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美國夢是個糊墻紙砌成的墻,扒掉一層又一層,還是壯觀的墻
盡管想說的太多,但無敵艾倫的反諷還是很集中力量地扒去了所有美國夢的外衣。自我實現、個性解放、愛拯救人類、道德秩序是偽善的溫床,甚至精神分析也是剿滅人天性的......特別有意味的是,變色龍從法西斯那兒逃回美國,逃回到折磨他的以前的敵人中間,居然受到熱烈歡迎......人類自己就是變色龍,我得說這其實是部反人類的喜劇,處處埋設悖謬的荒唐陷阱。
當然,如果你覺得笑話太冷,他一會又用好萊塢的英雄主義主旋律手法將這衣服穿上,偽記錄片的樣式使得層層剝繭的戲劇性大打折扣,這片子嚴肅得我快拉肚子了,我的肚子有點像是個知識分子肚子。
籠統說來, 這片子里,被嚴肅地惡搞的,有美國政府、好萊塢類型劇、教會、醫院、政治領袖、法庭、傳媒,連美國人視作勇敢開拓精神體現的文學名著<白鯨>也不放過,幾乎所有美國人引以為自豪的東西都被騷瑞了。(女主角在病人和律師之間,很忠實于職業本分和善良自我地選擇了她的病人做丈夫,真他媽太諷刺了。)
沒弄懂蘇珊桑塔格怎么會被騙了出鏡的。
如果聽不明白我的胡話,如果在這片子之前,這個世界上沒有卡夫卡、加繆之類的醫生兼病人存在,這片子或能讓你驚呼牛逼。所有情節設置倒還是因果相扣的,簡直是個劇本標板。
特別是里面接受訪談的人物越一本正經地闡述自己觀點,你就越發笑,這就是無敵艾倫的功夫所在了。
2 ) 做你自己——看《西力傳》有感
《西力傳》講述了一個在病態家庭中長大的男人最終獲得救贖的故事。西力的童年是在冷漠,暴力和厭棄中度過的。原生家庭把他的姐姐變成了酒鬼,讓他的妹妹死于和丈夫的纏斗。而西力則成了一個人格分裂癥患者,或者說,他喪失了人格。他演變出一種非常能力,能夠隨時隨地的把自己變成另外一個人。他有時候是辦公室職員,有時候則是心理醫生,有時候又是油漆工。他時而形體消瘦,時而肚滿肥腸;他上一秒還是操著波士頓口音出席上流社交的大亨,下一秒就變成在唐人街鴉片館里吞云吐霧的中國人。他就像變色龍一樣,隨心所欲的改變自己的膚色,體型,語言甚至性格。人們發現了他的特異功能,在社會上引起轟動。心理學家集體出動,把他當成一個難得的病例進行各種研究,街頭巷尾流傳著他的奇聞異事,孩子們唱著他的童謠,大人們開著他的玩笑。他是爆炸新聞,讓報紙大賣;他是獵奇對象,給商人無限商機。后來,他的妹妹和妹夫把他關在籠子里各地巡演,一時間“變色龍”聲名大噪,人們紛紛掏錢買票來參觀這個百變金剛,和他相關的周邊產品如唱片,玩具,衣服鋪天蓋地,層出不窮。
在這場獵奇狂歡中,只有一個人沒有參加。她就是尤朵拉。在那個保守年代,尤多拉是少見的女心理醫師,開飛機,不結婚。也只有她,看到了西力變色龍外表下迷失的自我,絕望和對愛的渴求。她想治療他,把他當作一個病人來對待,起初并未得到同行的重視——因為她是個女人。當時美國社會對女人的看法還停留在“她們只適合縫縫補補,當當家庭主婦”。幾經周折,尤多拉終于獲得了治療西力的權利。她把西力帶到寧靜的鄉下,在那里開展她的心理咨詢。幾個月下來,當同行們前來檢視治療進展時,吃驚的發現西力已經變成了一個有主見的人。過去,他不斷的變換形象,偽裝自己,只因害怕暴露自我,而如今,他卻能夠勇敢的表達自己的思想了。尤多拉的成就不但讓同行刮目相看,給她帶來了巨大的榮譽,而且更有意思的是,她和西力相愛了。西力的表白發生在一次治療過程中:
尤多拉:“說說你對我的看法。”
西力(被催眠):“ 我想跟你上床。“
尤多拉(吃驚,尷尬,很快恢復鎮定):“哦。我還以為你不怎么喜歡我呢。”
西力:“我很喜歡你。你脾氣又倔,廚藝又糟。你做的烙餅太難吃了,我總是趁你不注意的時候把它們扔掉。我很愛你。我想好好照顧你。哦……拜托你不要再做烙餅了……”
就這樣,立志不婚的心理醫生和她的病人墜入了愛河,建立起來相當深厚的感情。他們在一起度過了彼此人生中最美好的時光。
耶內利克在《美好的美好的時光》中寫道:“ 里面是隔開的水晶般的世界,可外界還是想生硬的闖進去。”
就在西力完全康復,準備和尤多拉結婚時,他遭到了來自社會各界的討伐。人們紛紛檢舉他在變色龍時期干的錯事糊涂事,要他為此負責。他被告上了法庭,最終以“有傷風化”獲罪。巨大的壓力導致舊病復發,在西力面臨逮捕之際他神奇的從人們的視線中消失了,從此杳無音訊,不知所蹤。
大眾很快有了新的娛樂對象,慢慢就把他忘了。幾年之后,“變色龍”這個轟動一時的傳奇人物早就成為一顆不起眼的塵埃,湮滅在歷史之中,消匿于記憶之外。
