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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男孩》導演巴里·杰金斯日前敲定新片,他將把知名作家詹姆斯·鮑德溫的小說《假若比爾街能夠講話》(If Beale Street Could Talk)搬上大銀幕,故事設定于上世紀70年代的紐約哈林區,主角是一對剛訂婚的年輕情侶芬尼(Fonny)和蒂什(Tish)。芬尼被誣告強奸,而身懷六甲的蒂什將四處奔走尋找證據證明丈夫的清白。梅根·埃里森創立的安納普爾納將投資本片,也將和《月光男孩》制片公司Plan B、杰金斯本人的Pastel工作室一同制作本片,10月開拍。
所有看奧斯卡頒獎典禮的影迷,對2017年那場可以載入史冊的大烏龍一定記憶猶新,最佳影片頒錯獎這樣的事情不但是當晚的最高潮,可以說是近十年最值得人回味的奧斯卡瞬間。而這場烏龍背后最大的贏家,應該就是最佳影片《月光男孩》的導演巴里.詹金斯。這位黑人導演,用一部沒有任何大牌的全黑人卡司獨立制作,將那一年風生水起的《愛樂之城》從眾人看好的年度大贏家的寶座上硬生生拉了下來。
從頒獎典禮那一天起,這位之前名不見經傳的黑人導演走上了自己事業的高峰,在萬眾矚目之下,暌違三年,他帶著自己的新作《假若比爾街能夠說話》再次回到大銀幕,在第43屆多倫多電影節完成了全球首映。映后,這部電影在西方媒體方面得到了不錯的反響,爛番茄至今為止的新鮮度保持在94%之高,IndieWire也給出了4.5/5這樣的高分,并超越《羅馬》獲得多倫多電影節人民選擇獎的第二名。
而我做為一個對《月光男孩》并沒有給出太高評價的影迷,在看完這部《假若比爾街能夠說話》之后,不得不轉變了自己的態度,情不自禁的為這位黑人導演拍手叫好。他能夠在如此盛名之下,依然能高度保持自己出挑的藝術品位和個人風格,真的是一件非常難得的事情。
這部電影依然由全黑的卡司出演主角,雖然故事無可避免的與少數族裔遭遇不公有關,但族裔問題之下,電影的內核其實歸根結底還是根植于家與愛的一次救贖和寬恕。我想對于這兩個主題,無論是什么人種,何種族裔,背后的共鳴想必是不謀而合的。另外,整部電影從音樂、運鏡到畫面,可以說做到了精致又細膩,柔和不夸張,讓整部電影成了一次劇情片和藝術片完美的融合。
影片根據作家詹姆斯.鮑德溫的同名小說改編,圍繞一對上世紀70年代的年輕黑人情侶芬尼與蒂什展開,他們生活在紐約哈林區,兩人愛意濃烈,剛剛訂婚。可飛來橫禍,芬尼被誣告為強奸犯,并關入監獄,而此時身懷六甲的蒂什與她的父母,為了證明自己丈夫的清白,不得不走上了四處求證,不斷向律師和法院投錢的不歸之路。
說到這里,有必要了解一下片名里的“比爾街”。這部電影并不是發生在這條著名的街道上,只是借用了比爾街這個名字做為一種黑人文化的象征。比爾街位于美國田納西州的孟菲斯市,依密西西比河而延伸,是著名的歷史坐標。美國歷史上最早的美籍非洲裔教堂就建在比爾街,這條街還是黑人藍調音樂的誕生之地,是無數黑人藍調大師與爵士樂名家的朝圣之地。電影的名字《假若比爾街能夠說話》我想是在借“比爾街”這個黑人文化的象征,就像電影在一開始摘取的原作者的一句話,“比爾街孕育了藍調,孕育了邁克爾.杰克遜…”,黑人在遭遇不公正對待時,他們渴望有一位象征性的領袖可以為他們發聲,而這個象征,也許就是比爾街。
回歸到這部電影,雖然電影不可避免的依然是以黑色人種所經受的不公正對待而展開故事,但導演在影片中所呈現出的感覺,是一種讓我們透過表象而看到故事內核后,愈發覺得有韻味的意境。可以說,即便去除“族裔問題”這層濾鏡,我們依然可以被電影的故事所打動,因為不管故事的主人公是否是黑人,這個圍繞家庭和愛情展開的故事,都可以分分鐘讓人產生共情。
電影的故事是救贖,芬尼替代真正的強奸犯進了監獄,而有孕在身的妻子卻要為了這場錯誤四處奔波;這部電影的故事是寬恕,女主人公的母親不遠萬里飛到受害者的家鄉,央求她重新指證,即便受害者不愿這樣做,母親最終也只是以淚洗面,不再強求。如果說這世上還有讓人可以奮不顧身又不會放棄的東西,恐怕只有這部電影種最核心的二物-愛與家。
巴里.詹金斯過人的藝術品味和造詣,在這部電影中得到了再一次的印證。相信看過《月光男孩》的人,一定對這一點記憶深刻,特別是在處理愛情戲的時候,他對鏡頭的把握與對氣氛的烘托都有著極高的掌控能力。還記得《月光男孩》里兩個黑人男孩在月夜海邊的一幕,絕對是那一年大銀幕上最美的鏡頭之一:遠方被月光影照的海水傳來陣陣濤聲,岸邊兩個情竇初開的少年顫顫巍巍的把身體靠在一起,伴隨著那低沉的大提琴聲,兩人輕輕一吻。這輕輕一吻,就拿下了那一年MTV電影大獎的年度“最佳親吻獎”。
《假若比爾街能夠說話》在愛情戲上,被處理地更加柔情蜜意。巴里.詹金斯在處理主角兩人戀愛的戲份時,讓每一幀畫面都猶如一副泛著愛意的油畫,無論是兩人在河邊長橋散步,還是秋葉金黃的公園談天,哪怕雨后濕答答的街頭,都被導演拍攝的含情脈脈。另外,導演對大提琴的熱愛已經到了一種偏執的地步,電影中人物的情緒遞進和變化,都有低沉內斂的大提琴聲相伴,特別是兩位主人公曖昧的鏡頭,都被提琴聲渲染地更加纏綿。印象最深的便是兩人在男主人公家里親熱的那場戲,簡直與《月光男孩》里海邊的接吻鏡頭有異曲同工之妙:窗外是雨打窗檐的聲音,窗內是昏暗燈光下倆人緊張的喘息,搭配那渾厚豐滿的提琴聲,那份愛意被推向極致,讓觀眾都看得心生緋紅。
有理由相信,這部全黑卡司的電影,會成為即將展開的頒獎季上的又一翹楚。做為影迷,我們其實不必太過在乎它的名利,放下期待,好好欣賞一部品位極佳的藝術品,才是我們看電影應該有的初衷。
本文首發于微信公眾號“看電影看到死“不散”
穿梭在黑暗之中,電影依然明亮
影片兩條平行的故事線:一條是是在Fonny被捕之前的時間故事線,另外一條是他被捕之后,只是Tish采訪他的場景。這種分裂的結構意味著,在兩條時間線上,監獄被迫作為徘徊在當前和未來的一個場景或者條件。一個時間表里所有的歡樂和掙扎——Fonny和Tish的結婚計劃,嘗試著租住自己的房子并開始他們的生活——通過不斷的去提醒接下來要做的事情而逐漸的減輕壓力。電影中最令人印象深刻的場景就是布萊恩·泰瑞·亨利扮演丹尼爾·卡蒂,也就是Fonny的老朋友,他向我們述說著監獄里的生活是怎樣的。只看看他的眼睛就知道了,關于他的朋友Fonny將會發生什么。你需要知道的一切,他還不知道他自己的命運,都在那里。
一部普通的電影可能就這么結束了:監獄既是黑人生活開始的地方,也是結束的地方。這是一個令人恐怖的主題,但并不意味著故事的全部。這并不能夠解釋為什么詹金斯電影里充滿了對歡樂、進步、親密、希望、笑聲的持續斗爭。我看了整部電影,從開始到結束,我臉上始終流露著淡淡的笑容。心溢歡喜。
被誣陷的平凡黑人戀人??,一面是小心翼翼的生存,一面是甜蜜的相濡以沫。
回憶:貧賤夫妻百事哀,他們沒有,不過是知足長樂。那么階級到底怎么跨越呢?
現實:Nnd
1為什么總有那么多人,主觀印象否決誣陷摧毀別人?那個女人、那個警察、那些白人。
2沒能力負責的時候別偷嘗禁果,有了孩子,你真的能承受這份壓力么?對孩子好么?
3不負責的胡說胡判都去si吧。臭不要face
4一個人在灰暗中選擇妥協、堅持善良、不斷奮斗,多不易也多難得。i hate the truth!
5祖母??就是個笑話,配不上?exo?所謂怎么讓不喜歡你的人喜歡你。拉倒吧,放棄吧。這就是不可逾越的鴻溝。
結局也沒有解脫,22歲男孩就石沉大獄、消磨時光;19歲女孩帶著孩子,用年少的愛維系著希望。全片就是不停的妥協,妥協于回憶、妥協于現實。
惡人多作怪,瘋的癲狂。世上沒有真正的感同身受和憐憫。fu*k瘋女人和警察,不得好si。但正義的審判何時能到呢?他們像是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別人呢。生氣??!一點也不解脫。煩!
fu*k fu*k fu*k!!!
《假如比爾街會說話》電影劇本
文/〔美國〕巴里·詹金斯
譯/劉佳
(改編自詹姆斯·鮑德溫同名小說)
首先,在黑場中只聽到——
“當然,我必須承認我認為美國不是上帝賜予人類的禮物……如果是的話,那么上帝存在的日子也就屈指可數了。”
(淡入)
鏡頭落在兩個二十來歲的黑人青年男女身上,倆人都在微笑。
外景,河濱公園,日
已近黃昏,城市的喧囂漸漸退去,除了青年男女的腳步聲和這座僻靜公園中低沉的嘈雜聲,什么也聽不到。
這對青年沿著下坡的小徑蜿蜒而行,來到能夠俯瞰哈德遜河的一個平臺。
輕輕地擁抱了一下。
青年男子:你準備好了嗎?
青年女子:是的。做好了十足的準備。
倆人靠近,擁吻……
……金屬碰撞的叮當聲、腳步聲以及人們說話的聲音響徹狹小的房間,隨后——
內景,紐約市監獄,日
這對年輕人透過玻璃注視著彼此,一側的青年男子身著囚服、眼神疲憊。消瘦的女孩坐在另一側,在她身上能夠看到一種奇妙的嫻靜感。
蒂什(19歲,黑人,性格溫和),片頭那句話就是她說的。阿隆索·芬尼·亨特(22歲,黑人,有點脆弱)。
蒂什:阿隆索……
聽到自己的名字,芬尼眼中露出訝異的神情,這種稱呼聽起來顯得有些刺耳,似乎在預示著什么,因為她從來沒有叫過他阿隆索。
蒂什:阿隆索……我們要有孩子了。
聽到玻璃另一側傳來的這個消息,芬尼表情茫然,這一消息與這里的氣氛格格不入。
蒂什:芬尼,我特別高興。你不用擔心。
畫面定格。
鏡頭落在芬尼僵住的臉上,他陷入沉思,表情看起來就像是人生發生了根本轉變。
“我應該先說一下:我們沒結婚。這對他來說更重要,但我理解他的感受。芬尼才22歲,我19歲。”
畫面繼續。
芬尼閉上了眼睛,想了一會兒,隨后——
芬尼:你確定?
