆!影片各個方面都堪稱精品!導演對節奏拿捏得非常精準,看似平淡的敘事,表面下卻暗流涌動!好劇本、好配樂、好演員、好導演,成就一部好電影
科幻版天才雷普利
夢想與扼殺夢想的不公平,過去、現在還是未來,這是人類戲劇的永恒主題之一。
沒有觸目驚心的科幻大場面,娓娓的說倫理、說基因技術的雙刃劍。落了淚的點不是主角,而是最后那個醫生,原來他一直都幫助著Vincent,這種夢想一旦被共享,也就推動了第一塊多米諾骨牌。有趣的是,片名本身是由DNA的堿基組成的,還有劇組成員名字出來的時候,也是先凸顯出G.A.C.T,很有心思的小細節。
探討先天不足(伊桑霍克)和后天殘疾(裘德洛)應該如何面對生命,給了個令人無語的答卷——前者可以飛天,后者可以去死。“你借給我你的夢想”,結果裘德洛還是無法獲得救贖,難道這夢想是有借有還嗎。這個結局要說是“勵志”的話,那真是把殘疾人不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