只有一個人沒有忘記。那就是尤多拉醫生。她嘗試了各種途徑尋找西力,但是都不了了之。深刻的思念讓她寢食難安,度日如年。直到她從希特勒的演講中突獲靈感——害怕暴露自我的變色龍是否會藏身于狂熱的烏合之眾中間呢? 抱著一線靈感,尤多拉只身前往經濟蕭條,戰事紛亂的德國,想要在萬人之中找到她朝思暮想的心上人。
“到處是傳奇,可不見得有這么圓滿的收場。”—— 張愛玲 《傾城之戀》
也只有在電影里,尤多拉才能夠在瘋狂的群眾中間保全自我,安然無恙。當第三帝國統治者引領千萬人群情激憤時,她卻在這群神經癥患者中找到了西力,與他相認,相擁,相吻。
再后來,在一次飛行危機中,西力的“變色龍”再次激發,他瞬間成為了飛行員,成功化解了危機,挽救了自己和尤多拉的生命。于是他又一次回到了眾人的視線,上了新聞頭條,只不過這一次,他既不是獵奇對象,也不是流氓被告,而是民族英雄。
這部電影堪稱神作。在敘事結構方面,它開創了仿紀錄片形式的先河,用人物訪談+旁白講述了西力的傳奇人生,幾乎以假亂真;在內容方面,它以西力和尤多拉的曠世奇戀為主線,探討了精神分析,催眠,原生家庭對孩子心理性格塑造的深遠影響,諷刺了人性和極權主義,閃爍表達了性別平等的傾向。可謂包羅萬象。無論從構思角度,故事情節還是思想深度上,《西力傳》都極富觀賞價值。
西力在從“變色龍“回歸正常人之后,發表了一段演講。演講中有一句話博得滿堂喝彩:“無論如何,你都要成為你自己。”——這句話其實典型的反應了美國民族的根本意識形態:推崇個人主義,反對群氓。半個多世紀以來,這一意識形態得償所愿的感染著地球上其他民族和國家,甚至連講究集體至上的東方國家也被滲透。畢竟,現在中國的年輕人有一個基本認識:我的事情應該由我自己做主。盡管這個意識還不夠牢固,常常為外界環境所左右。尤其是女性,她一直被指導著從男人的視角看待自己,通過男性文化的方式,將自己的身體拆開,帶著嚴苛的目光挑剔自己的身體部位。所有的女人,無論胖瘦,開口免不了談減肥;生活中充斥著“好女不過百”,“過25就剩女” 之類的愚蠢言論,20歲的城市姑娘就開始擔心自己會嫁不出去——中國女人正在陷入前所未有的焦慮狀態中。
做你自己。是中國女人目前最需要的一味解毒劑。唯有成為你自己,才能擺脫愚見的困擾,言論的綁架,重獲內心的平靜與安寧。你要認識到這樣一個事實:當前社會,文化是繼續著對女性肉體的利用,掠奪和限制的,男性群體是持續著對女性自主欲望的厭棄的。你要知道,你的身體是屬于你自己的,它從來都是一體的,從來都是跟你的精神,歷史,體驗緊密相連的。你是你自己的主宰,你活著不是為了討好別人。
無論世道如何險惡,請保持警覺,做你自己。
3 ) 是西力還是伍迪·艾倫:都市中的“異鄉人”
1983年的伍迪·艾倫自導自演的電影《西力傳》(又譯《澤里格》)是他迄今為止藝術成就最高的作品之一,該片采用偽紀錄片的手法虛構了一個關于“變色龍人”的故事:20世紀初一個名叫西力的猶太人,他沒有自己的個性,每當進入了一個新環境和群體中,他的身上就會迅速體現出這個環境的特征。西力可以變成與他在一起的任何人,如黑人、胖子乃至變成擁有不同政治立場、說著不同語言的人,就像變色龍一般產生生理和心理的雙重變異。
西力是一名典型的終極從眾者,荒誕背后不免隱含著對自我身份的失敗認同。
存在主義的觀點里,一個人何以成其為他自己,在于他如何做出選擇,而非他的身體或靈魂,一個成熟的人存在的價值正是他擁有著獨一無二的立場、態度和標準。電影中,西力在接受了催眠后,解釋說他選擇和別人保持一樣是因為“那樣安全”、“想要招人喜歡”,告訴心理醫生他從小就因為猶太人身份被反猶分子欺負,在同齡人群中被排擠,因而他有足夠的動機選擇在同化模式里尋找安全感,這是從眾行為的深層心理動機。結果就是招致了一個“非本真”的自我,以他人的行為方式為標準隨波逐流,甚至不問選擇的合理與否,久而久之在人群中異化、沉淪。
值得一提的是,伍迪·艾倫作為“紐約客”是他不可被忽略的身份,所以他在電影里表現猶太人的生活總是會被人看作是帶有自傳色彩的烙印(雖然他極度傲嬌地不承認)。
1935年他出生于美國紐約布魯克林的一個猶太家庭。追溯歷史,美籍猶太裔在19世紀末20世紀初涌入美國并通過努力實現了顯著的向上流動,并逐漸達到與普通美國人經濟、政治結構上的同化。隨著多年的代際更替,猶太裔美國人早已與普通美國人并無二致。就伍迪·艾倫的成長經驗而言,他是猶太知識分子順利融入美國文化和經濟結構的代表:曾于青少年時期進入紐約大學接受教育(盡管由于個人原因最終輟學),又因為知識廣博、天賦異稟很早便能掙得優于大部分同儕的薪資,成年后順理成章進入戲劇電影行業并很快取得了不小的成就。