蒂什:不,我不確定。我就是想要讓你的頭腦混亂。
芬尼微笑著對她說——
芬尼:我們要做什么?
蒂什:噢……我們絕不會淹死他。這樣的話我們就得把他養大。
芬尼把頭靠過來,大笑起來,臉上的喜悅之情著實令人費解——
芬尼:你告訴我爸爸了嗎?
蒂什:還沒有。
芬尼:你告訴你家里人了嗎?
蒂什:還沒有。別擔心他們,我就想先讓你知道。
芬尼:噢,我覺得這么做很對。我爸爸他們守不住秘密,你最好這么做。我們要有孩子了。
對“孩子”這個詞的重復把芬尼的思緒帶到了一個蒂什所不可及的地方。他垂下了眼睛。
芬尼:你接下來怎么打算?
蒂什:我會一如既往做我該做的。我會一直工作到臨盆前最后一個月。媽媽和姐姐會照顧我,你不用擔心。無論如何,我們會在孩子出生前幫你離開這兒的。
芬尼:你這么肯定嗎?
蒂什:當然了。我一直都深信不疑。
一個男人出現在芬尼身后,他都懶得去碰芬尼,從著裝看很明顯這是個看守。
看到看守芬尼的眼睛垂了下來,透過玻璃再次看向他的戀人。眼神中再次露出難以抑制的喜悅之情。蒂什同樣如此。兩個人默契地站在玻璃的兩側。
芬尼朝著玻璃舉起拳頭。蒂什做出同樣的動作。
蒂什看著芬尼起身離開,穿過另一側的門消失了……
內景,蒂什家,日
哈萊姆黑人區一處簡樸的公寓,不太大但還算寬敞,有規整的客廳以及能放下小餐桌的廚房。
在貫通廚房、遠離客廳的過道盡頭有三個臥室。
蒂什坐著,面前有杯茶,她盯著茶杯中冒出的縷縷蒸汽。稍頓,然后——
前門打開的聲音、木地板上的腳步聲……
聲音(畫外,叫喚):小不點,你怎么樣?
稍后,沙倫(40來歲,看起來要更年輕些)進來了,拿著個購物袋。從她看蒂什的表情,可以看出沙倫是蒂什的媽媽。
沙倫:他怎么樣了?
蒂什:還是老樣子。看起來還不錯。他向你問好。
沙倫:很好。你見了律師了?
蒂什:今天沒見。我周一下班后去。
沙倫:他去見過芬尼嗎?
蒂什:沒有。
沙倫嘆了口氣,把食品袋子放在廚房的操作臺上,往外掏東西。蒂什看著沙倫把食物一樣一樣地洗凈、歸置好。
她們兩個人沉默地待了一會兒,沙倫邊哼歌邊沖洗蔬菜,這時——
蒂什:媽媽……
沙倫:怎么了,小不點?
蒂什沒有再說什么,沙倫也就沒有問下去。
沙倫關上水龍頭,轉身看著女兒。看了很長一段時間,慢慢領悟出什么,然后——
內景,蒂什家,蒂什的臥室,日
臥室里擺放著一張樸素的床和床頭柜,床腳處的梳妝臺上放有一面碩大的鏡子。臥室掛著很厚的窗簾。雖然是白天,但室內陰冷昏暗。
沙倫和蒂什靜靜地坐著待了一會兒,沉默無語。剛剛蒂什說的話令沙倫的心如同被壓了一塊千鈞巨石。
無聲的重擊如海浪般擊打著沙倫的心。她溫柔地摸了摸蒂什的額頭,又把手放到了蒂什的肩上——
沙倫:蒂什,想哭就哭吧。你告訴芬尼了?
蒂什:我今天剛剛告訴他。我想我應該讓他最先知道這個消息。
沙倫:做得對。我敢肯定他特別高興。
蒂什(笑):是的。(拭去淚水)他確實很開心。
沙倫:懷了三個月了吧?
蒂什:差不多。
沙倫:你還哭什么?
沙倫把蒂什攬進懷里,該問的問完了,現在她在給予蒂什母親的呵護。
沙倫:聽著,你根本就不需要擔心自己是一個壞女孩兒或是混蛋之類的。我堅信我不會教出這樣的孩子。如果你是個壞女孩兒,你現在就不會坐在這張床上,而是早就去跟監獄長睡覺了。
蒂什抬起頭,擦去眼淚,心情好了些。
沙倫:你現在跟芬尼在一起了,別管結不結婚,都和那個可惡的白人沒關系。我告訴你應該怎么做。你應該好好關注肚子里的孩子,別去理會其他的事。我們會把芬尼弄岀來的。這個孩子是給他的最好的禮物,會令他信心備增。(稍頓)聽到我說的了嗎?
蒂什:好的,媽媽。
沙倫:等你爸爸和歐內斯廷到家,我們一起坐下來聊聊,我會當著全家人的面宣布這個消息。我覺得這樣會更簡單點兒,你怎么看?
蒂什:我同意。
沙倫從床上起身。
沙倫:把衣服脫下來,在床上躺一會兒。我過會兒來叫你。
沙倫打開門。
蒂什:媽媽?謝謝。
沙倫(微笑):不知道你謝我什么。我們是一家人,對吧?
(切至)
內景,蒂什家,日,接前景
沙倫站在蒂什門外的過道上,輕輕關上了門。
她向前走了一步,但是——
又停住了——她把手放在胸口處,剛剛壓抑控制的感情得到了釋放,過了一會兒才心緒平靜、得以思考:蒂什——要生孩子了。
稍頓,然后——
(切至)
燈光從門縫底下透過來,木地板上現出人影。
(反拍角度)
內景,蒂什家,蒂什的臥室,日,同前景
蒂什盯著房門,看著媽媽的影子,倆人都屏住呼吸。門底下的光影變換,沿著過道向前走去。
蒂什脫外套和鞋——疲憊之感再次向她襲來。她把鞋脫到地板上,這時——
門鈴響了。沙倫在外面喊了一聲——
沙倫(畫外):馬上來!
腳步聲越來越近,沙倫又回到了蒂什臥房門前。她匆匆敲了敲門,走了進來。
沙倫:來,把這個喝了。
沙倫端著個托盤,上面放著一個小水杯,旁邊還有個小酒杯。沙倫把酒杯中的棕色液體倒進水里。
隨后她走出房門,啪嗒啪嗒沿著過道向大門走去。
一個男人走進門來,從他打趣的聲音聽得出來心情很好——
男人(畫外):忘了拿鑰匙,蒂什回來了嗎?
(切至)
門廳
鏡頭就從蒂什臥室門外,透過廚房,拍攝沙倫和這個男人(蒂什的爸爸約瑟夫),他們在客廳邊上低聲交談。
沙倫(輕聲地):噓,她在睡覺呢。
約瑟夫:她看見芬尼了嗎?
(切回)
蒂什——隔著臥室門聽著。
(交切)
沙倫:是的。她看見他了。她也看到了“墳墓”內部的樣子。所以我才讓她躺會兒。
約瑟夫:律師的事怎么樣了?
沙倫:她星期一去見律師。
現在是腳步在房間里走來走去的聲音以及開關冰箱門的聲音。蒂什喝著摻水的白蘭地。
約瑟夫:事情結束前你覺得可惡的律師要花我們多少錢?
沙倫:喬,你知道問這個問題毫無意義。
約瑟夫:他們肯定能撈不少,這群狗娘養的雜種。
沙倫:就是。
蒂什躺回床上,朝上望著窗簾。太陽下山了。
她摸著肚子,思緒萬千……
(切回)
“芬尼以前上過一個職業學校,那里教孩子們做各種各樣的劣質東西……”
內景,哈萊姆職業學校,日,蒙太奇一
年輕一點的芬尼正在臺鋸旁工作,工作臺上放著一段從樹干上切下的原木。
“……像牌桌、跪墊、斗柜之類的東西,根本沒人買。”
內景,哈萊姆職業學校,夜,蒙太奇一
“但芬尼根本就不喜歡那里,他離開了,從車間里帶走了大部分木頭。”
從敞開的車間門望出去,燈光照亮了一輛破舊的小貨車,芬尼此時正在空蕩蕩的車間里轉來轉去。
內景,餐館廚房,夜,蒙太奇一
空氣中彌漫著油煙,芬尼擦去臉上的汗水。
“他開始做快餐廚師的工作,可以解決吃的問題。他找了間地下室可以繼續他的木工工作。他更多時候待在我們家。”
內景,地下室,日,蒙太奇一
房間很簡陋,充其量和避難所差不多,房間角落處有個運貨板,還有一張手工的飯桌。
“芬尼把他最早做的雕刻品之一送給了媽媽。”
在房間中央,芬尼正在兩臺鋸木架旁工作,打磨一件頗能引人聯想的東西。
特寫:一件木制的小雕刻品。
“他做的這個看上去很奇怪,至少如果不仔細琢磨的話就會覺得有點怪。”
鏡頭角度對準芬尼。
“你看,芬尼找到了自己想做的事情,這就可以讓他逃過我們這個年齡的孩子所面臨的死亡威脅。盡管死亡存在很多種形式……”
(切至)
一系列靜止圖像
具有時代特征的靜止圖像展現著毒品造成的、在后民權運動時代持續影響美國舊城區數十年的陰影。
“……死亡本身和原因都是很簡單的事情:人們會告訴孩子們他們一文不值……孩子們所見之事也證明了這一點。”
靜止圖像以戈登·帕克斯拍攝的《哭泣的埃倫》結束。
蒙太奇一結束。
內景,蒂什家,客廳,夜
之前沒出現過的一個女子走進公寓,身材苗條修長,比蒂什大幾歲,但依舊很年輕。
這是蒂什的姐姐歐內斯廷。
歐內斯廷:蒂什在哪兒?
沙倫和約瑟夫(比沙倫年長些,身材高大、目光敏銳)在廚房站著,喬慢慢喝著啤酒,看著他的妻子準備晚餐。看到歐內斯廷他們的臉都舒展開了。
沙倫:她到家了。現在躺著呢。
歐內斯廷放下包,繼續走向——
廚房
歐內斯廷:她還好吧?
沙倫:她累了。她去看望芬尼了。
歐內斯廷:他還好嗎?
沙倫:在慢慢接受這件事。
歐內斯廷:上帝,我得喝一杯。要我做飯嗎?
沙倫:不用。我馬上就做。
歐內斯廷:她去找海沃德了嗎?
沙倫:還沒有。她星期一下班后去找他。
歐內斯廷:你跟她一起去嗎?
沙倫:我最好跟她一塊兒去。
歐內斯廷:就是,我也這么想。在你們到那兒前我會給他打個電話。
約瑟夫:你知道……蒂什說她認為律師想要更多錢。
歐內斯廷:爸爸,我們付了他定金,連買衣服的錢都沒了。我知道我們要支付費用,但是在案子開庭前他不能再要錢了。
沙倫:他說這個官司很難打。
約瑟夫:見鬼。律師是干什么吃的?
沙倫:為了賺錢。
約瑟夫:你說得對。
歐內斯廷:好吧。最近找亨特一家聊過這件事嗎?