但這不代表著如他這樣的相當一部分猶太人內心的真正安寧,“盡管在學界、藝術界、商界和政界都占據著突出地位,但是猶太人仍然覺得自己是局外人,因此也不具有穩固的影響力。”(馬丁·N·麥格:《族群社會學》)社會上根深蒂固的反猶思想和猶太民族長期流動生活于異族文化的夾縫中,一種對于自我認同的困惑、強烈的非我、局外身份是猶太民族伴隨終生的邊緣和疏離,讓他們成為了“異鄉人”的原型。
對于伍迪·艾倫來說,猶太人身份是他的人生和所有作品所抹不掉的一層底色,盡管艾倫極少在訪談中主動談及猶太人的身份對于他藝術生涯的重要影響,但他所有的電影作品里幾乎都是以生長在紐約的猶太人作為主角,從事著“猶太人干的”職業——比如編劇或者節目制作等文化行當,人物無時無刻不透露出因為焦慮和緊張而導致的行為失調。比如《安妮·霍爾》里面,那個會把“Did you eat?”聽成“Jew eat?”的神經質。
熟悉艾倫的人都知道,他大部分作品的主人公都相互關聯,即便在不同電影里會以不同的角色出現,也是在反復訴說著同一種命運,只有將他們放在一起作為比照時才會產生最終的意義,也許是為了揭示出導演自身所處的荒誕困境?
伍迪·艾倫的“異鄉人”情結如同榮格理論中的“集體無意識”一般是一種本能的創作動機,即使當今的美國猶太裔群體正處于成功同化的進程中,但猶太文化因素對艾倫情感和心理的結構性作用早在他出生前就己經產生,且命中注定。
在西力得到最終的拯救之前,他身著軍裝出現在了希特勒的某次集會上,借艾倫在電影里以索爾·貝婁做出的評價:“在他身上有一種東西,那就是渴望湮沒于大眾之中,渴望默默無聞,而法西斯主義正好為西力提供了這樣的機會。”與眾不同有時候意味著被排除在秩序之外,極權主義恰是利用了個人渴望融入集體的心理,如阿倫特所言,意味著私人及公共生活都包攝在了一個囊括一切的統治過程中,極權主義剝奪了存在感和現實感。
“當你放棄了真正的自我,渴望受人歡迎、融入群體,無論是在生活的層面還是政治的層面,都是非常危險的。渴望被一個強大的人格統治會導致徹底的順從和意志的屈服。” (伍迪·艾倫著:《我心深處》)伍迪·艾倫坦言這是他想要借《西力傳》表達的潛在主題之一。
《西力傳》表現出了一種具備現代性的“異鄉人”經驗,且并不僅僅針對猶太人而言。現代社會就是一個高度組織化的集體,像猶太人曾經那樣艱辛地排除異質、消除差異融入美國大眾社會的同化是一種生存的策略。然而人的存在關乎著個中偶然和自我選擇,因此面對無處不在的“集體”強權,個體也將不可避免地走向無法融合的疏離。當然,伍迪·艾倫是拒絕被同化的那一個。
導演最終以尤多拉醫生的愛情化解了西力的病態,“愛”才是最終的拯救,“畢竟,最終改變了他人生的,是一個女人的愛,而不是眾人的認可。”伍迪·艾倫比起卡夫卡還是要樂觀得多。
很明顯,《西力傳》是一出自嘲喜劇,伍迪·艾倫簡直就是不加收斂樂此不疲地作踐自己挖苦世人。凡喜劇都是以不安全感為基礎的,不然你看為什么卓別林或周星馳的喜劇背后總是滲透著濃濃的悲觀。艾倫玩弄著現狀和理想之間的差距,實則是將自我裝入了喜劇無政府性的安全閥,是對抗異化的生存態度,也是他的明智所在。
4 ) 《西力傳》:生活就是逢場作戲
《西力傳》:生活就是逢場作戲
文/姜小瑁
2013-11-05
在后《安妮·霍爾》與《曼哈頓》時代,伍迪·艾倫再次創作了一部將載入影史的影片《西力傳》。在《西力傳》的劇本全部成型、只待電影開拍的時期,艾倫覺得白白浪費掉時間太過可惜,于是便在等待開拍的空當,用兩周的時間又創作了一部輕喜劇《仲夏夜綺夢》。最終兩部電影幾乎是并機拍攝,但因為《西力傳》的后期太過復雜,所以它在《綺夢》后才進入觀眾的視野。從此,伍迪·艾倫開啟了自己與米婭·法羅合作的黃金時期。作為伍迪·艾倫的新繆斯,米婭·法羅為他帶去了新的靈感——《西力傳》中心理醫生Eudora Fletcher一角是艾倫為法羅量身打造的,她也陪伴艾倫走過了《開羅的紫玫瑰》、《漢娜姐妹》、《歲月留聲》等等輝煌的年歲。但這段一度被媒體傳為佳話的感情最終還是狼狽收場,艾倫與法羅的養女宋宜之間的戀情一時間成了巨大的八卦談資,米婭·法羅本人的反應與言辭也十分激烈。但直到現在,每當談起米婭·法羅,伍迪·艾倫仍舊對她的才華贊不絕口,自己自薦的六部影片中有三部都是與米婭·法羅的合作之作,這其中就有口碑票房雙收的《西力傳》。
《西力傳》講述了一個名叫Leonard Zelig的人的傳奇——他可以根據環境的不同改變自己的身份甚至外貌。當Zelig靠近一個胖子時,他自己也會變成一個胖子;當他跟中國人在一起時自己也會變成中國人,并講一口流利的中文;當他跟心理醫生們在一起時,Zelig也會變成他們的一員,大談特談自己對弗洛伊德的見解,并且確信自己在紐約的一所大學里教授關于心理學與自慰的課程。因此,這個傳奇人物被賦予了“變色龍”的綽號,他也成了消費群體心中的奇觀。在催眠狀態中,Zelig跟他的主治心理醫生Eudora Fletcher承認他的這個特異功能始于一次蒙羞的經歷。有一次,一個朋友問他對于《白鯨》這本書有什么看法,Zelig沒有讀過這本書,但是又怕說出來會丟面子。從那以后,他就有了這種逢場作戲的本事,而他也在多重人格之間不停地游走,失去了屬于自己的人生。但逢場作戲的本事并不是誰都能有,它需要完全拋開自我的能力與精湛的演技。