沙倫:他們無暇顧及這些。亨特太太和兩個女兒總覺得丟人。可憐的弗蘭克還沒湊夠保釋金。
歐內斯廷:好吧,我們在蒂什面前別說太多。我們會設法解決的。
約瑟夫:見鬼。我們得解決這件事。芬尼就像我們家的一分子。
沙倫:他就是我們家的一分子。
這時,他們都轉過頭去,客廳漏出一點亮光,腳步聲漸近。稍后,蒂什出現了,頭發蓬亂,剛剛睡醒。
歐內斯廷:嗨,妹妹。
歐內斯廷吻了蒂什的臉頰并與之擁抱:顯然姐妹倆感情很好。
沙倫:孩子,吃點點心嗎?
蒂什:不了,謝謝,我沒事。
沙倫:好吧,如果你們想有飯吃最好先離開廚房,飯可不會自己煮好。快,去客廳待會兒。
蒂什和歐內斯廷慢吞吞地走出去了,把廚房留給沙倫獨自施展。沙倫看向喬,喬聳了聳肩,露出一副“我做了什么”的神情。
沙倫:你工作的時候我會跑去盯著看嗎?
喬笑看沙倫轉過身去,只留會意的眼神和誘人的臀部,鏡頭切至——
唱針。
唱針被熟練地放到新唱片的第三首曲目上。
內景,蒂什家,夜,稍后
歐內斯廷放下唱針,左手拿著一支剛點燃的香煙,沉重傷感的音樂隨之回蕩在房間里(諸如妮娜·西蒙的音樂)。
現在光線漸趨昏暗,氣氛開始轉變,歐內斯廷回頭看向家人,喬、沙倫、蒂什圍坐在餐桌旁,面前是吃剩的晚餐。
歐內斯廷閉上了眼睛,隨著音樂節奏搖擺著身體,仿佛置身于另外的空間里。
歐內斯廷(低聲地):妮娜,為我而唱吧。
沙倫從餐桌旁站起來,這時歐內斯廷走了過來。等她在桌子旁坐下來,沙倫開始收拾碗碟。喬也在廚房里進進出出,音樂一直持續著。
沙倫伸手去夠爐灶上方一個很少打開的隱蔽櫥柜,從那兒拿出一個滿是灰塵的漂亮瓶子。
約瑟夫:你拿那個干什么?
沙倫:你覺得呢?拿幾個漂亮杯子來。
沙倫回到餐桌旁,把一瓶法國白蘭地放到桌子上。
歐內斯廷的目光從沙倫轉向蒂什。她的眼神里滿是笑意,一刻也未從蒂什身上移開。
沙倫(對喬):你這個一家之主來倒酒吧。
約瑟夫(拿腔拿調地):遵命,夫人。
喬拿來了漂亮的白蘭地酒杯,給大家輪流倒酒。在他俯身要給蒂什倒的時候——
沙倫:給蒂什倒一點兒就好。
約瑟夫:好的,什么情況?
沙倫看著喬,又看向歐內斯廷和蒂什。她對蒂什笑著說——
沙倫:這是一頓圣餐。不,我沒發瘋。我們為新生命而干杯。(稍頓)蒂什有了芬尼的孩子。
氣氛略顯沉重,每個人都很安靜。沙倫把手搭在喬的肩上。
沙倫(輕輕地):喝吧。
喬聽到這個消息呆住了,緊盯著蒂什。
蒂什回視父親的目光,坦坦蕩蕩。
喬放下杯子,然后又拿了起來。想說點什么,欲言又止。這種尷尬的情況持續了一會兒,然后——
喬的臉上現出了開心的笑容。
約瑟夫:這個曲子的音調真讓人受不了。
喬喝了一大口白蘭地。
約瑟夫:蒂什,你不為了肚子里的小東西喝一杯嗎?
蒂什點點頭,抿了一口白蘭地,咳嗽起來,歐內斯廷拍了拍她的后背。
約瑟夫:懷了多久了?
沙倫:有三個月了。
歐內斯廷:嗯。我算著也差不多。
約瑟夫:三個月?!
蒂什:九月份懷上的。
約瑟夫:那不是你們兩個人到處找地方的時候?
喬的這個問題是在問自己也是在問別人。家里的女人們都明白這些,在合適的時機拋出這個問題,才能使其產生效應。
過了一會兒,又喝了幾口酒之后——
約瑟夫:你確定想要這個孩子嗎?
蒂什:是的,芬尼也想要。他是我們倆的孩子,你不明白這點嗎?他進監獄并不是他的錯。他也并沒有逃掉。(懇求)你是知道的,我們從小就是好朋友。如果不是……我們現在就已經結婚了。
沙倫:你爸爸知道這些。他只是擔心你。
約瑟夫:你難道認為我覺得你是個壞女孩兒或是在干蠢事嗎?我這樣問只是覺得你還年輕,僅此而已,還有……
歐內斯廷(舉起酒杯):妹妹,昂起頭。
沙倫:為還未出生的小生命干杯。
約瑟夫:我希望是個男孩。我打賭準會把老弗蘭克逗樂。(突然想到)蒂什,你介意……我把這個消息告訴弗蘭克嗎?
蒂什:爸爸,我不介意。
歐內斯廷(表明態度):我很樂意把這個消息告訴他們家的姐妹們。
沙倫:喬,你為什么不干脆給他們打個電話把他們叫過來?現在是周六晚上,還不太晚,況且我們還剩下不少白蘭地。喬,把他們叫過來再好不過了。
喬看了看妻子,本來己經起身準備去拿外套了,但是仔細考慮了一下沙倫的提議——
約瑟夫:親愛的你說得對,我們把他們叫過來吧。
喬轉身走向連接臥室的長過道。隨著他輕輕離去的腳步聲,鏡頭聚焦在家里的幾個女人身上,她們聽著喬在走廊那里打電話。
稍頓。
喬從過道那里回來了,又走進客廳,在躺椅那里坐下。
約瑟夫:亨特太太在換衣服。(沖著蒂什微笑)過來,女兒。
蒂什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到爸爸身旁坐下來,把頭倚在爸爸的肩上。
約瑟夫:蒂什,你是個好姑娘。別忘了你是我的驕傲。
歐內斯廷:她不會忘的。否則我就打她屁股。
沙倫:她還懷著孩子呢!
聽到這個所有人都發自內心地大笑起來。歐內斯廷和沙倫笑得前俯后仰。
隨著笑聲漸漸停止——
歐內斯廷:我們要不要去幫亨特太太穿衣服?
屋子里又回蕩起笑聲。
約瑟夫:瞧,我們過得很好,對不對?
歐內斯廷:我們會好起來的;上帝知道我們會過得很好。你把我們養育得很好。不過你沒怎么給我們買過衣服。亨特太太和那兩個姐妹都有衣櫥。跟她們比這些倒也沒什么意義。
約瑟夫:我不是開裁縫店的。
歐內斯廷:那是誰的錯呢?
歐內斯廷離開客廳,頑皮地摸了一下她爸爸的頭,喬報之以微笑。
蒂什把頭靠在喬的肩上,眼睛環視著房間,看起來心不在焉——
“芬尼和我第一次做愛的感覺很奇怪。”
外景,蒂什家,日,蒙太奇二
沙倫在門廊樓梯上面,芬尼在底下,蒂什在他們倆中間。
“就是在芬尼把那個雕刻品送給媽媽的那天。”
外景,哈萊姆區,人行道,日,蒙太奇二
蒂什和芬尼手牽手沿著人行道走著。
“我在浴缸里給芬尼身上澆水,給他擦背,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內景,蒂什家,浴室,日,蒙太奇二
一束陽光從掛著窗簾的窗戶照進來,兩個孩子——5歲的小蒂什和7歲的小芬尼在滿是泡泡的浴室洗澡。
“我不記得我們還曾如此好奇彼此的身體。芬尼深愛著我。”
浴室門大開著,天真無邪的兩個孩子在里面玩耍。
稍后。
孩子們隨意地用毛巾把身體擦干凈,絲毫不介意在對方面前裸露身體。
“盡管我們赤裸著,但那時我們沒有絲毫的羞澀之感。”
內景,輕軌列車,日,蒙太奇二
剎那之間,像往常一樣這列城市輕軌上己經涌進了很多人。
兩個人緊貼著站在車廂中間的過道上,對周圍的事情毫不在意。蒂什緊緊依偎在芬尼的懷抱里。
“我們兩個己經成為彼此的一部分了,這一點已經深入血肉之中,無法分離,我們對此從未質疑過。”
列車開始震動,兩個人左右搖擺。蒂什的眼睛一直朝上直勾勾盯著芬尼的嘴唇。
“所以,我一點都不驚訝,當我終于意識到……”
他啟唇說話——
畫面定格。
“……他是我所見過的人中最帥氣的。”
畫面繼續,芬尼說著什么,但由于鐵軌的轟隆聲和車里人群的吵鬧聲,我們根本無法聽清他到底在說什么。
芬尼還在重復著什么……蒂什沒有回應,仍然失神地盯著他的嘴唇……
外景,史岱文森公園,夜,蒙太奇二
光線漸弱,進入黃昏時分。
芬尼和蒂什沿著公園的道路緩緩散步,經過構成公園重要一景的游客們。
不知何故倆人并未觸碰彼此:蒂什的雙臂在胸前交叉著,芬尼的雙手在后背處緊握著。
芬尼:我有時會在公園這里睡覺。(避開她的目光)這不是個好主意。
芬尼把手伸進外衣口袋,掏出一支煙。向蒂什示意。
蒂什:不,謝謝。(天真地)你為什么在公園睡覺?
芬尼快速點上香煙:
芬尼:太晚了。不想回家。也不想吵醒你們。
他觀察蒂什的反應:顯然她從來沒想過她愛的這個人會在公園里睡覺。
芬尼:現在這里有我的墊子。我拿給你看,你想看看嗎?
蒂什(點了點頭):嗯,我想看看。
倆人仍舊沿著公園的道路散步。芬尼伸出一只胳膊把蒂什拉近些。
芬尼:你還好嗎?
蒂什:挺好。
芬尼:很好。你想在這兒吃飯還是等我們回去市里再吃?或者想去看場電影還是喝點酒、抽點大麻、來瓶啤酒或者咖啡什么的?(笑了笑)或者做決定前再走走?
芬尼露出了溫暖、甜蜜的笑容,把胳膊從蒂什身上抽回來轉而握住她的手,像個快樂的小男孩兒那樣和她手拉手搖晃著。
蒙太奇結束。
內景,蒂什家,前門,夜
門鈴響了,聲音回蕩在整個公寓里。一開始似乎屋里沒有人,隨后——
歐內斯廷出現了,穿著跟之前一樣,懶得換見客的衣服了。她到了門口——
歐內斯廷:愛麗絲,你好嗎,想見你們一面的唯一方式就是召開一次緊急會議,是這么回事吧?
亨特太太(50歲,但試圖打扮得年輕些,這點很明顯)貼面吻了一下歐內斯廷。在她身后出現了兩個年輕女子,年齡跟蒂什和歐內斯廷差不多。
兩個女孩走過歐內斯廷時看了她一眼,如同中學生的眼神一般。弗蘭克(50歲左右,相貌俊朗但神色疲憊)在她們身后出現了,他同歐內斯廷真誠地擁抱了一下,隨后一起走進——
客廳。
進入房間后,兩個家庭形成了略顯怪異的陣勢:沙倫一只手擱在臀上,在廚房旁看著。喬擁著蒂什站著。亨特太太和她的兩個女兒在房間另一側站成半圓,手尷尬地做著各種動作。
亨特家的女人們穿著有些過于花哨。
弗蘭克:你今天看見我那自命不凡的兒子了嗎?
蒂什:是的,還不錯。他向你們問好。
弗蘭克:他們沒有為難他吧?我這么問是因為有些話他可能不會對我們說。
一個聲音(畫外):戀人間的秘密。
蒂什的眼睛轉向聲音的源頭:亨特姐妹中年紀稍長些的阿德里安娜(妹妹叫希拉)這會兒坐到了沙發上,翹著二郎腿,雙手抱胸,帶著令人生厭的假笑。
蒂什:你知道的,他討厭那里。他也應該討厭那個地方。但他很堅強。他會挺過去的……但我們應該把他弄岀來。
希拉:如果他在該學習的時候好好讀書,現在就不會在那個地方了。
弗蘭克:你知道什么……
約瑟夫:……我有杜松子酒、威士忌跟白蘭地。但是沒有“雷鳥”——(對亨特太太)女士們不介意吧?
亨特太太:介意?弗蘭克根本不在乎我們在不在意。
沙倫:亨特太太,你來點什么,甜的?我能給你備點茶或咖啡;我們這兒還有冰淇淋和可樂。
歐內斯廷:亨特太太,我給你做點冰淇淋蘇打水吧。過來,希拉,你要幫幫我嗎?(拉住希拉)媽媽,你坐著吧,我和希拉去弄就好。
沙倫坐到希拉的位子上。亨特太太挨著女兒坐在沙發上。
沙倫:天哪,時間過得真快。從這件麻煩事發生后咱們就沒怎么見過面。
亨特太太:別提了。我把自己折騰得夠嗆,來來回回地往布朗克斯區跑,希望能夠得到最好的法律建議。我日日夜夜在那里祈禱上帝給我的兒子帶來光明和希望。
亨特太太好久沒說話,陷入沉思。
亨特太太:有時我在想這可能是上帝的旨意,讓這個孩子好好反思自己的罪過,把自己的靈魂交與耶穌基督。
沙倫:可能就像你說的這樣。上帝傳達圣意的方式總是很神秘。
亨特太太:對。上帝可能會考驗你,但他不會放棄任何一個子民的。
沙倫:你覺得歐內斯廷找的那個律師海沃德怎么樣?
亨特太太:我還沒見他。(有點戒備地)我還沒抽岀時間去市中心,但我知道弗蘭克己經見過他了。
沙倫:弗蘭克,你覺得他怎樣?
弗蘭克(聳聳肩):就是個上過幾天法律學校的白人小子,拿了個學位。我來告訴你這意味著什么:狗屁不如。
亨特太太:你在跟女士說話。
弗蘭克:我這叫時髦,這是個可喜的巨大轉變。(稍頓)就像我說的,狗屁不如,我不太肯定我們是不是會一直用他。不過話說回來,他在白人里面還不算太差的:他年輕且需要錢,所以就不會像不缺錢的人那樣過分。
亨特太太:我一直都在告誡你別老是這么消極,你總是充滿仇恨。如果你用仇視的態度對待別人,他們也會對你報之以仇視。每次聽到你這么說,我的心都要碎了,我的兒子坐在暗無天日的牢房里,只有上帝的憐愛才能解救他。
沙倫:他也不是在談論仇恨什么的,愛麗絲。他在闡明事實。
亨特太太:我相信上帝,我知道他看顧著我。
稍頓。
阿德里安娜:里弗斯先生,今天這次會面到底是為了什么?你不會是打電話把我們叫來看我爸爸侮辱我媽媽的吧?
蒂什:為什么不呢?今天是周六晚上。你說不清人們無聊透頂的時候會做什么、不會做什么。也許我們請你們過來就是為了熱鬧熱鬧?
阿德里安娜:我相信你們沒安什么好心,但我無法相信你們會如此愚蠢。
鏡頭從蒂什切至——
內景,西班牙餐館,夜
芬尼和蒂什坐在餐館角落的一張桌子旁,這是“蒙太奇二”中兩人約會的后續。
芬尼(叫喚):親愛的佩德羅,怎么回事?有人來為我們服務嗎?
蒂什睜大眼睛吃驚地看著,她從沒見過芬尼講西班牙語。
一個服務員(佩德羅,20來歲)走過來,臉上掛著笑容——
佩德羅(戲謔地):來為您服務了。(對蒂什)小姐,您要點什么?很抱歉您的同伴今晚讓人不太滿意,不過這也挺讓人無奈的。
芬尼:這也沒什么辦法,無法避免。
兩個人大笑。
佩德羅:耶,你有約會對象了,這可太好了!
蒂什完全搞不清楚狀況,眼睛盯著芬尼,掃一眼佩德羅,又回到芬尼身上。這兩個男人繼續開玩笑,像老朋友那樣推操打趣,他們的聲音漸隱——
“我從沒見過在我的生活圈子之外的芬尼的樣子。我清楚他同他父母、同我們家人在一起的樣子和狀態。”
鏡頭角度對準芬尼——
臉上笑逐顏開,眼睛看向佩德羅和蒂什,又從佩德羅看向鏡頭——直視鏡頭——他的眼神中透著喜悅和自豪。
“我確實沒見過芬尼在他自己生活圈子里的樣子。”
鏡頭切至——
蒂什和芬尼。
吃完飯離開餐館,佩德羅和另外幾個西班牙人在門口與他們倆作別。
蒂什在旁邊看著——
“或許直到這一刻我才感受到我們在一起了,因為盡管他背對我,大笑著……他仍然牽著我的手。”
芬尼帶蒂什離開餐館,走到人行道上……
佩德羅(大聲地):小姐,今晚過得很愉快!這里永遠歡迎你。
外景,米內塔巷,夜,移動攝影
倆人手牽手,芬尼注視著蒂什,臉上露出會心的微笑。期待著。
芬尼:蒂什……
蒂什:嗯?
芬尼:想去我的住處看看嗎?
蒂什:但現在太晚了。
芬尼:不遠。
兩個人繼續走著,蒂什看著芬尼,想從他臉上發現什么,然后——
蒂什:好吧,芬尼。(再次)好吧。
內景,蒂什家,客廳,夜,接前景
歐內斯廷和希拉從廚房端出裝滿飲料的托盤;歐內斯廷臉上是真誠的喜悅之情,希拉就沒那么高興了。
歐內斯廷放下盤子,舉起酒杯——
歐內斯廷:祝平安。
所有人都不吭聲。大家——都在等著。等待中所有人的眼睛最后都慢慢地看向——
蒂什。
所有眼睛都盯著蒂什,這一次她獨自一人,沒有依偎在父母和歐內斯廷身旁。
蒂什站起來,手緊張地在胸前撫弄著,試圖把裙子弄平整。她象征性地向前朝弗蘭克走了一小步。
蒂什:是我召集的這次會面。我讓爸爸請你們過來是想把我下午告訴芬尼的事情說給你們聽。
亨特太太放下手中的冰淇淋飲料。沙倫喝了一小口白蘭地。歐內斯廷一直微笑著。
蒂什(深吸一口氣):我今天下午告訴芬尼——他要當爸爸了。我們要有自己的孩子了。
房間里頓時出現了一些情況:亨特太太的眼睛離開了蒂什,看向地板;弗蘭克和喬默默注視著彼此;希拉和阿德里安娜不屑地翻白眼;沙倫和歐內斯廷四目相會,一個眨眼,一個抿了口酒。
弗蘭克(對喬):你和我?我們出去喝一杯。
弗蘭克開心地大笑,緊握住喬的手。
弗蘭克(對蒂什):我很高興。別擔心,我相當——
亨特太太:誰來對這個孩子負責?
蒂什:他的父母。
亨特太太盯著她,怒火中燒。
弗蘭克:你可以相信絕不會是他媽的圣靈來負責。
亨特太太厭惡地看了弗蘭克一眼,然后起身緩慢地穿過房間。
亨特太太:我猜你把這種淫蕩行為稱為愛情。我不這么看。我一直認為你會毀了我兒子。《圣經》說:“所以要治死你們在地上的肢體,就如淫亂,污穢,邪情,惡欲和貪婪。”那個孩子是罪惡的化身,圣靈會讓他在你的子宮里枯萎死亡。但我的兒子會被寬恕。我的禱告會——
畫面閃白!
弗蘭克已經不知從哪兒撲向了亨特太太,打得她失去了意識,四肢張開癱在地板上。
阿德里安娜:她心臟不好!
弗蘭克:你會看到她的心臟還在工作。但我覺得她根本沒有心。
弗蘭克無比悲傷,但絲毫沒有自責之感。
弗蘭克:喬,讓女人們照顧她吧,你跟我走。
喬有些猶豫,被剛才的激烈沖突驚到了。
弗蘭克:哥們兒,快點。
沙倫:喬,你跟他去吧。快去吧。
歐內斯廷從沙倫身邊走過去,拿著一瓶醫用酒精和一把棉球。
沙倫:去吧。我們這兒不需要你。
喬起身沖妻子點點頭,繞過客廳的時候看了看亨特太太,從椅背上拿起外套,一只手搭在前面弗蘭克的肩上。
女人們看著這兩個男人離開,門緩慢地關上了。
亨特太太慢慢站起來,一只手撐住身體在沙發上坐下來。
蒂什:你剛剛跟我說的那些話太過分了。那是我所聽過的最過分的話。
阿德里安娜:我爸爸也犯不著這么打她。
希拉:她心臟不好。
沙倫:她是腦子不好了才對。孩子,圣靈把你們的腦子都搞壞了:她難道忘了她是在詛咒弗蘭克的孫子嗎?要我說換做其他男人寧愿下地獄也要把她那顆不好的心臟挖出來。
希拉:我認為你沒這個權利嘲笑我媽媽的信仰。
歐內斯廷:別跟我胡扯了。其實你們也恥于有一個靈恩派的媽,不知道該怎么辦。你們真讓我惡心。
阿德里安娜:你才讓我惡心。也許我媽媽說得不對,但他也用不著——
蒂什:我爸爸從不打我媽媽。
沙倫:孩子,你媽媽比她們的媽媽聰明。
阿德里安娜:你們以為自己是什么玩意兒?她不過問了一句:誰來養這個孩子?誰養?蒂什沒受過什么教育,天知道,她什么都沒有。芬尼狗屁不是,那誰來照顧孩子?
蒂什:我養,你這個賤人,你再這么說,我要好好修理你。
作為回擊,阿德里安娜把手放在了蒂什的屁股上,這在哈萊姆是明顯的挑釁動作。歐內斯廷猛地撲了過來——
歐內斯廷:阿德里安娜?寶貝兒?要不要讓我來教教你,親愛的?