在《西力傳》中,表演大體可以分為兩個層次。一個是淺層的,即伍迪·艾倫、米婭·法羅與眾多演員們對電影中虛構人物的刻畫;另一個是潛層的,即Zelig這個虛構人物對他的多重身份的演繹。因此,若要小談《西力傳》中的演技,我們也需要從這兩個層面入手。
淺層:演技與記錄
《西力傳》的成功不僅歸功于伍迪·艾倫無盡的想象力與后期制作的良苦用心,它也要歸功于演員們精湛內斂的演技。就伍迪·艾倫來說,他再次通過肢體語言塑造了一位在心理世界處于邊緣、但在消費世界卻被推至中心的“怪才”——人們關注他、消遣他、追捧他,但卻沒有人真正關心他,除了心理醫生Eudora。伍迪·艾倫依靠自己的喜劇功底,不僅生動地演繹了Zelig的多重生活,還將Zelig對人群的恐懼、對周遭的不解和自我迷失的孤獨刻畫得淋漓盡致。在影片展開的前部分,Zelig被跟自己有一半血緣關系的姐姐接回家中,從此便成了姐姐的搖錢樹。人們花錢來看Zelig變換形態,就像他們花錢到動物園去看動物一樣。在一次“變身”成印第安人后,真正的印第安人的面部表情好像是面對鏡頭時的不知所措,而Zelig的表情則是深深的不解。伍迪·艾倫精湛的演技不僅將這個橋段的喜劇效果放大至極,更是將Zelig這個喜劇人物的悲劇人生鋪陳到整個畫面。而這里的構圖也巧妙地形成了諷刺的效果:Zelig雖然占據著圖像的中心,雖然他此時是萬眾矚目的焦點,但他的內心實則處于極其邊緣的位置,他的孤獨與恐懼無人分享。
除了主要人物之外,次要人物們的表現同樣精彩。在《西力傳》剛剛成型之際,伍迪·艾倫并沒有想刻意用紀錄片的手法來拍攝影片,他只是希望能夠用“現實主義”的手法去表現這個故事。所謂現實主義,不僅僅是拿掉矯揉造作的浪漫成分——如《西力傳》中兩部戲中戲所反諷的那樣——現實主義需要用寫實的表現手法,這體現在表演上就需要演員去模仿現實中的人在鏡頭前的狀態,而不是去展現自己作為專業演員面對鏡頭時的素養。從某種程度上來講,演員們很圓滿地完成了這個任務。比如剛才提到過的印第安人,他略顯僵硬的微笑和眼球的微小運動就很精準地捕捉了普通人面對鏡頭時的局促(但不知他是否確實為沒有接受過表演訓練的群眾)。許多表演被采訪者的演員也沒有十分流利地背誦劇本,而是時不時地加進去幾個口誤與語音的重復,就像現實生活中我們都會做的那樣。印象最深的是在Zelig因為“性丑聞”身敗名裂后,幾組被采訪者的視頻被調出來指摘Zelig的罪行。其中有一位老太太和他的老伴拘謹地站在鏡頭前,老太太用慢悠悠的、極不自然的語調指責著Zelig的過失,很明顯臺詞是事先準備好背下來的。對于一名演員來說,表演得流利自然或許并非易事,但表演得如此不自然更是難上加難,因為這樣的情節設置需要他們拋棄掉自己作為演員所接受或積累的所有表演經驗,去還原或者演繹一個從來不知道如何在鏡頭前表現自己的普通人。從這個角度來講,這些看似漫不經心、毫無技巧可言的演技值得我們的尊敬與贊美。
但《西力傳》的淺層表演不僅僅只是技術上的問題,它也引導我們去思考影片之外的問題,那就是紀錄片與演技的關系。每每面對一部紀錄片的時候,我們傾向于將它視為對真實情景與真實狀況的忠實還原。畢竟,紀錄片如果不發揮記錄的功效,那這個頭銜又從何談起呢。但且不說紀錄片創作者的立場與視角可能會對影片信息的傳達造成一定影響,單憑偽紀錄片這種影片類型的存在,我們或許就應該思考:記錄片所“記錄”的內容是否可以仰仗純熟、自然的演技被再造甚至創造?Zelig是一個虛構的人物,但電影創作者同樣可以通過自然純熟的演技把他演繹得像個真實存在的人,可以通過藝術手法把他融入到真實的歷史中;Zelig甚至可以和菲茨杰拉德、科爾·波特和希特勒這些真實的歷史人物扯上關系,讓我們一時分不清是不是自己才疏學淺所以才沒聽說過這樣的一個人。通過日常經驗我們也可以多少感知,當我們意識到攝影機的在場時,自己的狀態與私下的狀態完全不同。在影片中,Eudora Fletcher自己也在隱秘處安置了一個攝像機,想記錄Zelig的行為。畢竟,如她所言,人們不僅僅想讀到這個傳奇,更想親眼看到變形的過程。但這個隱藏攝像機很快被Zelig發現。意識到觀眾在場后,Zelig很熱情地跟攝像機,或者說攝像機所代表的觀眾的凝視打招呼,并且還嘗試了眼神的交流——當然這些伎倆多次出現在伍迪·艾倫的影片中,比如《安妮·霍爾》,再如《怎樣都行》(2009)。雖然Zelig在發現攝像機后并沒有呈現出很明顯的行為變化,但我們也不禁思考,那些用鏡頭記錄的“真實場景”到底有多少,或者說在多大程度上,是完全真實的呢?這或許并非《西力傳》和伍迪·艾倫所關注的命題,但它仍舊值得我們思考。