歐內斯廷的一只手輕輕碰了碰阿德里安娜的臉。
歐內斯廷:哦,寶貝兒。從我第一天看到你的時候,我就應該摘掉你的喉結。我一直都想這么做,它肯定很美味。我只是不知道,親愛的,我是用手……還是用牙齒扯下它。這是件很美妙的事情。如果你招惹我妹妹,我就得快點兒做決定,所以……
歐內斯廷從阿德里安娜身邊走開,指了指蒂什。
歐內斯廷:……快來招惹她,來啊。
希拉:我就知道我們不該來。
歐內斯廷:哎呀,我想歪了,希拉。我沒想到你居然會這么說。
沙倫:歐內斯廷。
阿德里安娜:希拉,我們走。
阿德里安娜走過去,希拉隨之起身,倆人扶著亨特太太站起來。
亨特太太:我當然希望……(深深地嘆息)你滿意自己養育女兒的方式。
沙倫只是盯著亨特太太看,什么也沒說,現在這個場面簡直是一場鬧劇。
亨特太太:我的女兒決不會有私生子,這點我可以保證。
歐內斯廷:因為根本沒人會操她們。
沙倫:歐內斯廷。
沙倫抬起頭來,對這一切感到困惑。她盯著亨特太太看了很久。
沙倫:但即將出世的孩子……是你的孫子啊。我看不透你,這可是你的孫子啊。他是如何來到這世上的有什么區別?孩子是無辜的,而我們也都與此無關。
亨特太太:這個孩子……
她從沙倫看向蒂什,然后向門口走去——
亨特太太(邊走邊說):這個孩子……
蒂什和家人看著亨特一家默默走了出去,現在一切都不一樣了。伴隨她們離開的畫面——
“當你第一次認識一個陌生的身體時,誰都會震驚。”
內景,銀行街的公寓,夜
芬尼和蒂什站在位于地下室的公寓里。從他們的穿著來看,這是在西班牙餐館用餐場景的后續。
“對他身體的認識使他看起來有些陌生。”
鏡頭從蒂什的視點拍攝:一個小而低矮的房間,但是有壁爐。房間的旁邊是小廚房和浴室。一個木凳,幾個跪墊,一張大木桌和一張稍小的木桌。
小桌子上放著幾個空啤酒罐,大桌子上放著一些工具。房間里有木頭的氣味,到處都是未加工的原木。
遠處角落的地板上有一張床墊,上面鋪著一條墨西哥風格的大披肩。芬尼的鉛筆素描釘在墻上。還有弗蘭克的一張照片。
“我們打算要在這個房間里過一輩子。”
芬尼面對蒂什站在房間另一邊。她注視著他;倆人都知道她在注視著他。
芬尼走到床墊旁,掀起那條墨西哥風格的披肩,走到蒂什面前,蓋住她的頭和肩膀。咧嘴一笑,然后退后一步——
芬尼:我真傻,西班牙餐廳有玫瑰花。
蒂什微笑著,露出少女的嬌羞,她怎么可能不臉紅微笑呢?
芬尼:下個星期我要弄朵玫瑰給你做頭飾。
他們相隔咫尺,凝視對方。毫無疑問他們曾無數次這樣對望,但這一次有些不同。芬尼說了出來——
芬尼:現在我們都長大了。
蒂什點點頭,沒有說話,她的腦子里有太多的事情,一時不知從何說起。
芬尼:你一直都是我的,對嗎?
蒂什又點了點頭。
芬尼:你也知道……我一直都是屬于你的,對吧?
蒂什想了想,很多思緒浮現在腦海里。
蒂什:我從來沒有那樣想過。
芬尼:那就從現在開始想想吧。
蒂什:我只是……
此刻蒂什的嘴唇在顫抖,不管這是一種什么樣的情感,總之它正在翻江倒海般向她襲來。
蒂什:我只知道我愛你。
她突然哭起來,芬尼走近她,把披肩拿掉,然后把她抱在懷里。
芬尼:我也愛你……但我忍著不哭。
芬尼笑了,微笑中滿是甜蜜,然后又親了親蒂什,更用力,他的激情讓那種輕飄飄的感覺煙消云散。
芬尼(嚴肅地):我想你嫁給我。(這讓她很震驚)就是這樣。我屬于你,你也屬于我,僅此而已。
芬尼輕輕地推開了蒂什,他們之間有了點空間,可以令芬尼更好地觀察蒂什,了解她的想法。她正在消化信息。
芬尼:我給你解釋一下。
芬尼(溫柔地)把蒂什帶到他的工作臺旁——
芬尼:這就是我生活的地方,我的真實生活。
芬尼拿起一小塊木頭。上面可以鑿出眼睛,可以鑿出鼻子。
芬尼:也許一切都會好起來,也許不會。我也不知道。
他又把它輕輕放下,微笑著看著蒂什。
芬尼:聽著,我不是那種跟其他女人亂搞、讓你難受痛苦的蠢貨。我抽點大麻,但我永遠不會吸毒,我是有點老古板,但是……
芬尼花了一點時間整理他的思緒,安靜、認真地看著她。
芬尼:我整天跟木材和石頭呆在一起。地下室都是石頭,我一直在這兒工作。我正在找一個可以讓我真正工作的地方,一個閣樓。所以,我想告訴你的是……我給不了你太多。我沒有錢,我做零工只是為了混口飯吃,因為我不打算看那些混蛋的臉色,所以你也得工作。你回家的時候,我可能只會咕噥一聲,然后繼續工作,有時候你可能會覺得我甚至不知道你在家。但千萬別這樣想,你一直和我在一起——沒有你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堅持下去。我放下鑿子的時候,就會一直和你待在一起,待在有你的地方。我會一直在你身邊,因為我需要你,你明白嗎?(稍頓)好不好?
蒂什:好,當然好!我愛你。
芬尼沒有笑,只是看著她,他們的眼睛都睜得大大的。他把她拉近,親吻她,比以前更熱烈。蒂什與他一起沉迷。
芬尼牽著她的手,他們一起走向了床墊那邊。他背對著床墊,坐下,把蒂什拉到他面前,一開始有點不知所措,但很快就適應了這種感覺。她靠在他的腳邊,頭枕著他的膝蓋。
芬尼撫摸著她的臉頰,俯下身去親吻她,愛意愈濃。
他的雙手摸索著,解開蒂什的上衣,她裸露在他面前。起初,蒂什的臉上露出了震驚的表情,然后允許、投入。
芬尼把蒂什拉到床墊上,小心溫柔地脫掉她的衣服,一直在親吻她。
芬尼站起身來,掃視了一下房間,拿回那條披肩。回到床上,深情地看了一眼蒂什,用披肩蓋住了她。然后從房間消失了。
稍頓,蒂什停下來,聽到芬尼在浴室里小便的聲音,馬桶沖水的聲音,隨即是自來水流動的聲音。
片刻的寧靜之后……芬尼又出現在她眼前了,蒂什看著他慢慢走近房間里唯一的那盞燈……
黑暗。
……但不是一片漆黑,路燈的光透過了窗戶。柔和的光線,剛好可以辨識清楚他們倆人。
芬尼現在在角落里,在板條箱里翻找著什么,然后抬起唱片機上的唱針,放出輕快的爵士樂。
他向她走去,鉆到披肩下面。他壓在她身上,但撐著自己身體的重量。他低頭看著她——
芬尼:別害怕。(稍頓)不要害怕。只要記住我是屬于你的。記住,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東西會讓我傷害你。你只要習慣我的存在就好了。我們要一起度過在這個世界上的所有時光。
蒂什看著他的眼睛,身子沒動,點了點頭。芬尼低頭看著她,在披肩下巧妙地挪動著,感受她的身體——
芬尼:抱住我。
從蒂什的嘴唇、咽喉和肺腑里呼出了一口緊繃的氣……
(切至)
旋轉的唱片——唱針在唱片紋道末尾輕緩地轉動著。
內景,銀行街,夜,稍后
急促的呼吸、喘息、發自深處的嘆息。強烈渴望著空氣以免在這種情感釋放中溺亡。
芬尼撐在蒂什的上面,他們都在發抖,都在流汗。蒂什的后背緊繃,一切都緊繃到了極限。
那條披肩現在不見了,在他們找不到的地方卷成了一團。芬尼低頭看著他們赤裸的身體之間的狹小空間。他像個小男孩,露出內疚的微笑。
芬尼(輕聲地):對不起,我把事情弄得一團糟,但我猜你不想馬上要孩子,我沒做保護措施。
蒂什(小聲地):我也弄得一團糟。難道不應該有血嗎?(一陣害羞)這是我第一次。你知道嗎?
從芬尼可愛的表情看來:他當然知道了。
芬尼(輕聲地):我過于激動了。我們看看?
蒂什(耳語):我不介意。(稍頓)我們干嗎這么小聲說話?
他再度露出那種微笑。
芬尼(輕聲地):人們做愛的時候就會這么做。
蒂什還沒有天真到相信他說的這些玩笑話,玩笑似的打了他一下,芬尼報之一笑。
蒂什:我喜歡這么躺在這兒。
芬尼:我也是。你喜歡我嗎?(稍頓)我是說,你喜歡我們做愛的感覺嗎?
蒂什:你就想聽到我說喜歡吧。
芬尼:沒錯。(稍頓)所以……
蒂什:所以什么?
芬尼:你繼續說啊。
芬尼親吻她,顯然就是一個熱戀中的男人。
蒂什:嗯……有點像被卡車撞了……(稍頓)但這是我經歷過的最美好的事。
長長的、無聲的停頓,然后——
芬尼:沒錯。(稍頓)對我來說,也是這樣。
內景,輕軌列車,夜
旁邊沒有什么人,芬尼和蒂什站在車廂中間,貼在一起,芬尼抱著蒂什,保護著她。
外景,蒂什家,日(黎明)
芬尼和蒂什到了她家門口,手挽著手,陽光在哈萊姆區升起。
蒂什敘述著,畫面閃現——
“我以為芬尼只把我送到那兒,可他拉著我的手說……”
芬尼,面對鏡頭,只看見嘴動。
芬尼:我送你進去。
內景,蒂什家,日
歐內斯廷坐在沙發上,喝著咖啡。聽到開門的鑰匙聲,臉上露出甜甜的微笑。
歐內斯廷:你正好趕上喝咖啡。
蒂什和芬尼進來了——蒂什走在前面,拔下鑰匙……芬尼連忙走到她前面,擋在歐內斯廷和蒂什中間。
蒂什:我們是——
芬尼:早上好,里弗斯小姐,很抱歉我們回來晚了。我可以見見里弗斯先生嗎?有很重要的話。
他們并排站著,手拉手,像一個整體。歐內斯廷又露出了笑容——
歐內斯廷:如果你從門廳往里走的話,也許更容易看到他。
蒂什:姐姐,我們——
芬尼:——想結婚。
歐內斯廷和蒂什都用吃驚的眼神望著芬尼,他的心怦怦直跳,那句話是不可抑制地脫口而出。
歐內斯廷:你最好喝點咖啡,進來吧。
歐內斯廷轉過身,領著他們兩個進了屋子。
從屋子里某個地方傳來——
沙倫(畫外):你們兩個到什么地方去了,早上這個時間才回來?
(切至)
廚房
歐內斯廷在餐桌邊喝著咖啡,沙倫在另煮一壺,看起來準備的東西不少。
在芬尼和蒂什緩緩走近時——
沙倫:你們怎么能這樣?我告訴你們,我們都快報警了。
沙倫看看廚房另一邊的歐內斯廷,她們兩個交換了一下眼神,事實很明了:她們其實并不生氣,而是很開心。
不過芬尼就緊張得要命了。
芬尼:對不起,里弗斯太太,都是我的錯。
蒂什慢慢挪近芬尼,緊挨著他……
芬尼:我有好幾個星期沒見到蒂什了。我們有很多話要聊。我有很多話要說,是我讓她在外面過夜的。
沙倫:聊天嗎?
蒂什慢慢地挪開,離芬尼遠了點。
芬尼(緊張地):我們……
房間里靜悄悄的。沙倫眼中寫滿了期待。
芬尼:我們……想結婚。(一鼓作氣)這就是為什么我們這么晚才回來。我愛蒂什。所以我離開了很久。我甚至……(看著蒂什,很痛苦)我甚至見過其他女孩,我做了各種各樣的事情,想忘記蒂什。(看看蒂什的神色:繼續說)但我知道我只是在欺騙自己。除了她,我誰也不愛。我開始害怕她可能會離開我或者其他人會把她帶走,所以我就回來了。(緊緊牽住她的手)我是跑回來的。我再也不會離開了。里弗斯太太,您知道的,我一直愛著蒂什。我不是壞人。您是知道的。你們……你們是我僅有的家人。
長時間的、顯著的沉默。
沙倫:現在我明白了,不過我不明白你為什么突然叫我里弗斯太太。(看著蒂什)小姐,我希望你清楚,你才十八歲。
歐內斯廷:那個理由加一張地鐵票你就可以去任何地方。
沙倫(對歐內斯廷):這件事你怎么看?
歐內斯廷:我嗎?我很高興能擺脫這個小家伙。我眼中的蒂什和你們所看到的可絕對不一樣。芬尼,帶著點糖果,如果你想跟我可愛的小妹妹在一起,你就需要糖果。
沙倫(大喊):喬!快出來,天塌下來了!快點,我是認真的!
芬尼拉著蒂什的手,既是為了鎮定自已也為了安撫她。喬的聲音越來越近了,蒂什和芬尼準備好面對他。
約瑟夫(克制地):小姐,我需要你明確告訴我,你早上這個時間回來是什么意思?如果你想離開家,那就離開家,聽見沒?但你住在我這里一天,就得守家里的規矩。聽到了嗎?
喬的目光轉向了芬尼。芬尼立刻松開蒂什的手,深吸一口氣——
芬尼:里弗斯先生,請不要責罵她。都是我的錯,先生。是我讓她在外面過夜的。我必須和她談談。我請她嫁給我。這就是我們在外面待了這么久的原因。我們想結婚。這也是我為什么來這兒。您是她父親。您愛她。所以我知道您也知道——您應該知道——我愛她。我用生命愛著她。您知道的,如果我不愛她,這會兒我就不會站在這個房間里,對吧?我本可以把她留在門口,然后逃跑,我知道您可能想揍我一頓。但我愛她。我能說的就這么多。
喬看著這個男孩,和沙倫一樣面無表情。
約瑟夫:你多大了?
芬尼:我21歲,先生。
約瑟夫:你覺得已經到了結婚的年齡了嗎?
芬尼:我不知道,先生,但我這個年齡知道自己愛的是誰。
約瑟夫:你這么認為?
芬尼:我是這樣想的。
約瑟夫:你打算怎么養活她?
芬尼:跟您為她做的一樣。
喬咬緊牙關。歐內斯廷遞給他一杯咖啡。
約瑟夫:你找到工作了?
芬尼:我白天給人搬家,晚上雕刻。我是一個雕刻家。我們都知道這并不容易。
他們再次注視彼此。約瑟夫看也沒看就拿起咖啡,食不知味地抿了一口。
約瑟夫:我們理一下頭緒,你向我的小女兒求婚,她說——
芬尼:她愿意。
約瑟夫:你是來通知我的還是來征求我的同意的?
芬尼:兩者都有,先生。
倆人互相打量著對方。喬放下咖啡。
約瑟夫:如果你是我,你會怎么做?
芬尼:我會問我的女兒。如果她告訴你,她不愛我,我就走,永遠不再打擾。
喬目不轉睛地看著芬尼,看了很久,他好像想把芬尼打倒在地,又好像想把他抱在懷里。
約瑟夫(對蒂什):你愛他嗎,蒂什?
蒂什:愛。
喬看著芬尼和蒂什,他們倆的手緊緊牽在一起。蒂什站在芬尼后面,這可能是喬第一次在自己和女兒中間看見另一個男人。
房間里一片凝重但美好的寂靜。所有人都沉浸在這一必然到來的時刻中,此時——
(切至黑場)
黑屏上疊映出一份那個年代的檔案卷宗,在黑屏背景上以框中框的形式呈現:一張泛黃的紙,手寫的警方報告。蒂什讀出這段文字——
“維多利亞·羅杰斯太太,原名維多利亞·瑪麗亞·圣費利佩·桑切斯,聲稱10月5日晚11點到12點之間,她在自家客廳被一名叫做阿隆索·芬尼·亨特的男人襲擊。亨特對羅杰斯太太實施了極其可憎的性侵,并強迫受害人服從其性扭曲心理,情節極其惡劣。”
(切至)
一張照片。
仍在黑屏背景上以框中框的形式呈現,是維多利亞·羅杰斯的照片,與案件情節無關。
她穿著簡樸,直勾勾地看著正前方。這是一張肖像照。一系列照片依次播放,伴隨蒂什的講述——
“我從來沒有見過她。我只知道有一個在美國出生的愛爾蘭人,六年前去了波多黎各,在那里遇見維多利亞,她當時18歲。他娶了她,把她帶到紐約。”
影像二:維多利亞和她的愛爾蘭人丈夫站在紐約法院前。
“和她生了三個孩子以后,他離開了。”
影像三:果園街的照片。
“她‘家’在果園街。如果你熟悉紐約,就知道果園街離銀行街很遠。”
影像四:銀行街的照片。
“果園街在東河附近,而銀行街實際上在哈德遜河附近。”
影像五(系列影像):果園街和銀行街的靜止圖像交替出現,以說明它們之間的距離。
“從果園街跑到銀行街根本不可能,尤其是在身后還有警察追捕的情況下。但貝爾警官發誓說他看見芬尼從犯罪現場‘逃跑’了。”
影像六:不是維多利亞,而是一張從未出現過的臉,一個紅頭發、藍眼睛的警官直視鏡頭。
“貝爾警官只有在不當班的時候才有可能看到,因為他的‘轄區’在西區,而不是東區。”
影像七:芬尼戴著手銬,被貝爾推進警車。
“然而,現在卻要由被告來證明——并且承擔相應的費用——這一系列事情是違背常理的、不可能的。”
(連續鏡頭結束)
內景,律師事務所,日
蒂什和沙倫在一間典型的、鋪著橡木地板的律師事務所里并排坐著。
他們對面坐著一個只出現過名字但沒露過臉的人——海沃德(30多歲,白人),他是芬尼的律師。
海沃德:你們都知道,這個案子非常難。
蒂什:所以我姐姐請了你。
海沃德:你們是不是開始覺得她信錯了人?
蒂什:不。我沒那么說。
沙倫:我們想念他,僅此而已。就是……這讓我們有點煩。
海沃德:我當然能理解,我正在盡我所能讓他盡快回到你們身邊。但羅杰斯太太拒絕重新提交證詞,這讓我們處于非常困難的境地。(稍頓)現在她不見了。
蒂什:不見了?但……
沙倫:她怎么可能就這么不見了?
海沃德:這座城市很大,這個國家也很大,所以說一個人消失了也不是沒有可能。我認為她沒有走太遠,他們當然也做不到這一點。但她的家人可能己經把她送回了波多黎各。無論如何,為了找到她,我需要特別調查員,以及——
沙倫:這意味著你需要錢。
海沃德:恐怕是……
蒂什(低聲怒吼):這個賤人。
沙倫拍拍蒂什的背——
沙倫:需要多少錢?
海沃德:我盡量減少支出,但是……特別調查員……很特別。都知道的。
沙倫:她在波多黎各?
海沃德:我們不確定,但很有可能。不管怎樣,她和她的新男友幾天前從果園街的公寓里搬走了。
蒂什:但這不是讓她的故事聽起來不可信了嗎,就這樣走了?她是關鍵證人。
海沃德:是的。但她是——“一個心神錯亂、愚昧無知的波多黎各女人,還沒有從強奸的陰影中走出來,她的行為常人難以理解”。(稍頓)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海沃德看著蒂什,確認她聽懂了。
海沃德:她是本案唯一的關鍵證人。你要記住這個貝爾警官,他也是指認強奸犯的有力證人。貝爾發誓他看到阿隆索從犯罪現場逃跑了。我一直認為——你姐姐剛請我辯護時我們就討論過這一點——羅杰斯太太一直在復述貝爾的證詞。
蒂什:如果他在犯罪現場看到了芬尼,那他為什么還等著不動,讓他跑出房子呢?
沙倫:蒂什。(對著海沃德)你的意思是——我沒理解錯的話——貝爾警官在告訴她該說些什么嗎?
海沃德:完全正確。
蒂什:你說的簡直……
沙倫:這個案子就沒法真相大白嗎?
鏡頭落在倆人震驚的臉上。
海沃德:如果我不相信阿隆索是無辜的,就絕不會接這個案子。
蒂什:叫他芬尼。
海沃德:什么?
蒂什:叫他芬尼。當你叫他阿隆索的時候,我就想到法官和監獄的鐵鏈。我知道你在幫我姐姐的忙,也知道這是一家很好的律師事務所,但……既然你這么幫我們,就等于是一家人了,請叫他芬尼。
海沃德消化了一下她的話,也接受了——擔負起這一重擔。
海沃德:我明白了。(稍頓)你和芬尼堅稱你們當時在一起,和一個叫丹尼爾·卡蒂的老朋友在銀行街的家里。他可以作不在場證明。但你知道,你的證詞根本不算數,而卡蒂剛被地方檢察署逮捕,他們不允許我見他,他還被單獨監禁著。
海沃德翻著桌上的文件,緊張不安。
海沃德:他們的做法確實違反法律,但……丹尼爾有前科。他們顯然想讓他改口供。我不確定,但我猜這就是羅杰斯太太失蹤的原因。所以,就像你看到的,我會盡力,但是局面不太樂觀。
沙倫:你什么時候需要拿到這筆錢?
海沃德:我們已經在找羅杰斯女士了。你一籌到錢就得給我。我也會催地方檢察署讓我見丹尼爾·卡蒂,但是……他們會想盡一切辦法阻撓我。
沙倫:所以……我們要……爭取時間。
海沃德:簡單地說……是的。
內景,紐約市監獄,日
芬尼和蒂什隔著熟悉的玻璃。
芬尼:見鬼,我們還要想辦法找羅杰斯?見鬼,她去哪兒了?
蒂什(平靜地):我不知道。但我們會找到她的。
芬尼:你們怎么找她?
蒂什:我們要派人去波多黎各。我們得到消息說她去了那里。
芬尼:要是她去了阿根廷?智利?或者中國呢?
蒂什:她怎么可能走那么遠?
芬尼:他們可以給她錢讓她去任何地方!
蒂什:誰?
芬尼:地方檢察署,還有誰!
蒂什:芬尼——
芬尼:不信嗎?你認為他們做不出來嗎?
蒂什:我想他們不會。
芬尼:你到哪兒弄錢去找她?
蒂什:我們都在工作,我們所有人。
芬尼:是的。我爸爸在服裝中心工作,你在百貨公司上班,你爸爸在碼頭工作——
蒂什:芬尼,聽著——
芬尼:聽什么?我們該拿那個該死的律師怎么辦?他根本不在乎我,他不在乎任何人!你想讓我死在這里嗎?你知道這兒是什么地方嗎?你知道我在這兒經歷了什么嗎?