潛層表演: “a symbol for everything”
或許《西力傳》更為觀眾所津津樂道的是Zelig本人在不同情境下逢場作戲的高超演技。在催眠狀態下,當這條變色龍褪去全部的防御和偽裝,我們得知他的超能力來自自己對融入環境、對不被察覺、以及對得到愛的一種強烈的渴望。為了充分融入周圍的環境,Zelig必須有極高的演技,他必須放棄所有屬于“自我”的品質,在把自己變透明的同時還要將自己變成一面鏡子,成為他周遭的人的生理與心理鏡像。這個能力使Zelig足以對得起“演員”甚至“藝術家”的稱號,或者用《西力傳》中旁白的說法,他是一個“performing freak.”在一次次的身份轉換中,Zelig迷失了自我,他什么都可以成為,但卻什么都不是。Zelig在多重生活中展現的演技不僅僅是喜劇效果所必需,這更是悲劇效果所必需——只有一個沒有自我的人才能被塑造成各種形狀。
更重要的是,Zelig的人生像是一篇充滿辛辣諷刺的荒誕寓言。Zelig這面演技頗高的鏡子所投射出的不僅僅是電影中人物的模樣,更是熒幕之外我們的生活的模樣。奔波忙碌,隨波逐流,許多人在不知不覺中放棄了獨立思考的能力與保持人格的愿望,把生活變成了一場又一場的表演,生活成功與否完全取決于演技精湛與否。伍迪·艾倫曾表達過自己對這種現象的擔憂,他認為正是這樣的心理才助長了納粹的威風,在《西力傳》中,我們也看到Zelig為了求得自保而加入了納粹的陣營。在電影中,精湛的演技值得我們的贊頌,但若這門古老的技藝滲透到生活中,它到底是福還是禍呢?或許這是《西力傳》的潛層表演拋給我們的問題。
5 ) 《西力傳》:我曾是一個“他者”
“《西力傳》在美國口碑很好,因為所有人的關注點都在技術層面,那是他們成天掛在嘴邊的東西。他們對電影的褒獎僅限于技術層面,但對我來說,技術固然重要,也很有意思,但內容才是我真正感興趣的地方。” ——伍迪·艾倫《我心深處》
《西力傳》無疑是成功的。
它以反類型紀錄片的方式啟發了觀眾:
哇,原來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還可以這樣搞的。
它以令人應接不暇的電影技巧啟發了業界:
哇,原來技術還可以這樣用的。
然而,《西力傳》在第56屆奧斯卡收獲的兩項提名——最佳攝影與最佳服裝設計,恰恰暗示大眾的聚焦點在于“技術層面”,伍迪艾倫如是說。回溯這場荒謬實錄的“內容層面”,有這樣一個議題,它困擾著知識分子、中產階級、猶太人,也困擾著此外的眾生;它肆意于三十年代,卻在從前與往后未曾失去它的溫床——人格的彈性。
盡管關于人格塑造的觀點眾說紛紜,但在長久的語境中,爭議各方總是傾向于將人格描繪得如同一株植物:栽培與風雨或許會改變生長的進程,但深扎入土的根(或許是本性、基因、童年境遇)決定了生長的方向。而在七八十年代,關于人格出現了這樣一種解釋:人格是一根柔軟的彈簧,在善與惡之間徘徊,在多重角色之間搖擺。其中,情境是外在的拉力,對群體認同的渴望是內在的推力。
記得曾經看過一場辯論,評委投票后,唯一一位投給正方的評委在點評時是這樣開頭的:“我不喜歡成為少數派,因為少數派意味著一定要發言。”評委的煩惱終是評委的煩惱,生活中人們總有解決的智慧。在一個高度同質化的群體中,當我們驚覺自己成為少數派時,我們往往三緘其口,將自己的觀點包裝成他人能夠接受的形式,或是索性保持沉默,并視其為社交的技巧。
我們的語言中,把群體中的“順從者”稱作“從眾”,把“偏離者”稱作“異類”。有意思的是,“從眾”一詞暗示了對“順從者”無能的評價,“異類”則堂而皇之地顯露了將“偏離者”驅逐出內群體的沖動。擺在少數派面前的問題是:我該為了安全而閉嘴,或是為了真我而發聲,這樣的矛盾便催生出了“他者”的困境。
“我相信,想打入某個核心的渴望以及被排除在圈外的恐懼,會占據所有人一生的某些時期,甚至許多人從嬰兒時期到垂垂老矣,終其一生都會被這些念頭盤踞……” ——劉易斯《核心集團》
伍迪·艾倫正是將“他者” 的焦慮推至卡夫卡式的荒謬,竭力試圖被同化的西力被降維成了一面鏡子,在生理和心理上呈現周遭人群的鏡像,成為了布魯諾·貝特爾海姆所說的“為了與周圍環境相適應的終極調整者”。西力代表了“人格彈簧”中的內生力量的極端,即不論周圍的情境力量有多微弱,他始終會依據情境而調整自我的人格。因此影片中,當西力即將康復時,尤朵拉醫生害怕“和人格太強勢的人(with strong personalities)在一起會讓西力變回原來的樣子”,擔心的正是西力剛剛萌發的自我還無法抵御強大的情境力量。
如果影片到此戛然而止,那么這只是一個關于“愛與救贖”和“做自己”的伍式調皮搗蛋小故事。但是影片的最后十分鐘指向了人格問題更為駭人的一面:擁有健全人格的普通人在什么情況下會變成另一個完全不同的人?
法西斯主義。
這一場“盛會”的參與者,即使他們沒有西力那般變形的能力,但是當他們以軍裝取代便服,以編號抹去姓名,以責任壓倒道德時,他們也如西力那樣,成為了特定情境中合格的演員,演著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角色——沒有感情的殺人機器。
“除了規定和角色權力之外,由于制服、裝束和面具的采用,掩蓋了每個人的一般面目,從而促成匿名性的出現并降低了個人責任歸屬,情境力量也變得更有權威性。當人在情境中覺得自己擁有匿名性,也就是覺得沒有人會意識到他們的真正身份時,反社會行為就比較容易被誘導出現。” ——菲利普·津巴多《路西法效應》
事實上,“彈性人格”這一概念的提出,正是源于對于法西斯主義下人性異化的思考,米爾格倫實驗與斯坦福監獄實驗(盡管存在漏洞)都在一定程度上警示著人們:那些窮兇惡極的狂熱分子,只不過是在匿名化、去個人化、去個性化、高壓權威的情境中扮演了迫害者角色的普通人。他們活在了一個延伸現在的時刻中,過去與未來都遙不可及,服從支配了理性,行動駕馭了思考——一如在失憶的狀態中屢屢犯下罪行的西力:那不是真的我。
在影片的最后,對于“他者的困境”,老頭子給出了他的解決方案:愛。這是一個老掉牙的影視劇萬能解法,但是卻也不無道理,因為真正的愛是一種使人放下偽裝的愉悅。而對于在情境的強壓下應該如何反抗群體迷思,伍迪艾倫的幽默中包含了某種對于人性的無奈:
6 ) Notes
"Though the shows and parties keep Zelig’s sister and her lover rich and amused, Zelig’s own existence is a nonexistence. Devoid of personalities, his human qualities long since lost in the shuffle of life. He sits alone, quietly staring into space, a cipher, a nonperson, a performing freak. He who wanted only to fit in, to belong to go unseen by his enemies and be loved neither fits in nor belongs is supervised by enemies and remains uncared for."
"I hated my stepmother. I don’t care who knows it. I love baseball. It doesn’t have to mean anything. It’s just very beautiful to watch. I’m a Democrat. I always was a Democrat. Brahms is just always too melodramatic for me. You have to be your own person and make your own moral choices, even when they do require real courage. Otherwise, you’re like a robot or a lizard."
"Kids, you got to be yourself. You know, you can’t act like anybody else just because you think they have all the answers and you don’t. Be your own man, speak up, say what’s on your mind. Maybe they can’t o that in foreign countries, but that’s the American way. You can take it from me because I used to be a member of the reptile family, but I’m not anymore."