芬尼把臉埋向桌子,竭力掩飾淚水,但淚珠清清楚楚地掉落在桌面上。他趕忙擦掉,維護他男人的臉面。
芬尼:親愛的,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對不起,我愛你。你知道的,對不起。
蒂什:我明白。我知道你都經歷了什么。親愛的,我會一直和你在一起。
芬尼點點頭,說服自己相信這一切。他又露出了微笑。
芬尼:孩子怎么樣了?
蒂什:他在慢慢長大。下個月我的肚子就會更明顯了。
倆人隔著玻璃對視,芬尼想抱著蒂什,可……
芬尼:親愛的,救我出去。幫幫我,救我出去。
蒂什:親愛的,我保證。我保證。
芬尼:我剛剛大聲吼了,對不起。但不是朝你吼……
蒂什(眼淚呼之欲出):我知道的。
芬尼:不要哭,好不好?不要哭,對寶寶不好。(說到這兒面帶微笑)皮膚皺巴巴的,落地時像個小老頭,生個孩子像萊德·福克斯。
聽到這兒蒂什的臉上既有淚又含笑。
芬尼:這就對啦,笑一笑。
蒂什擦掉眼淚,平復了一下,努力擠出笑容。
蒂什:我不哭了行吧?
芬尼:再開心點。
蒂什做出吐舌、斗眼的動作。
蒂什:這樣可以嗎?
芬尼:對啦!你這個淘氣包。來親一下。
蒂什先吻了自己的手,隔著玻璃把手掌對著芬尼。芬尼隔著玻璃接過那個吻,又吻了吻自己的手。
芬尼:你還愛著我嗎?
蒂什:我永遠愛你。
芬尼:親愛的,我愛你。想你,想念關于你的一切。想念我們一起擁有的一切、一起做過的一切。想念跟你散步、聊天、做愛。親愛的,救我出去。
蒂什:我會救你出去。堅持一下,再等等。
芬尼:我保證,我會堅持。你在外面要照顧好自己。
蒂什:我會的,芬尼。你知道的,相信我。
芬尼把拳頭舉向玻璃,蒂什也隔著玻璃做了個擊拳的動作。
(切至黑場)
“芬尼穿過里納士大道的時候碰到了丹尼爾。離開職業學校之后那是他們第一次見面。”
外景,里納士大道,日
芬尼和丹尼爾站在馬路邊。
倆人看起來很開心,聊到興起時還會擊掌。但聽不到他們在說什么。蒂什敘述道——
“丹尼爾還是老樣子。”
鏡頭角度對準丹尼爾。
“他還是那個大塊頭的黑人,說話聲音大。23歲,比芬尼大一點,但臉己經不是當年的樣子了。就這樣……他們在街上碰面了。”
丹尼爾:天!怎么回事?
芬尼:兄弟,你為什么問我?
丹尼爾:因為,就像人們談論珠穆朗瑪峰那樣:“你在那兒。”
芬尼笑了,看得出來他很喜歡丹尼爾。
芬尼:來吧。我們家有啤酒。你還記得蒂什嗎?
丹尼爾:瘦瘦的小蒂什?
芬尼:對。我們還在一起。我們倆快結婚了,兄弟。來吧,我帶你參觀一下我家。蒂什會準備點吃的,我們家還有啤酒。
芬尼高興地把手搭在丹尼爾的脖子后面。
“他不該花那個錢的,但還是推著丹尼爾上了計程車,坐到銀行街。我沒想到他們會來。”
內景,銀行街的公寓,日
芬尼和丹尼爾邊推門邊狂笑,蒂什看著倆人滿臉驚訝。
(跳接)
稍后
丹尼爾和蒂什擁抱問好,芬尼在一旁邊比劃邊解釋丹尼爾的來訪,但聽不到他說了什么。
”我不能無視丹尼爾。因為芬尼的表情讓我意識到,對他來說這個老朋友是他過去的一部分,能再次相遇太不可思議了。”
(切至)
外景,銀行街,日,移動攝影
蒂什在人行道上行走,肩上挎著購物袋,攝影機隨之移動。
(切至)
內景,銀行街的公寓,日
丹尼爾和芬尼面前擺著新鮮啤酒。他們蹲在地上,旁邊唱片機在播放。
丹尼爾(既期待又嘲弄地):所以,你真打算結婚了?
芬尼:嗯,是的。我們正在找房子。我們想找個閣樓,因為不用花太多錢。這樣一來我就能好好工作,蒂什也不會被煩死。這個房子都住不下一個人,更何況是兩個人。我還得在這兒和地下室工作。
芬尼邊說邊點了支煙。
芬尼:兄弟,你知道嗎,東部那邊的閣樓全都空著。除了我這種瘋子,沒人愿意租那些房子。全都是只要發生火災就逃不掉的建筑。有的房子連廁所都沒有。所以,你會覺得找個閣樓不費勁似的。
他抽了口煙,然后把煙遞給丹尼爾。
芬尼:但這個國家真的不喜歡黑人,特別不喜歡。我發誓,房東寧愿把房租給麻風病人也不愿意租給黑人。
芬尼又點了支煙,這支是給他自己的。丹尼爾抿了口啤酒。
芬尼:有時候蒂什跟我一塊兒去找房子,有時候她一個人去,有時候我一個人去。但每次都是一樣的結果。現在我不讓她一個人去了。上周我們找到一個房子,準確地說是蒂什找到的。那房東答應租房??
每次看電影之前我都會到豆瓣看一下評分,大概掃一眼影評,都很受用,但是這部電影跟我的期待落差太大,看完真的想罵臟話的那種,導演有一種魔力,就是激怒觀眾的神奇魔力,至少把我惹毛了。難以理解這樣一部充滿bug而又矯揉造作的電影竟然好評如潮,在爛番茄網站上的好評高達95%,就因為政治正確嗎?他們到底看到了什么?我到底錯過了什么?
電影提要:發生在20世紀70年代的美國哈林區,一對年輕的黑人情侶Fonny和Tish的愛情故事。一個大雨的夜晚,男主Fonny奪走了女主Tish的初夜,在兩人熱戀的同時被一個白人女子誣告強奸入獄,未婚先孕的Tish和她的家人四處尋找證據還Fonny清白而未果。電影涉及愛情,親情,種族,宗教,倫理,犯罪等多個議題,然而每個議題都有可受公評之處。雖然看在黑人兄弟眼里,他們的愛情是那么美好,對黑人遭遇的不公充滿同情和憤恨,電影的政治正確和對上帝的宣揚也很合美國人的胃口,但是在我看來,這一切都充滿了荒謬和自相矛盾。
愛情
每一段愛情不論再怎么卑微都值得尊重,但是這段愛情被高估了。男女主角從小青梅竹馬,一起泡澡,對彼此的身體有濃厚的興趣,終于在男主Fonny22歲,女主Tish19歲的時候,兩人在一個下雨天發生了關系,Tish癡迷于Fonny的美色,認為他是世界上長得最好看的男人,兩個人沒完沒了地對視、送秋天的菠菜,從街上到地鐵、到餐館、到超市、到床上。情人眼里出西施可以理解,但是不要把Tish的想法強加在觀眾身上好嗎?在一般人眼里,Fonny就是個相貌平平的普通黑人男青年,甚至是個窩囊廢,沒有正經工作,整天游手好閑,搞一些沒人看得懂的抽象雕塑藝術,當他把自己的作品送給準丈母娘時,準丈母娘都難以掩飾一臉的錯愕,相信她心里當時一定有一群草泥馬呼嘯而過。Fonny沒有穩定經濟來源,還想把女孩騙到手,租了一個空空蕩蕩破破爛爛的倉庫想當婚房,Tish當然一臉黑人問號,提出一堆疑問,比如在哪里睡覺,在哪做飯,Fonny竟然恬不知恥地演起了啞劇,用空氣假裝是冰箱、爐灶,給未婚妻畫了好大一張餅,現實生活中應該早就不知道挨了多少個大耳瓜子了吧。此時,我只想送給男主Fonny一首閩南語歌曲《愛情的騙子我問你》,哇哩嘞!這都不打緊,畢竟未來是靠兩個人共同奮斗的,你情我愿沒什么好說的,但是Fonny發情把Tish給睡了就不仗義了吧,而且Tish當時明顯半推半就心存疑慮。睡了也就睡了,你他媽至少戴套啊!這下好了,只顧自己一時爽把人家肚子搞大了,讓才19歲的Tish當起了單身媽媽,這在他們這種虔誠的基督教家庭未婚先孕意味著什么!女方的家庭明顯很開明,得知女兒懷孕之后很高興,并打電話邀請了親家來家里慶祝,然而男方的母親和姐妹就不那么友好了,把上帝搬出來對Tish一頓羞辱,男方的爸爸看不下去了,一個大嘴巴子把母親打翻在地,此時請注意,大家都在為此拍手稱快的時候,卻忽略了男方家里的暴力傾向,后來的劇情明顯透露了Fonny遺傳了父親的這種暴力傾向,比如,當Tish在探監的時候告訴Fonny案情進展不太順利,Fonny突然大發雷霆,說自己在監獄多么憋屈,可是你他媽不想想Tish一家人都在替你東奔西走毫無怨言,你自己的父母都不管你,你不知感恩還大呼小叫,你還是人嗎?當然他很快跟受到驚嚇的Tish道歉,跟她說“I love you”,Tish秒原諒;還有在入獄前,兩人去超市買東西遇到白人色狼,Fonny把色狼一頓胖揍,此時來了一個白人警察以為Fonny鬧事要把他帶走,Tish把Fonny緊緊護在身后,讓這一切平息了,事后Fonny又大發雷霆,讓Tish以后不要這樣護著他,因為這樣讓他很沒面子,當然Fonny又立刻道歉,還是那句話,“I love you”。其實這就是典型的暴力傾向,Tish一直隱忍,每每聽到“I love you”的時候又心軟,這是大部分女孩的罩門,甚至可以解釋為“斯特哥爾摩癥候群”。“I love you”已經成為了Fonny情緒失控后跟Tish道歉的萬靈丹,屢試不爽,Fonny可以說算是一個渣男了。
案情
美國在20世紀70年代已經算法治社會了吧?然而一個普通的強奸案卻搞得不清不楚。導演把Fonny入獄前和入獄后的故事情節穿插在一起,花開兩朵各表一枝,當然包括撲朔迷離的案情,按照正常的邏輯,到最后現實和過去交織在一起的時候就是案情真相大白的那一刻,然而并不是,從頭到尾都是一筆糊涂賬,案情越來越亂,案發當晚的真實情況也沒表。真相只有兩種可能:一個是Fonny沒有強奸白人女子,他是清白的,這應該是電影一直暗示的;另一個是其實Fonny強奸了那個白人女子,這個驚天大反轉我也會給導演拍拍手。然而電影既沒有還Fonny清白,也沒有讓故事更精彩,只是讓觀眾更加一頭霧水。導演講故事的手法已經讓我有點暈暈乎乎了,沒太聽懂是白人女子教唆白人警察指證Fonny,還是白人警察教唆白人女子,看明白的請指正!不論哪種情況都應該有跡可循啊,破案是講事實、講證據的,不能單憑原告的一面之詞就定案啊!即便一審定案也可以二審上訴啊。如果Fonny是清白的,拿出不在場證明就得了。如果白人女子真被強奸,她身上也會留下一些蛛絲馬跡什么的吧。在沒有人證、物證的情況,這起強奸案就怎么愉快地定案了,Fonny被妥妥地送進了監獄,導演你是不是應該出來說清楚怎么回事啊?Tish一家人也缺少基本的法律常識,翻案重要的是搜證,把希望都寄托在原告的良心發泄是不是太不靠譜了?