"The thing was paradoxical because what enabled him to perform this astounding feat was his ability to transform himself. Therefore, his sickness was also at the root of his salvation, and I think it’s interesting to view the thing that way. It was his very disorder that made a hero of him."
'"Wanting only to be liked, he distorted himself beyond measure,” wrote Scott Fitzgerald. “One wonders what would have happened if at the outset he had had the courage to speak his mind and not pretend. In the end, it was, after all, not the approbation of many but the love of one woman that changed his life.”
7 ) 最好的療法
伍迪·艾倫的諷刺總能令人開懷大笑,也許是因為他諷刺的對象并非荒謬的現實而是荒謬的動機,而這種刁鉆的角度,往往更能展現人類的可笑。在《西力傳》里,有太多伍迪·艾倫個人傾向的表達:對偽知識分子心理的分析、對墨索里尼的鄙視、對媒體的揶揄(或者說是恐懼)……《西力傳》有一個極富寓意的故事,而組成故事的又是無數個小段子。因此,無論是從整體上還是細節上,都值得細細品讀。
電影很徹底地使用了偽紀錄片的手法呈現——有旁白、有相關人物采訪、有“歷史資料片段”還有幾段催眠治療的錄像,甚至還有一處畫面上顯示著西力的照片同時播放著對他催眠的錄音……無論是黑白與彩色的剪輯或是所有出演人物的表演與化妝,其仿真程度之高甚至堪比真正的紀錄片,我堅信如果找一個對伍迪·艾倫一無所知的人來看,沒準就真會信以為真。紀錄片的手法有效縮短了電影與觀眾的距離,西力就像是每個人曾經或現在的狀態。
當弗萊徹醫生(米亞·法羅飾)試圖引導西力努力表達自己的觀點,并成功將西力從害怕展現自己的泥沼中“拯救”出來時,西力又因為太具有攻擊性而再次受挫。希望淹沒在人群中的西力和無法接受任何與自己相左意見的西力,看來又是一個正反都不盡如人意的悲劇角色,但這也許才是真實,所謂治療也只是避免面對無意義人生的借口罷了。人群因為西力的“痊愈”而將之奉為偶像,又因為他的道德問題而將他拉下神壇,到了最后他又因為自己的英勇事跡而受到熱烈歡迎。當人成為群之后一切的行為就開始簡單化,只有作為單獨的個體時才散發著迷人的復雜性。
但要說還有什么能夠削弱這種無奈現實的挫敗感,那應該就是愛情了,在伍迪·艾倫的電影里,他始終會給予這種古老而原始的沖動留一個“特寫”。愛情,這個任何時刻都有可能發生在任何人身上的東西,這個任誰也無法抗拒的東西,這個西力唯一不用去害怕表達的東西。
2013.11
http://i.mtime.com/fabzany/blog/7701394/ 8 ) 猶太人的身份認同與精神分裂
看《西力傳》想到很久之前遇到的猶太人,這個人永遠覺得自己不是猶太人,總覺得自己是中國人。但是當你說他是亞洲人的時候,他卻會突然下意識的產生反抗心理,改口說自己是以色列人,并認為以色列被視為歐洲國家。與他的溝通非常讓人困惑;他也不得不接受長期的心理治療。
作家茨維格說猶太人在歐洲二戰前反猶主義盛行的時候,總會假裝別的人種。猶太人的性格呈現出兩極特征:強烈的自我厭惡,或強烈的自我認同。猶太教原教旨主義者和極端穆斯林一樣可怕甚至更保守;這導致開明派為了劃清界限,更加難以承認自己是猶太人,惡性循環。
西力呈現出這種猶太人的普遍特征,不清楚自己屬于什么群體,并極力討好身邊的每個人。并且真正有問題的絕不是他一個或者他這樣的群體,而是整個社會的反應。資本主義浮躁地消費著病態的人格卻缺少真正的人性關懷,對于公眾人物的監視使得主人公舊病復發。
中國人往往是西力的反面,過強的自我認同讓守舊價值觀的布道者大行其道,好為人師的國人十之八九。如果中國人要拍類似于《西力傳》的電影,我看必須從其反面來入手。
伍迪·艾倫用他對那個時代的熟悉與熱愛和對這個世界的洞悉和解剖成就了這部奇妙的偽紀錄片。
那段呼喚偽裝身份的心理治療片段,說伍迪艾倫只是為了愛開玩笑是不夠的。