宗教
婚前性行為在圣經中被形容為“淫亂”,上帝要求崇拜他的人“禁戒淫亂”,圣經還指出,淫亂跟醉酒、偷竊、通靈、通奸、殺人、拜偶像一樣,是很嚴重的罪(哥林多前書;啟示錄)。當然這在一般人眼中是很荒謬的,但是對于身為虔誠基督徒的男女主角來說就是天條,他們應該緊守分際,總不能一邊宣稱自己愛上帝,一邊唾棄上帝的告誡啊!選擇的虔誠不叫虔誠,雙重的標準不叫標準,電影恰恰犯了這兩個錯誤,比如Fonny母親堅守圣經的勸誡認為未婚先孕是不潔的,此時導演試圖從人性和普世價值的角度批評這種態度,讓一切站在宗教對立面的人們的形象都變得光輝了起來,比如暴打Fonny母親的Fonny父親;然而Tish的母親去波多黎各勸白人女子重新指認的時候,又用手按在對方胸口的十字架上,從宗教的角度勸人家善良,這不是自相矛盾嗎?另外,電影最后,孩子生下來了,在監獄探監的時候,長大的小兒子突然提出來要餐前禱告,爸爸Fonny開始一臉懵逼,然后愉快地接受了,電影就在這一片祥和的氣氛中結束了,但是這一切的悲劇不正是上帝一手安排的嗎?你們還給上帝拍手叫好、歌功頌德?導演,編劇,你們不覺得這前后自相矛盾、神經錯亂嗎?
種族
其實黑人女性基本都是無害的,問題出在少數黑人男性身上。黑人聚居區治安混亂是不爭的事實,搶劫、毒品、殺人、暴力犯罪都是一些無業黑人小青年惹的禍,包括電影當中的男主角Fonny,情緒容易激動、身體強健、無業都是擾亂社會人員的標配,只要稍微被煽風點火,他肯定就會干出一些出格的事,如果說他真的強奸了那個白人女子,也一點都不讓人意外。誰說世界上沒有隱形人,黑人在夜間就是隱形人,對于那個白人女子來說,晚上被“隱形人”強奸還無法認清強奸犯的臉,這是多么羞辱又懊惱的打擊,否則她也不會拋棄自己的孩子獨自一個人回到波多黎各農村老家,在她看來,指認誰、讓誰坐牢其實并不重要,因為所有黑人男性都該死。所以,種族歧視的根源在于少數黑人男性,一顆老鼠屎毀了一鍋粥,黑人男性們,你們可長點心吧!
總之,我是全程捏著拳頭看完的這部電影。整部電影的配樂十分突兀,男女主角撒狗糧的鏡頭非常矯揉造作,故事情節一團亂麻,宣揚的價值觀自相矛盾。電影為數不多的爆點,一個是Fonny的媽媽被掌摑,一個是白人警察上來找茬,一個是Tish媽媽找到白人女子勸她善良結果把她逼瘋,其余的情節都讓人昏昏欲睡。
★★★★☆ ,4.5 《moonlight》《比爾街能說話》兩者都有導演的特色 「囈語 囈想 正面凝視」 我一直到這幾天看完東尼瀧谷 ,才真正體會何謂臺詞對白「聲調」的力量 一個角色在表演上要與其他角色的區分需要有一個特徵 ! 想想老片的表演方式 、動畫導演山田尚子對角色設計各種走路方式 臺詞亦如此 ,聲音不像動作具體 ,它比較類似音樂拆開的每一個音符 囈想接近表演 ,是基於角色設定的表現 ,它是象徵、一個行為、一個預言、一個回憶 ,有場男主角在床上想像作著他最愛的木雕 ,我們看到男主雕刻、男主在床上想像 …即是如此 正面凝視我一直在想它像什麼 ?啊 !就是小津的越軸單一角色對話:消解空間感 、專注面孔、虛化背景…是肖像畫、情感醞釀直接交付觀眾 很喜歡James Laxiton處理深色皮膚的頂光與反射 ,個人覺得在人臉反射一道輪廓光可以加深臉部韻味 很漂亮 ,以前很喜歡硬光 ,現在柔光加一道反射輪廓光才叫王道啊 ! 啊斯 Jazz 、Blue 、靈魂樂 ,我的菜啊斯 至於故事小格局 ,那年代試圖挽回的最小限度幸福,被有心人士刻意操控人心最根本自我防禦行為給摧毀 ,這是到現代仍不停發生的 ……… 講到Barry Jenkins,華人就會說他是黑人王家衛 …說真的 這種人 …蠻殘念的 為什麼你們不說王家衛都在學李歐卡霍(leo carax)??? 這樣的現象搞得王家衛、侯孝賢、庫柏力克、諾蘭變成導演界四大反指標 王家衛和新房昭之一樣都是「品牌」 差別很大阿!!!
感謝Barry Jenkins的硬廣,全紐約黑人影迷都知道王家衛和侯孝賢是誰了。可惜電影砸了。#偽黑人界華人之光
盛名之下,導演依然能高度保持自己出挑的藝術品位和個人風格,實屬難得。故事無關族裔,它歸根結底還是根植于家與愛的一次救贖和寬恕。整部電影從音樂、運鏡到畫面都做到了精致又細膩,柔和不夸張;那些纏綿悱惻、有關于愛的鏡頭,有時讓人看得甚至兩頰緋紅。
5分鐘能講完的事情講了兩個小時,其中有一個小時的你儂我儂,還有一個小時在控訴種族主義。題材老舊,手法爛俗,和對比[月光男孩]是極大倒退,想不通9012了怎么還在拍這種政治正確到令人發指的種族片。導演審美棒。
畫面、鏡頭、音樂、美術,精致完美得無可挑剔,最妙的是這一切又都服務于故事和情緒的把控上,讓人跟著或喜或悲,心潮起伏。巴里·詹金斯真是有大師氣象,“美國王家衛”所言不虛。
B+/ 并沒有選擇最直接的“愛意”展現,而是通過言說愛無法被實證的困境來反證愛本身。情緒掌控力比前作更勝一籌。在鏡頭與配樂的柔緩摩挲下人物的身姿動作語氣與空間的縱深延展似乎都成為了情緒的牽引點:它并不純粹指向人物刻畫,而是讓鏡頭成為了一種仿佛剝去修辭意味的“目光”。時間結構也要比《月光》連貫得多,后半段稍顯重心不穩又馬上回旋落定,整體沉穩自如,由放而收。
7分,一部非常浪漫又悲傷的愛情故事,配樂加分很多。
主旋律樂章響起,明黃色的愛情還算年輕和絢麗,平鋪直敘沒有任何波瀾的故事情節講述的又是一起黑人蒙冤性侵案,自己在為自己洗白。總之講黑人的電影都是反宗族歧視那一套唄,論劇情真的很無趣了。
這攝影構圖畫面配上大量舒緩的音樂真是越來越像MV了,而人物的臺詞也充斥著一股歌詞的味道,女主某些獨白也押韻得像rap,要是配上旋律唱出來就可以變成《愛樂之城》+《月光男孩》的結合體了。敘事方面越加羸弱的同時,鏡頭語言和場面調度也滿滿的設計感(比如男女主的第一次性愛床戲,兩人親親吻吻后,男主中途去放音樂營造氣氛,而后脫褲脫得那么慢,讓我懷疑他是不是性冷淡?)……特地選精神飽滿時觀影,從頭到尾沒有快進,可中途還是一度看到犯困。
3.5。相比Moonlight,成本提高讓攝影更加唯美,尤其是各種慢鏡還有色彩的搭配,再搭上Nicholas Britell生涯最佳配樂,很容易討人喜歡。然而相比Moonlight單純的一個男孩的成長故事,Barry Jenkins這部片想講的太多,又是情情愛愛,又是家庭沖突,又是女性主義,又是政治訴求,反而有些雜亂,結尾尤其泄氣
大概看了二十分鐘就很確定我會喜歡這部電影,每次看到這對小情侶出現都會忍不住微笑,太溫柔了,一切都關于愛,用愛來表達控訴,所以才會這么有力。也許并不完美,但確實是迄今為止我的tiff最佳,甚至于走出劇院忍不住覺得街上每一個黑人都好可愛……作為一個嚴重反政治正確的觀眾,這部電影讓我產生同理心。Black love is beautiful.
呈現出濃濃的愛情情緒和被情緒包裹著的人物狀態,但種族問題卻又被大大的削弱了,插來插去的敘事方式也不是很喜歡。
和《月光》差距很大,劇本宛如繞著中心一直轉圈卻從不刺入,凌亂的片段之下靠情感的連續性和王家衛wanna be美術攝影配樂撐完了兩小時的感覺。不過,詹金斯仍舊將電影的氣質處理得細膩、敏感、優雅,情緒的沉溺狀態特別對。客觀來說,還是能碾壓75%奧斯卡最佳影片的提名者吧。
有兩點打動到我。第一,在這個以將愛情視作玩物或者廢物為潮流的時代語境下,居然還有人愿意耐著性子講述愛情的只如初見和依依難舍;第二,黑人不再僅僅作為文本符號,而是升級為影像符號,他們的膚色發型、五官輪廓、衣著妝容如油畫的筆觸、樂曲的音色,成為影像的核心要素。人物的容貌形象不再是散落的點狀信息輸出,而是如動作語言一般成為流動的線性表達。換言之,鏡頭所扮演的角色不再是觀察者,而是雕塑者。片中人物之間的對視完成的是對彼此關系和情感的確認,而觀眾對人物的凝視則實現了對歷史和時代的確認。
真討厭導演的慢鏡頭以及男主的痛苦表情,黑皮王家衛……真的很做作了
比爾街還是閉嘴吧!劇作本身就相當貧瘠,各種形式并夕夕加上強上的配樂捕捉到的情感,還不如插入的黑白照片更有思考和情緒,基本上作證了巴里·詹金斯沒有那個能力可以把各種他借鑒的手段豐富性地延展,而只能廉價地剝削利用。
通過演員表演呈現出角色的狀態和情緒,這很厲害。稍微克制下會更好。
比月光男孩強點。老套路,黑人主角們都是特別人畜無害的白蓮花,卻被冤枉被鄙視。這種套路不流行了,需要懷柔一些,比如綠皮書或是逃離絕命鎮。
故事片要好好講故事,抒情需要適可而止
第一個鏡頭就知道導演你是誰的粉絲!!???????????????
平庸,很膨脹的那種平庸,煽情樂和大光圈用濫了不說,這對主演就像是兩個樣子擺得很好看的花瓶,幾乎找不到任何特點。主題方面也完全不如moonlight那樣純粹,外面掛著一張文藝唯美愛情片的皮,內在又是要講種族歧視政治正確的故事。今年看了很多黑人導演的電影,幾乎全是聚焦白人警察怎么槍擊或冤枉黑人。如果所有的黑人電影都要講自己怎么怎么被歧視,那我就懶得再看這類電影了。還有那些說他像王家衛的,完全沒領悟到墨鏡的精髓,Barry Jenkins比王家衛差了一百個為奴十二年。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