很精巧的反類型紀錄片。要說這是精心假造的人物傳記,不如說是美國社會當時需求的斑駁倒影。澤力格把與環境融為一體看得太重,太害怕與眾不同,把自身弄成了變色龍。你愛我像誰,扮演什么角色我都會。如他所說“如果你是精神病,你將無所不能。”但最后他終于在愛中找回了人格獨立、實實在在的本我。
9/10。虛擬藝術的真實感,使用老新聞電影素材、做舊的黑白照片和真實名人采訪,第一和第三人稱敘述不斷交織,將嚴肅可信的資料與虛構夸張的奇人奇事混為一談,喜劇效果呼之欲出;影片極力批叛了政治、娛樂談資、社會團體從個體身上撈取名利的貪婪,從眾效應的輿論暴力進一步剝奪了人的安全感和獨立性。
我完全服了Woody Allen,這個樣的片子他都能想得出來,特效太他媽牛逼了,完全以假亂真啊。而且真喜歡他的喜劇,那么有程度有思想水平。
伍式喜劇巔峰之作,偽紀錄風格以假亂真,奧妙之處只可意會,觀影體驗如讀博爾赫斯小說。
天才之作,無處不透露黑色諷刺的喜劇效果,大有馬克吐溫小說在電影上放映的感覺。實在驚嘆伍迪的才華,這樣的荒誕的偽紀錄片風格,好玩好玩~~8.5
伍迪·艾倫最佳之一。1.偽傳記紀錄片形式,做舊膠片、歷史影像資料、訪談、搬演及煞有介事的畫外音穿插混融,共同呈現出20世紀20-30年代的浮華與危機。2.節奏酣暢淋漓,笑料段子層出不窮,反諷針砭力道狠辣,70多分鐘時間仿佛無所不包。3.Zelig的變色龍/changing man異能恰是對現當代社會人人飾演多角、在高速、高壓和虛榮心的作用下失去真我的象喻,群眾的獵奇、看客與道德審判心理以及媒體的包裝與逐利亦在片中彰顯得淋漓盡致。4.以病人來診斷時代的頑疾,無所適從、變化無常的人心一如上下顛倒式的飛行逃生。5.桑塔格與貝婁亦參與訪談,歷史影像與虛構搬演通過剪輯與特效無縫結合,后啟阿甘。6.這回,伍迪竟在高揚的結局中肯定了真愛的力量。7.為兩對分裂人格連體嬰治療-可收8人治療費;高級自慰課-若我不在那兒,他們自己就會開始的。(9.5/10)
小伍迪可塑性之強的絕佳例證,雖然演什么都像他自己。MIA的扮相怎么這么老...
目前所看伍迪片中最佳!極盡嘲諷之能事,入骨三分,鞭撻入里,最難的在狠狠耍了番“現代變形記”后又來一個溫情無比的結尾:能讓他不再變形的不是獲得公眾認可,而是一個女人的愛;偽紀錄片形式煞費苦心,爵士年代場景還原逼真,幾個驚天醬油,剪輯合成真不錯;你永遠無法想象他腦袋里在琢磨些什么。
簡直不知道伍迪艾倫腦子都裝的什么!一個現代性人格的寓言,形式也很敢。索爾貝婁和蘇珊桑塔格都是真人么震驚到了。。。
天才之作,看過的伍迪老頭最棒的作品。極力推薦。“嘿,那就是20年代的美國。可是美國人什么時候變過呢?”
我總覺得...形式這種東西不能玩得太過...
《變色龍》也許不是伍迪艾倫最好的作品,但無疑是他最具藝術野心同時也是最被主流觀眾所冷落的一部佳作。
完了,有點“連伍迪·艾倫的電影都有太晚看的了”的感覺。應該比這樣更喜歡才對。從任意一秒鐘開始都能入戲。
不需要你笑出聲,心領神會嘴角微揚即可。這是才華、智商、技術和喜劇融合的范本。通篇洋溢樂觀的態度、神經兮兮的瘋鬧,以及小中見大的魔力!
四星半,包含諸如默片、征兵廣告的解說員語氣、黑膠唱片似的音樂等各種元素的神奇傳奇;不過從另一個角度來看更有意思:在美國某個人一心想變的與周圍人一樣,被看成是嚴重的病,一溜醫生想方設法治愈你,窩們呢?和旁人不一樣倒被當成“病人”了,千方百計奉勸你一定要一樣噢,是為了你好噢
1.改變他的不是公眾對他的認可,而是因為一個女人的愛。人,往往是這樣,難道不是?2.偽紀錄片的形式顯得惟妙惟肖,有趣。3.讓自己的處境變得安全和不會犯錯誤的一個方法就是讓自己變得跟其他人一樣,但是這也讓自己失去了個性,失去了自己。4.劇情一波6折,很給力啊。
伍迪艾倫44部達成。應該是老頭“最重要”的片兒?偽紀錄片,很好玩。倒是從里頭看出許多后來發酵成為[午夜巴黎]的小點子(比如嵌入歷史的方式)。其實這個虛構的人物介入的30年代美國,大約也是某種“黃金年代”。不過看到蘇珊·桑塔格和索爾貝婁還是嚇了一跳……
感覺被「伍迪·艾倫」給騙了!在不劇透的情況下直接觀影,一開始還誤以為這是他拍的紀錄片?可印象里這部豆瓣8.9高分的電影不是紀錄片啊?→原來是偽紀錄片方式拍的偽傳記電影。這個古靈精怪的創意,加上大量的臺詞解說,還真是符合伍迪艾倫的話嘮風格。而看那些年代久遠的黑白影像,讓我聯想到《阿甘正傳》里類似的以假亂真設計。—— 被催眠后的西力:我哥哥打我,我姐姐打我哥哥,我爸爸打我姐姐和我哥哥還有我,我媽媽打我爸爸和我姐姐、還有我和我哥哥,鄰居們打我們家人,下個街區的人打我們的鄰居和我們家人。??